37、完结章 ...
-
宇文镜哑着声音说：“阿辰你怎么这么能睡啊，让我们好等。”
慕辰心存疑虑，故作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宇文镜刚要开口解释，像是想起什么般笑了一声，“阿辰你别急，一会小光跟你说完，我再跟你解释。”
宇文镜摸了摸慕光的脑袋。
“小光，”慕辰的视线顺着宇文镜那只手挪过去，对上那张熟悉的小脸，他神情又悲痛又恍惚，“小光是真的没事吗？”
宇文镜和慕光听到这话都瞬间红了眼眶。
宇文镜把慕光抱起来，给小家伙脱了鞋再放到床上，让慕辰真实感受小家伙的存在。
“哥，小光在的，小光很听话，没跑到马路上。”慕光爬过去，轻轻抱住他哥，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蹭了蹭他哥的脸颊。
他哥活过来了，真好！
脸上温热细腻的触感，熟悉的奶香气，熟悉的语调，慕辰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小光没事，那我看到的……我产生幻觉了？”
慕光温柔擦去他哥的眼泪，“哥，你没产生幻觉，只是出事的不是我，是趁我上厕所，偷背我书包跑出去溜达的大胖。”
慕辰愣了一瞬，他当时距离出事的斑马线至少三百米远，确实没看到他弟的脸。
他只认得他弟的天蓝色衣服和那个亮瞎眼的橙色书包。
“大胖？他怎么跟你穿一样的衣服，背一样的书包？”
提起这事，慕光颇为无奈，“哥啊，我也不知道那大胖有什么毛病，特别喜欢我的东西，我有的他也要有，还特别喜欢跟我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型。
“他经常问我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我只要告诉他，他第二天一准跟我穿得一样。我怀疑他喜欢的妹子喜欢我，所以他总学我。奈何西施效颦，他学得再像也不是我。”
慕辰：“……”
妹子？
你才小学一年级，说话这么流里流气的！
又想揍弟弟了，可惜手都抬不起来揍不了。
先欠着，等他好了使劲揍！
揍他个屁股开花肿肿高！
“也就是说，我那天看到的是大胖？”
慕光点头，“确实是他。那天我背着哥夫新买的书包，他又看上了，找我借，我不肯，他就趁我不在偷背出去了。”
“那他……怎样了？”如果那司机真是冲他们兄弟俩去的，那大胖被撞肯定跟他们有关系，如果因此被撞没了，慕辰于心难安。
慕光拍了拍他哥的手，“哥，大胖没死。”说着给他哥的手按起摩来，“不过小腿粉碎性骨折，前几天刚装了假肢，每天疼得哇哇大叫。”
他每次去看大胖，都被大胖的尖叫声刺激得耳朵嗡嗡作响。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慕辰总算放下心来了，“人还在就好。”
慕光点头，“嗯。”
宇文镜见他们兄弟俩聊得差不多了，把慕光抱下床，给他穿鞋，最后摸摸他的小脑袋，问：“小光功课写完了没？”
“写完了。”慕光说完突然双眼放光，“哥夫我能玩那个游戏了吗？”
宇文镜回头瞅了眼慕辰，笑道：“你哥醒了，你能去玩了，不过别玩太久，一会要吃饭了。”
“好。”小家伙应完哒哒哒就跑了，留俩大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慕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脑子现在还很混乱，听了这么多其实也没多少真实感，因为末世的那些感觉都很真实。
结果却是假的。
现在这个确实很真实，可他也怕当真后遭打脸。
他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了。
也许现在这个，是跟他原来世界很像的另一个虚拟的世界。
宇文镜坐在床边，继续慕光的工作，给慕辰按摩手脚。
他一边按一边说：“阿辰，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也许还认为现在这些都是虚假的。没关系，我等会儿把全部事情告诉你，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只想说，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宇文镜倾身在慕辰额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回来。
听到宇文镜的话，慕辰眉头皱了起来，“阿镜，是你送我去末世的？怎么送的？”
宇文镜坐到慕辰的身边，轻抚着慕辰消瘦苍白的脸颊，眼眶再次泛红。
“阿辰，医生说抢救失败时，我和慕光都快哭瞎了。医生告诉我们，当那条线不跳时，就代表你脑死亡了。
“我当时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你跟我说的一部电影，便紧急把你带到公司，将你的意识连接到我公司的测试产品上，希望能把你的意识刺激回来。”
慕辰将信将疑，“你那测试产品也太厉害了吧，五感做得那么真实，我都傻傻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了。”
宇文镜解释道：“其实我们的产品是有防沉迷设置的，还很严格。
“玩两个小时会提前十分钟通知下线，五分钟又通知一次，一分钟最后通牒，再不下线就会到点强制下线，那再上线就得二十四个小时以后，正常下线的是十二个小时以后。
“而被系统强制下线三次的话，下次再上线四十八个小时以后，以此类推。这样，现实世界待的时间长，就不容易将现实和游戏混淆了。”
慕辰听明白了，因为他的意识回归不了现实，而贸然回归又怕会消亡，所以才让他一直待在里面。
“那你为什么一直让我重启，同一个世界一遍一遍重来，很腻的。”
“呵呵。”宇文镜想到慕辰在那个世界的骚操作，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的爱人，宝里宝气的，可爱极了。
宇文镜收起眼里宠溺和爱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阿辰，最开始确实是想刺激你的意识不让它消亡，后面发现你沉溺其中安逸生活无法自拔，只好给你换到末世模式。
“那个产品本身还在测试中，性能或多或少有些不稳定，而哪里有问题，我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直到给你切换模式后，我才发现程序员把它设定成了随机模式。
“就是随机变成丧尸或人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可你的意识过于薄弱，这才导致你变成丧尸后就没了意识。
“听到监控的警报声，我只能强制重启。之后发现有了意识的你作为丧尸虽然意识稳定，但也只是稳定，达不到安全阈值的范围，那样的你依旧只能待在游戏里面。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更大一点的刺激。而什么刺激能让人情绪增大，大抵也能让意识增强吧。
“相关测试人员对各种情绪做了测试，发现悲欢离合恨中的离和恨，是最能刺激人情绪的。
“所以我让工作人员加班加点改了情节和设置，让游戏里的小光和你来个死别，让你恨上罪魁祸首。很庆幸，我成功了。”
慕辰了然地点点头，这点判断得很准确，他不就是想到报仇才回来的吗？
不过他仍有些困惑，“那手镯和戒指是怎么回事？”
刚问出口，他就想起来了。
确实有那么一套手镯，还是他爸妈在他一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
不过“财”字那个手镯，在他拿出去跟小朋友炫耀时，被一个男孩不小心摔断了，他就再也没拿出来了。
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自己有那么一套手镯了。
奇了怪了，宇文镜是怎么知道手镯的？
游戏里那套手镯跟他的，一模一样呢！
宇文镜接着说：“唤回你意识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唤起你活下去的欲望。死别和仇恨能刺激你的意识，那手镯，便是一个希望。
“当你发现手镯居然有一套后，而其中三个轻轻松松就到了你手上，第四个直接在你仇人身上，那么你就会想去凑一套。
“而当一套凑齐后，你会发现那个世界有问题。你这个人，只要发现问题就会去思考，想办法解决。当五个手镯全部到你手上后，代表你的意识正在刺激你的欲望，以便唤醒你的记忆。最后，就只能看你了。”
宇文镜无奈地看着慕辰，“阿辰，我不是万能的，没有你的我更是万万不能。我很多时候都是在赌，赌你会怎么做，赌你愿不愿意去凑齐手镯，赌你愿不愿意回归现实。
“我知道小光对你很重要，你误以为他死了很痛苦不愿面对现实很正常，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呢？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年，可你看看我，我老了多少？不止十岁吧？你要再晚几年醒来，我可能就不在了。
“阿辰，你能多为我想想吗？我不是让你对小光放手，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多少用点心在我身上。不要放弃自己，不要放弃……我。”
慕辰哭了，趴在宇文镜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
他想起来了，那个玉扳指，是那个摔坏他财字玉镯的小男孩送给他的。
如今想来，那个小男孩就是宇文镜吧。
宇文镜什么都记得，他却全部都忘了，难怪他把玉扳指给小光时，世界会重启。
那是宇文镜幼稚的醋意啊。
比起宇文镜的一心一意和一片深情，他真的是渣得人神共愤。
慕辰想起自己在游戏里见到宇文镜那会，想投入他怀里的情绪，便道：“阿镜，其实我有把你放在心上的。”
宇文镜小声嘟囔：“才没有，你都忘记了。”
慕辰憋着笑，“没有，我都记得的，你是小胖文对不对？”
“胡说！”宇文镜一头黑线，“我早就不胖了。”
慕辰哈哈大笑起来，“嗯，你不胖，你现在又帅身材又好。”
“身材不好了。”宇文镜委屈巴巴，“腹肌只剩下四块了。”
“那确实没我好，我就一块，”慕辰动动小肚子，“我一直就一块！”
宇文镜哭笑不得，摸了摸慕辰瘪下去的肚皮，还是以前软软的好rua。
“你一块就挺好，我要把它重新养起来！”
“行吧，就看你的了。”
“嗯。”
夫夫俩亲密相拥半晌，慕辰问宇文镜：“阿镜，那撞人的司机是谁啊？”
宇文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胖他哥。”
“哈？”慕辰以为自己听错了，“大胖他哥？”
宇文镜点点头，“是的，大胖他哥。”
慕辰彻底迷糊了，“大胖他哥为什么要杀我和小光啊？”
“不是，阿辰你误会了。”宇文镜否定了慕辰的说法，“他不是要杀你和小光，他想杀的是大胖，撞你是因为他要撞那对母女结果拐不过弯来。”
慕辰傻眼，真的假的啊？
看出了慕辰的怀疑，宇文镜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慕辰一看，好家伙，连内部审讯视频都搞到手了。
“他们拷给你的？”
宇文镜摇头，“不是，我偷拍的，他们看出来了，不过你阻挡犯人继续逞凶有功，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慕辰：“……”
你觉得我会信吗？
没纠结这个问题，慕辰看起视频来。
慕辰首先注意到是那人的右耳，确实戴着一个黑钻耳钉。
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受了那么重的撞击，居然只有腿断了脸毁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警察在念了那人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和家庭住址后，问道：“李起文，为什么开车撞人？”
李起文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搞笑，想笑，结果扯到脸上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不撞死大胖，家产怎么归我？”
警察皱眉，“他是你弟。”
李起文撇唇，“他要不是我弟我还不撞呢。”
“你撞你弟有理由，那你撞路人是怎么回事？人好好走路也得罪你了？”
“我总不能告诉别人我就是为了撞大胖去的吧，当然得多撞几个掩饰一下啊，谁让她们什么时候不走，我要撞人的时候走呢。”
警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理由，肺都快气炸了，却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本来是打算撞完人后逃走的？”
“不然呢？等着被抓啊？要不是撞那两个人偏移了方向，那辆车又硬得厉害，我早逃出生天了。”
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
宇文镜看向慕辰，“现在信了吧？”
慕辰怎么也想不到居然闹了个大乌龙，不过能阻止那个李起文逃跑也是好的。
“话说，我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啊？”慕辰想摸摸自己的脸，该不会他也毁容了吧？
宇文镜一手抓住慕辰蠢蠢欲动的手，一手扣住慕辰的下巴，凑过去啄了一口。
“别动，你的脸没受伤，你身体哪哪都是好的，除了脑袋。”
“哈？怎么伤到的啊？”慕辰又傻眼了，他怎么没印象呢？
“医生说刺激过度，加上后脑勺用力撞击椅背。”说到这个，宇文镜就非常生气，“我让你换个软点的你偏不，结果差点把自己撞没了。”
“呃(⊙o⊙)…”真的假的？
说起来，那椅背确实硬了一些。
而后脑勺……好像是挺脆弱的。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撑方向盘防撞时，会惯性撞到后面。
“不提了哈。阿镜，我什么时候能起来啊？”
“等你四肢能动再提这个吧，你现在连抬手都做不到，起来也站不住走不了。”
“那好吧。”
宇文镜任劳任怨给自家爱人按摩。
慕辰看着埋头苦按的宇文镜，又心酸又感动。
他和阿镜之间，永远都是阿镜在主动，主动表白，主动送礼，主动牵手，主动亲昵。
真的是被偏爱的往往有恃无恐。
他知道错了，他会改的。
慕辰心说：阿镜你等等我，等我好了就换我来。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阿镜，那个末世世界，你是不是参考了百年前那个世界末日啊？”
宇文镜头也不抬地应道：“是啊。”
“我就说怎么那么真实，果然有原型。”慕辰恍悟。
这时，宇文镜抬起头，直起身子，表情崇敬地看向窗外，“真实是因为，那是一个人真实的记忆。”
“啊？”慕辰怔住了。
宇文镜说：“那个人的大脑迄今还活着，不过被保护起来了。”
慕辰似有所感，忙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谢涛。”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完结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