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同人番外 | 逢春行》官银十万两

12、第十二章·知府

　　远处星光稀疏，天边一轮圆月悬在空中。人间灯火连天，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道旁楼阁的灯光从窗户里溢出来，将楼里层层叠叠的人影矮矮地映在窗户纸上。

　　三人穿梭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就来到七分阁。一个店小二从楼上跑下来，挨到他们跟前，殷勤笑道:“三位客官，是雅间还是散座？”

　　岑福同他耳语几句，小二笑得更殷勤了，将他们引至三楼。

　　与楼下散座的喧闹不同，楼上的雅间似乎更安静些。小二推开 其中一扇门，今夏偷偷瞧去，韦应早已坐在里边等候。

　　她头皮发麻，紧张起来 。

　　韦应 快步走上去，挽住陆绎的胳膊。一面拉他入座，一面朗声笑道:“你看看你，这么晚没来，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了呢。”

　　陆绎也笑道:“草民怎敢放韦大人的鸽子。只是路上出了些事故，还请韦大人恕罪才是。”

　　韦应笑笑，拍了拍他的手:“言渊，你这可就跟我见外了。这场宴席表面上是给你接风，实际上，还不是我一个人在扬州待久了，这好不容易盼你来扬州，正好陪我说说话。”

　　今夏抬眼看他，不免有些意外。原以为扬州知府是个肥头大耳，油腻腻的胖子，却没想到他又高又瘦，面泛红光，下巴上蓄着一尾山羊胡，笑声爽朗。看上去倒是一个身子硬朗，慈眉善目的小老头。

　　她又四处打量。屋梁 是镶金的，摆设是用珊瑚或者和田玉做的，椅子铺了一张锦缎制成的软包，那桌子虽然是石头的，却在中间凿了一条长条状的凹槽，里边装满水，盛着各式各样菜肴的盘子在水里晃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处处透露着奢侈豪华。看样子韦应应该花了不少银子。

　　陆绎点头附和:“应之说的是。”

　　“这不就对了嘛。” 韦应往一个酒杯里倒酒，塞到陆绎手里，微笑着看他，“你今儿既然迟了，怎么着也得自罚三杯。”

　　陆绎举起酒杯，笑道:“那言渊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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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路说笑。酒过三巡，韦应已是半眯着眼，就连陆绎，也是脸色微红。

　　“言渊。”韦应努力睁大那双醉眼，一手扶着陆绎的肩膀，“你这次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好东西。”

　　他拍拍手，两名身姿曼妙的女子从他们身后的屏风后边走出来，颦笑着，朝他俩行了个万福礼 。脸和手都水嫩水嫩的，都是弱柳扶风之态。就连今夏，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是……” 陆绎不解。

　　“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个就是扬州大名鼎鼎的扬州瘦马。” 韦应一仰头，又一杯酒下肚。

　　扬州瘦马，今夏先前在京师时略有耳闻。

　　这是扬州另一种人肉生意 ，美其名曰养瘦马，实际上就是穷人家的女儿，到了七八岁的光景，便会有富人领去收养，然后教她们琴棋书画，厨艺一类的技艺。而她们所受的教育，皆是如何成人之妾。

　　这种瘦马俊秀，聪愚分三等 。凡是聪明俊秀，人物风流者，养家便会教她弹琴，吟诗，写字，画画，围棋，吹箫，打双陆，抹骨牌;在技艺上除了教她们梳妆打扮，行立坐卧的风姿外，更有甚者，还会让她们按照《如意君传》的这本春宫图，学习枕上风情。

　　更多的是木讷呆笨，一窍不通者，到了年纪卖不出去，就只能被低价卖到风月下流的窑子。要么一段白绫了事，要么只能受人白眼，万人唾骂，后半辈子苟且偷生。

　　“你可别不领情啊。”韦应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思思姑娘和怜怜姑娘都是瘦马中的翘楚，足足花了我一万六千两两银子。”

　　区区一万六千两。

　　今夏心头一塞。

　　陆绎摇摇手:“不了，我可不会怎么伺候她们。”

　　他低声附耳道:“再说了，家里也管得严不是。虽然家父身在杭州，要是知道了我养了两个瘦马，非得连夜跑来扬州一棍子打死我不可。”

　　“言渊，你看你好歹……”

　　“应之……” 韦应还没说完，就被陆绎打断，“你就饶了我这一回，你要是心疼银子，我改日还给你就是了。”

　　韦应长叹口气:“我怎么会要你的银子……你说你这人……”

　　月亮已是高悬于天。

　　今夏看向那两个姑娘，发现她们也在看着她。

　　三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