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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你听见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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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着落日飞奔
迎着光横穿小城
你会不会恰好转身————《如果你听见我》
“三年时光匆匆流逝,在可爱玉苓校园里生活,成长了三年的孩子们,今天你们将走出校园进入大学里继续学习,继续奋斗。希望未来的你们,是永葆朝气的,是有思想,有行动的,是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接下来,请允许我宣布,2016年,6月12日,锦城市玉苓中学高2016届毕业班正式毕业!”
学校礼堂,大胡子校长正在满怀情感地发表讲话,每出一口气,鼻子下的大胡子就一颤一颤的,滑稽搞笑。
可礼堂里的气氛显然没有那么高昂,胡攸宁周围的同学脸上没表情,木讷沉默,直到毕业二字出现,气氛才高涨,欢呼声,掌声响起。
身旁的周妤趁着欢闹中,用手捅了捅胡攸宁的腰,凑到耳边说道:“等一下还去行政楼吗?”
胡攸宁朝四周看了看,大胡子已经下台了,学生代表在台上代领毕业证,吵闹的声音一直持续着。
“行政楼肯定是要去的,看现在这个场面毕业会一时也结束不了,等一会儿咱们再去。”
礼堂里音乐转变,时尚流行的音乐一出场将气氛推向高潮,好似此刻大家才真正感觉到毕业的快乐。欢呼大叫声的音量再上了个度,校领导看到学生高兴疯狂的样子难得没有阻止,任由他们释放自己。
胡攸宁身旁的张珈嘉一把把胡攸宁从椅子上拽起,在摇滚自由的音乐里大声说道:“你还愣着干啥,这可是高中最后狂欢的时刻,别浪费!”说完自己随着节奏开始摇头晃脑。
胡攸宁看着大部分同学都解放天性,特别是男生,好几个都直接开始歌唱,深深陷入自己美妙的歌声,丝毫不给身旁人活下来的机会。
是啊,她的高中生活就这样过去了,青春在手中流逝。
此刻不解放天性,还待何时!
“胡攸宁,照相机你带了吗?”周妤问道,等一会儿去行政楼,没有相机就白去了。
“相机带着的,我还带得是我刚买的拍立得,花了我500块大洋,心疼死我了。”
“行啊你,你哪儿来那么多钱?高考前你妈不是让你戒手机,缩减你零花钱吗?”
“我从我压岁钱里拿的。”
“大户人家。”
“别贫了,准备开溜。”
两人给张珈嘉打了个招呼,趁着老班还没有回来从礼堂小后门溜出去直奔行政楼。
穿过操场,小花园,来到与教学楼相对的行政楼。
两人站在楼梯口,正准备上去,一道声音传来:“高几的?在这儿干吗?!”
声音从两人身后穿来,这熟悉的音调,是国良哥没错了。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在转身的瞬间挂上假笑。
“刘主任好,我们两是高三的。”
胡攸宁看着国良哥双手背在身后,大肚子腆着,也真不怕裤腰带被肚子上的肉给崩开。褐色的眼镜挂在脸上,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个典型的地中海式经典发型,学生每次见他都看不够他的“经典皮肤”。
“高三的?在这儿干啥?”
“刘主任,这不毕业吗,我们来拍照片给自己留个纪念。”
国良哥用手支了支眼镜,满脸怀疑的盯了胡攸宁她们一会儿,又开口道:“高三几班?”
“文科二班和文科三班。”
“哪个是二班的?哪个是三班的?”
胡攸宁举起手来,“我,我二班的。”
周妤随后举起手来,乖乖的模样,说道:“我三班。”
三人僵持了几秒,国良哥才放她们走:“行吧,拍照可以,不要乱进办公室。早点拍完出来。”
“谢谢刘主任。”
听到国良哥放人的话,两人立马举了个躬,然后撒腿就跑,生怕国良哥再抓她俩回去训话。
“这什么运气倒了大霉,最后一天还要被眼镜刘揪着训话。”
周妤愤慨地嘀咕道,周妤最讨厌的就是眼镜刘,高一刚进校,一次星期日来学校没有穿校服被眼镜刘抓住也是训了半小时话的。
“行了行了,我们快去拍了照就走吧。”
夏天的蝉鸣声渐渐弱了下去,一阵风吹过,几棵高大的苦楝树的树叶沙沙作响,胡攸宁站在高一六班教室门前,心里有点苦涩。
风还在吹,树叶沙沙声还在作响,太阳光依旧很刺眼,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几年前的场景又在脑中闪现。
蓝色校服的青涩少年用背影织起她整个青春。
现在这一切都刚好,刚好他毕业三年,刚好她今天毕业,刚好原来他所在的教室里换了一批新同学,就像两辆方向相反的轻轨,他们永远都在错过。
“宁宁,拍照吧。”
周妤将高2016级6班的班牌给暂时取下,将高2010级6班的班牌换上,“嘿,你别说还真有三年前那味儿。你也真的牛逼,默默喜欢人家三年多,人家……”
周妤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胡攸宁安安静静地盯着高2010级6班这个班牌,眼眶微微红,眼角有些湿润。
周妤沉默了一会儿,就这样看着胡攸宁回忆着过去的三年。
她心疼胡攸宁,这三年胡攸宁是怎么样过来的,她很清楚。正是因为知道胡攸宁的不容易,她更心疼这个姑娘。
不知道何时胡攸宁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抽离,长吸了一口气吐出,朝周妤笑了笑,“拍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好,我给你拍。”
几分钟后,胡攸宁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女孩站在高2010级6班的班牌下微微笑着,可是她不开心,难过从眼睛里跑出来,眼角含着泪。
这张照片是胡攸宁心动三年最后的归宿,短短几秒拍照时间,胡攸宁眼前又闪过那个少年对她轻笑的画面,一切的偶像剧都没有这个来的心动。
他说:“同学,这面加辣子好吃吗?”
胡攸宁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她自己也记不到了。
三年,她渐渐连他的声音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个少年背着阳光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