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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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商只觉得心头疼得厉害，好像被捅了一个洞，疼得他几乎摔倒在地。他再次睁眼，却见自己回到熟悉的地方。这是他和顾寒枝一去居住的房子，但陈设都是和从前顾寒枝在的时候一样。他下意识打开手机看手机，这竟然是顾寒枝搬离小区的那一天，现在他应该还在门口。
他什么都顾不上，就往外冲，电梯按了半天，显然是有人在，一时不能打开。他着急得顾不上，就走楼梯，才爬了一半，就没站稳，摔了下来。他也顾不上哪里摔伤，继续开始跑。
神啊，就算用我的命来换，也一定要让我在那辆车撞上来之前赶到。
他不停的祈祷，终于走到小区门口，但见顾寒枝正要上一辆的士。他连忙跪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寒枝，我求求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不要分手。”
顾寒枝惊呆了，看着摔得鼻青脸肿的人，一时无语：“你快放开，人家司机还看着呢。”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是我晕了头，是我混账，是我明明已经喜欢你，非认为喜欢的是蒋观泉，是我无理取闹，每天板着一张脸，享受你对我的嘘寒问暖。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这实不像他一贯冷漠理智的性子。
顾寒枝无奈，只好挥手请那个看戏一样的司机开走，怎么都拉不起在地上耍赖的人。旁边有几个人进小区，也都很好奇的看着他们。
“你什么时候怎么不要脸了？”他们在一起，高商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他们是情侣，今天这样不管不顾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不要脸，我只要你。我们结婚好不好？我明天就带你去买戒指，以后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他哭得非常真实，眼泪鼻涕一大把。
“你……吃错药了？”顾寒枝一时无语，却忽然听到后面有车的声音，很是疑惑的转头。
“小心！”
但见地上的高商猛地把顾寒枝一把推到旁边的绿化带，自己因为坐在地上，一时不能完全避开，生生被横冲直撞的货车碾过他的左腿。
那大货车撞到前面的护栏，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高商！高商！”顾寒枝从绿化带里起身，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一时手足无措。
高商脸上的泪痕未干，有些无力的把人往怀里搂：“寒枝，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说完就痛得晕厥了，顾寒枝吓得心惊肉跳，连忙拨打电话。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他很是茫然，明明已经想好要和他断了一切，怎么会忽然发生这种事？他刚才把自己推开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相信高商对自己是有几分喜欢，但这远不足以做到今天这种程度，这还是那个和他相处多年，一直冷着脸的男人吗？
高商和货车司机一起进了抢救室，顾寒枝坐在那里发呆，怎么也想不通这忽然的转变是怎么回事？
过了四个小时，已经快凌晨四点，手术终于结束，医生出来说道：“病人左脚粉碎性骨折，目前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四个月时间才能养好。”
顾寒枝点了点头，又问：“那个司机怎么样？”
“疲劳驾驶，心梗发作，但抢救及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他点了点头，就去了病房，陪护高商。他看着睡着的人，心中痛苦万分，好不容易把心里这块石头丢出去，为什么现在这石头又压回来，感觉比之前更重了。
他正想着，就看到高商睡梦中还在流泪，似乎很是伤心难过。
两人相处多年，他实在太了解他，知道从昨天晚上车祸到现在，高商非常反常。他心里有很多问题，但一切只能等他醒了再说。
高商是下午两点醒的，只觉得很饿，他睁开眼，就看到顾寒枝正在敲击键盘，想来是请假没去上班。
“寒枝，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顾寒枝放下手里的事，走到床前：“你看到那辆车为什么不躲开？”
“如果我站起来再拉着你一起走，那时间怕是来不及。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只要你安全就好。”
“这么做能改变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顾寒枝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迟来的深情毫无意义不是吗？他不能在自己心死以后，又去复活它，这是不可能的。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重新追求你吧。”
顾寒枝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越发看不懂高商。
“你到底怎么了？忽然这样死缠烂打，这不是你的作风。”
“无所谓作风，我只想做你的狗，牢牢跟着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机场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在洗手间胡来的时候，我才可以说服自己，我不是一条被人放弃的可怜虫。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爱你。”
顾寒枝头大如斗，这样陌生的高商，本就是他曾经想要的，可现在人在眼前，他却只想推开。
“算了，我们换个话题，车祸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寒枝，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他……据说已经脱离危险出院，交警队说晚点来做笔录，还有做责任鉴定书。”
“不用，这事情肯定不是我的责任，虽然是他全责，但我只要五千块赔偿，这样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必牵扯。”
“你确定要这样吗？这都不够你医药费的。”
“嗯，就是这样，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下不了床，你帮我去处理吧。”
顾寒枝点头，正要出门，却又被一把拉住。
“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在你腿好之前，我不会离开的，毕竟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高商听到他这样说，直到在腿好之前，顾寒枝会一直照顾自己，便不再拦着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现在，但他已经用这种作弊的手段留住顾寒枝。
他打开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我爱他”，配上了和顾寒枝在一起的照片。他不确定顾寒枝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没有发正脸。
这样做的话，基本等于和所有亲友出柜，反正他父母早就知道他的取向。这些微信好友无所谓是谁，都大不过父母，他也不必在意他们什么想法。
顾寒枝刚和交警队谈完话，就接到电话，是朋友小霖打来的。
“寒枝，恭喜你啊。你家那个锯了嘴的葫芦居然开窍了。”
“你说什么？”
“你自己看朋友圈，他都官宣了。”
顾寒枝难以置信的挂断电话，他打开朋友圈就看到那三个字。那是他等了多少年的告白，现在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出现在朋友圈。
他迷惘了，这算怎么回事，他想要静一静。他一个人找了地方坐着，心乱如麻，看了那句话无数遍，实在无法理解高商的做法。
这时电话响起，是护士打来的，他接起来。
“顾先生，请问你还在医院吗？请你马上回到病房签字，病人刚才摔下床，一直往外爬，伤口裂开，现在已经重新进手术室了。”
顾南枝吓了一跳，回到病房就看到地上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想来是高商一路爬行留下的痕迹。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先生似乎一直在等你，见你没有回来，就想出门找你。”
“他简直胡闹！”
顾寒枝又去了手术室，主刀医生中途出来过一阵，交代他好好照顾患者，一定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可能留下后遗症。一个不好，只怕高商以后走路都有影响。
他听得后怕不已，好不容易等手术结束，就看到高商脸色苍白的被推出手术室。
半个小时以后，高商清醒过来，看到顾寒枝，嘴角想要笑一下，但似乎没有力气，只能盯着他看。
“太好了，你没有走。”
“你别胡闹了。”
“如果你走了，那我宁可死。”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一哭二闹三上吊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只要能留住你，无论怎么都可以。”
“不可理喻。我刚才只是在外面想事情，想明白自然会进来照顾你。我不过迟了一点，你就寻死觅活的，这像什么样子？”
“你不喜欢？那我改。”
顾寒枝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和他接着聊下去，只能当无事发生。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都很配合医生的治疗，尤其顾寒枝，他谨遵医嘱，什么都很配合。
大部分时候，顾寒枝都只是在静静的做文件写报告，高商便也不找人聊天，更加没有任何奇怪的人去纠缠顾寒枝。这样过了半个月，他终于出院。
顾寒枝把家里整理好，就去了客房，显然是打算分床睡。
高商不置可否，大半夜的却是悄悄坐着轮椅，推开他房门，到他床前，不言不语。
他的动静不大，奈何顾寒枝是个浅眠的，早已醒了。索性装睡，看看高商到底想干什么。
半晌没反应，顾寒枝实在难受，只好翻个身，背对着他。
“寒枝，你想等我腿好了再走是不是？我心里很清楚，你了解我，难道我就不知道你吗？等你要走哪天，我就把自己的腿废了，若你留下那就最好，若还是走了，我就去死。我能回来一次，也能回来第二次，若不能有第二次，要我看你和别人亲热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想亲他，奈何站不起来，只能俯身帮他把被子盖好，坐着轮椅又走了。
顾寒枝实在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让高商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话说得就好像一个病态，但……只怕他不是开玩笑。要说怕，别人如此他自然会走得远远的，但如果高商这样，他却绝对不能不管。
他一直觉得高商虽然冷冷的，但并不是什么坏人，现在这个样子却有些像精神病患者，他还要再观察一二。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想去看看高商，才到门口就看到他缩在轮椅上睡着了。
“你怎么没有回房睡？”
“怕你半夜走了。”
“你胡闹也有个限度！你这腿还想不想要了，这样坐一晚上不难受吗？”顾寒枝气急了，狠狠瞪着他。
高商却撇了撇嘴，眼泪竟然流出眼眶，显得委屈又有点伤心：“你凶我！”
“不是，高商，你今年几岁啊？”
“一岁。我和你重新开始，就是重生了，现在一岁。”
顾寒枝竟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吃软不吃硬，一时看着这撒娇卖萌的男人无语至极。
现在也想不了以后怎么样，先过好眼前，等他腿伤好了以后，怕会是另一番光景。在那之前，他也只能先在他身边，最好能把他的性子拧回来，万万不能再有自残的念头。
高商见他发呆，趁机揽住他的腰，闭上眼靠在他怀里：“寒枝，我饿了，你做荷包蛋给我吃好不好？”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前他们虽然经常做亲密的事，但相互之间不曾如此亲昵。现在反而感觉与对方的距离近了许多，这让顾寒枝有一种逐步沉沦的错觉。他现在不推开他，怕是之后再难斩断两人的纠缠。他心中翻起无数念头，最终只吐出几个字：“好，我去做。”
人生难得几回搏？再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