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箫舞》柳忧儿

2、第一节：初秋时 悲情了

　　夕阳余晖温柔地抚过大地的每个角落，辉映了一方晚霞，明艳不可方物。微风轻柔地吹过，挺立的杨树树叶沙沙作响，斜投在地上的长长树影婆娑地舞动，摇碎了一地金色的阳光，像是撒下的片片金芒，斑斓迷离。远方似乎传来一声渺远的叹息，慢慢消逝在风中。
　　尹夕暄背着画夹，快乐地在那条林荫小道上蹦蹦跳跳，踩碎可一地金灿灿的阳光。
　　今天她好开始，爸爸中午就打了电话回来，说晚上在家里吃饭。这可是相当难得的。因为自从爸爸升任边城县警察局突击队队长以后，本来就难得回家一趟的他更是成天连人影也见不到。
　　远远地楼道门的前面，有个挺拔沉稳的身影伫立，他望着小跑而来的尹夕暄，刚毅的面庞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爸爸！”尹夕暄欢叫着，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某忧在旁边画圈圈：小暄啊，你激起了群狼的众怒了呢！小心她们一人一掌把你拆了，咔咔~）（小暄瞪眼：喂，没良心的作者，这可是我爸爸！你把他残忍地发配出去，不让我们父女见面，难道现在连抱一下都不可以了吗？我要投诉你！万恶的作者！）（某忧擦汗：有那么严重吗？好了好了，您继续……）
　　尹彦健笑着抱起了她，在空中转了一圈，才又放下，“小暄，让爸爸看看，长胖了没有？”
　　尹夕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了，爷爷奶奶都快把我养成一头小猪了！”

　　父女二人说着上了楼，尹彦健按响了门铃。门铃刚响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暄吧？”
　　防盗门被打开，尹爷爷站在门口，先看见了尹夕暄，笑着说，“小暄啊，今天画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吗？”
　　尹夕暄乖巧地跳进了屋里，道：“爷爷，爸爸回来了！”
　　尹爷爷这才注意到静静站在一边的尹彦健，愣了一愣，“彦健？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尹彦健有些诧异地说道：“爸，我中午打了电话，说晚上回家的啊！小暄没有告诉你们？”
　　尹夕暄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抗议道：“爸爸，小暄才没有呢！中午爷爷在楼下下棋，我告诉了奶奶！”
　　厨房里传出尹奶奶慈祥的声音，“彦健回来了？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老头子，小暄中午告诉我来着，你回来太迟，我给忘了再告诉你了。”

　　晚上，温暖的阳光下，四个人同桌吃饭。
　　饭间，尹彦健忽然说：“爸妈，嫂子过世了。”
　　“啪”的一声，尹奶奶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彦健，怎么回事？”
　　尹彦健声音沉黯，“是和我们突击队合作，围剿一个抢劫团伙的时候，出的事，为了保护人质，中了五弹，没等到达医院，就……”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这次上面派来了九天凤接替嫂子的秘密警员身份，我今天回来，也有一半的原因是要和九天凤见面。”
　　尹夕暄疑惑地眨眨眼睛，似乎在说听不懂父亲说些什么。
　　“那小舞……”尹爷爷忽然想起了长儿媳还有一个独女。
　　“小舞已经来到了边城县，她执意不肯住过来，而是自己租了公寓。”尹彦健说道。
　　尹奶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尹爷爷叹道：“彦健，你又是吃了饭就要走吧？那就快些吃吧，别等饭凉了，也不要让人家……是叫九天凤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温暖的橙色的灯光交织成一匹柔柔的锦缎，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颤颤的有些摇晃。

　　那个时候，尹夕暄以为自己看错了。
　　初秋的阳光灿烂地辉照，太阳此刻已经斜滑向西方，风卷起落下的树叶，飞舞起一个绚丽的梦。
　　她站在漫天的晚霞中，微红的霞光映得她的肤色和衣衫雪白。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黑色长裤，外罩一件白色半裙式外套，小巧朴素的白色凉鞋。整个人像是站在一个梦幻当中。
　　她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用一个白色的发卡松松的别住，长发在她挺直的背上轻扬。
　　她整个人漂亮的无可挑剔，连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小的蓝色铃铛，也漂亮的出奇。
　　她眸子幽黑，似乎是凝结了千年以来最寒冷的冰水。然而她却是微笑着的，在她美丽的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美女啊！
　　尹夕暄睁大了眼睛，“你是……”
　　云冰舞宁静地仰望着门牌，头发飞扬在晚风中，美丽的面庞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她听见了尹夕暄的话，微微笑道：“小暄吧？我是云冰舞。”
　　“小舞姐姐？”尹夕暄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个表姐叫做云冰舞，忙让开房门，“小小舞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看你说的，我也没什么可忙的，今天过来看看爷爷奶奶叔叔，还有你，小暄表妹。”
　　那个白衣黑裤的女孩淡淡地微笑着。
　　“小舞，快让奶奶看看。”爷爷奶奶闻声从卧室走出来，云冰舞笑着一一招呼道：“好久不见了，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好啊，硬朗的很，再活个七八年没问题。”尹爷爷爽朗地笑着。
　　云冰舞道：“那小舞就放心了。叔叔还好吧？”
　　尹夕暄道：“爸爸身体还好，就是太忙了，成天回不了家。”
　　“是啊，人民警察啊，就是要比其他职业要累一些，但是很光荣。”云冰舞低头一笑。
　　一阵寒暄过后，云冰舞走入了尹彦健的房间。
　　柔和的灯光下，尹彦健正在看一本书，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怔了怔，方才认出来人，“小舞，你怎么来了？”
　　云冰舞淡淡地一笑，“叔叔，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是九天凤。”
　　“你是九天凤？”尹彦健微微一愕。
　　“不像吗？”云冰舞反问道。
　　尹彦健摇头道：“我本以为你母亲不会让你再走这条路。”
　　“相反，母亲希望我能接替她的事业，我也乐于这样做。好了，叔叔，我今天是来交接的。”云冰舞道。
　　目光在她腰间的小小铃铛上锁定，尹彦健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道：“小舞，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身上没有铃铛。”
　　云冰舞垂下目光，手指抚过那个闪着幽幽蓝光的小铃铛，道：“没什么，路上捡到的。”
　　尹彦健道：“你有没有检查过，是否装有窃听器或监视仪之类的东西？”
　　云冰舞道：“检查过了，没有。而且，我现在并没有亮明身份，想必那些不法分子也不会花时间在我身上。何况，即使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警员身份，也不能确定铃铛一定会被我捡到。更不能确定，我是否会留下它。”
　　尹彦健点一点头，道：“小舞，你说的有理，但是我仍然感觉，这个铃铛怪怪的。”
　　“好了，叔叔，我们开始谈交接的事情吧！”云冰舞低头一笑，转移了话题。

　　夜色深重，繁星如露。
　　云冰舞打开了公寓的门，反手锁上，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防盗门上，怔怔不语。
　　九天凤……九天凤……她真的能做九天上自由翱翔的凤凰吗？
　　那将是一个遥远的梦。
　　她比任何人都懂这一切，也比世人早些看穿。
　　世间，真的有自由一说吗？
　　突然想起尹彦健刚才说的一句话：“小舞，你真的快乐吗？”
　　是啊，她快乐吗？虽然一直微笑着，她真的快乐吗？
　　又有谁能了解这一份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孤独？
　　小小的公寓没有开灯，黑暗温柔地簇拥着她的身躯，她孤单地靠在门上，腰间那件硬硬的物什硌痛了她的腰。
　　背对着一室的黑暗，她沉默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若无闻的叹息。云冰舞身子一震，全身神经陡然绷紧，敏捷地腾空一跃，反手拔出了腰间了手枪，一个旋身，枪口已然对准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有人！屋里竟然有人！而她竟然一直没有发觉！自己武功造诣已然不俗，刚才却一直没有察觉到有人存在！这是不可能的，就是警局的第一高手尹彦健也做不到！
　　——除非她是幽灵！
　　客厅的灯在眨眼间被她反手摁亮，屋中一时亮如白昼。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坐在沙发里，垂首看着地面，似乎有些茫然。
　　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看见她白皙面容的一个侧面，浅碧色的缎带挽住了头发，柔柔地披散在面侧，一身如雪白衣，竟然一尘不染。
　　黑漆无情的枪口冷漠地对准了突然出现的女子，云冰舞的手指扣紧了扳机，“你是什么人？”
　　“叶冰箫。”垂首看地的女子静静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云冰舞失笑道：“你深更半夜闯进了我的家里，还问我是谁，这是哪里？”
　　叶冰箫抬起了头，白炽的灯光照的她的脸色苍白，“我真的不知道，你是……”
　　“云冰舞。”
　　“这里是……”
　　“暂时是我家。”云冰舞看着疑惑的少女，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但是手指依然扣在扳机上，扬眉道：“要不要我说的详细些？——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北半球，亚洲，中华人民共和国，河北省，边城县。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叶冰箫看着这个白衣黑裤的漂亮女孩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连串陌生的词，感觉额角上有汗珠滴落，“你说的……”
　　“嗯？”云冰舞扬眉，仍然是待战的状态。
　　“……我统统听不懂。”叶冰箫苦笑着，“还有，麻烦你把手里那个黑色的东西放下，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凭直觉我能感觉到你有杀气，而它有煞气。我不习惯被人胁迫着说话。如果我想动手杀你的话，你背对着我的时候，我就可以下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早就死了不知几次了。”
　　云冰舞一笑，将手枪收入腰间的武装带中，“看来你也是个练家子——我们还有些共同点。”她在叶冰箫身边坐下，干脆地道：“好了，你问了那么多，也该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问吧。”
　　“你是谁？”
　　“叶冰箫——我说过了。”
　　“身份？”
　　“第九十九代舞血幽灵。”
　　云冰舞怔了怔，“时代？”
　　“大宋明道年间。”
　　“开什么玩笑！”云冰舞失声道，“你脑子没坏吧？”
　　叶冰箫无奈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才会相信？”顿了顿，她补充道，“我是守护青霞关的神祗，在神魔混战中位保护治下百姓，引出了舞血幽灵剑，本以为自当魂飞魄散，可是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
　　说着，她抬起手指，扎了一个奇怪的咒式，淡淡的蓝光从她手掌间透出，悬挂在云冰舞腰间的冰幽铃忽然蓝光大作，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似是被无形的引线先动，小小的蓝色铃铛缓缓飘到了空中，悬浮在叶冰箫指间。
　　叶冰箫松开手，蓝光消失，冰幽铃跌入她的手心。“现在，你该信了吧？”
　　云冰舞怔怔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半响后才低声道：“好吧，我信。”

　　听叶冰箫讲完她的经历，云冰舞摊开了双手，“我明白了，你是说，可能是冰幽铃带你的身体穿越了时空，送到了千年之后的这里？”
　　叶冰箫点了点头，看着指间冰幽铃细碎的蓝光，迷茫地道：“但是，为什么我和我的祖先们不一样呢？为什么我没有死？”
　　云冰舞不再言语，起身进了客厅旁的一个房间。
　　良久不见她出来，叶冰箫试探地叫道：“小舞？”
　　“嗯？”
　　“你在干什么？”
　　短暂的沉默，“找衣服。”
　　叶冰箫微怔。
　　“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卧房里传出云冰舞不冷不淡的声音。
　　“蓝色。”
　　话音刚落，云冰舞便提着几件衣服从卧房走出来，扔在叶冰箫身侧，道：“试试看吧，这些都是我的衣服，不知道对你来说，合不合身。”
　　叶冰箫抖开一看，怔了怔，“这样式，怎么这么奇怪？”
　　云冰舞摇头道：“不，你的穿着才奇怪，在这里，所有的人都这么穿。”
　　叶冰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云冰舞身上穿的衣物，默然点头，果然，样式是大同小异的。
　　“这件是半裙式外套，这件是长裤——很抱歉，我这里只有黑色的长裤……这件是衬衫。”云冰舞抓起沙发上的衣物，一一介绍。
　　叶冰箫看了看，其中除了长裤是黑色的，其余的全是清一色的浅蓝。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颜色。说实话，我真的不大喜欢白色，黑色还好。”
　　云冰舞说，“我一直很喜欢白色和黑色。”
　　“看的出来。”叶冰箫一笑，“哪里可以换衣服？”
　　“抱歉，这个公寓只有一间，我们只能睡在一屋了，幸亏是双人床。至于换衣物，卧房可以，卫生间也可以。”
　　叶冰箫抱起衣物，进了卧房。
　　云冰舞半靠在沙发上，皱了眉头。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先是接替母亲成为了秘密警员，办完手续后又去和尹叔叔进行最后交接，晚上回来，竟然又凭空冒出来一个和她年纪相差无几的叶冰箫，来自遥远的宋代。
　　等等，她真的是来自宋代吗？哪有穿越时空这样的异事？她是一个警员，怎么能相信这样的鬼话？
　　但是，她的确有神力，她说的话又没有任何漏洞。
　　不行，不能完全相信她。
　　刚刚打定了主意，房门一响，叶冰箫推门而出，微微一笑，“怎么样，没穿错吧？”
　　云冰舞微怔，看着眼前这个来自遥远时空的少女。
　　她穿着她刚刚翻找出来的衣物，披落的长长黑发，白皙美丽的面庞，浅浅的天蓝色长袖衬衫，外罩同样颜色的半裙式外套，长长的黑色长裤，小巧的凉鞋，看上去那般完美无瑕。
　　“很好，”云冰舞点头道，“看来我的衣服你刚好也能穿。”
　　“谢谢你，小舞。”叶冰箫真诚地道。
　　云冰舞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挂表，起身道，“好了，也折腾了半宿了，睡吧！明早我还有事呢！”

　　深夜，公寓小小的卧室
　　双人床上，云冰舞侧身躺在左侧，背对着右首的叶冰箫，呼吸平缓，想必依然睡着了。
　　叶冰箫卧在右侧，将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她睡不着，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
　　自己怎么会摆脱了祖先们的噩梦呢？墓碑铭说的很清楚，引处舞血幽灵神剑，舞血幽灵必将以血为媒，祭奠神剑。绝无幸免。
　　难道像刚才小舞所说的，是冰幽铃的力量拯救了她？但是祖先们也同样拥有冰幽铃，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得到拯救？
　　现在她可以依旧清楚地感受到，舞血幽灵剑那熟悉的嗜血的气息，依然在她身体内，溶在血脉里。她太熟悉了，五年的舞血幽灵生涯，她早已对这种感觉了如指掌。
　　舞血幽灵剑仍然在她体内，不像前面的几位幽灵，魂镇神剑，神剑自动择主。
　　她还活着，而且仍然在第九十九代舞血幽灵任上。
　　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和祖先有什么不同吗？
　　想到这儿，叶冰箫一震，忽觉得豁然开朗，原先心中层层缠绕的疑雾淡薄散去了一些。
　　对了，一定和这个有关系！
　　“怎么，还没睡着吗？”
　　正在叶冰箫为突然的线索而兴奋不已时，忽然听到一个淡静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她几乎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捏了催动冰幽铃的符咒，才突然想起，是躺在她身边的云冰舞。
　　“小舞，你也没睡吗？”叶冰箫心中暗叹，松开了捏着的符咒，刚刚泛起蓝光的冰幽铃重新垂落在她的腰间。
　　云冰舞淡淡地看着，其实这须臾间的动作她早已尽收眼底，刚才二人的无意动作恰恰反映了二人最深的内心世界。就在冰幽铃泛起蓝光的时候，云冰舞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二人对这样的情况都是心知肚明，却没有人肯去捅破这层窗户纸。静寂片刻，叶冰箫开口道：“小舞，我睡不着，能陪我说说话吗？”
　　“说罢，我听着就行了。”
　　“小舞，你好像不快乐。——我能看出来，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叶冰箫静静地说，望着黑夜中有些疲惫的沉静眸子。
　　“可能吧！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也就无所谓失去。”云冰舞别过脸去，不想让叶冰箫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叶冰箫叹了口气，道：“我向往自由，但是却不得不背负着这些责任。因为既然神剑选择了我，那我就是这一方百姓的神祗，就有义务去保护他们。”
　　云冰舞轻轻道：“我是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我不后悔——永远不。叔叔问我，快乐吗？我不清楚。”
　　“叔叔？”叶冰箫微怔，“是你的……”
　　“是我爸爸的弟弟，当然，你们古汉语里叫叔父。我爸爸很早就死了，我跟着妈妈生活，很少和叔叔见面。后来妈妈死了，因为工作需要，我才又和叔叔见了面。”云冰舞说起曾经伤痛的往事，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你叔叔对你不好？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呢？”叶冰箫有些不解。
　　“叔叔对我很好，但是我不习惯，他家人太多了：爷爷奶奶，还有小暄。我曾经不习惯孤独，但是寂寞久了，也就习惯了孤独，当你习惯了之后，就会向往。”
　　叶冰箫蹙了蹙眉，见话题越来越沉重，就及时地将话锋引到了一旁，“小暄？你的妹妹？一定很可爱吧？”
　　说到表妹，云冰舞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出自内心的笑容，“是的，小暄很快乐。所以我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我怕，我的冷漠会影响到她。”
　　“冷漠……”叶冰箫叹道，“小舞，不熟悉你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你总是掩饰的很好。”
　　“有时候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呢！我真的该去演戏。”云冰舞一笑。
　　“演戏？”叶冰箫的问题又来了。
　　“好了，明天再说吧！”仿佛意识到今天自己的失态，云冰舞一个侧身，又背对着她了。
　　屋中很快就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叶冰箫轻若无闻地叹息。小舞啊，你何时能打开你的心扉？

　　边城县警察局突击队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尹彦健抬腕看了看时间，宣布。
　　突击队员们全体起立后，三三两两收拾东西离开了会场，尹彦健是留在最后的，刚转出会议室的大门，就看见就看见一身警服的副队长有琴离站在门外。
　　“阿离？你怎么还没走？”尹彦健抬头，有些奇怪。
　　有琴离闻言一笑，“尹队，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二人并肩，沿着走廊走了下去。
　　有琴离正色道：“今天的会议新的秘密警员上任。——尹队，小舞真的很优秀。但是你真的希望她走这条路吗？”
　　尹彦健苦笑道：“不希望又能如何。这孩子固执的很，我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有琴离摇头，“要不然我们试试她，让她知难而退好了。”
　　尹彦健沉默片刻，伸手揉揉额角，两道剑眉无意识地绞在了一起，“小舞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有韧劲。”
　　“你忘了白缄风了？他刚刚从市里调来突击队，听说他的身手也很不错。”有琴离温婉微笑，瞥见旁边突击队长伸手揉额的动作脸色却是一变，“尹队，不舒服吗？”
　　“有点头疼，没事，老毛病了。”尹彦健按着额头，强忍不适。
　　“胡说！什么没事？”刚刚还文静温柔的有琴离神色一肃，显出飞扬跳脱的本性。“少废话，快点回去办公室！”
　　“阿离……”尹彦健开口，刚想说话，有琴离毫不给这个上司面子，冷冷打断，“你要是乱动，小心我收拾你！”
　　把突击队长押送回办公室，扔在单人沙发上，有琴离极为熟练地找出了药，递给他，没好气的道：“最近药又快用完了。——才几天的时间？”
　　尹彦健服下药片，感觉头颅撕裂般的疼痛略略减轻了些，闭目苦笑，准备继续忍受这个熟悉的合作无间的队友的唠叨。
　　他开口，试图转移话题，“白缄风？但是他太容易引起犯罪分子的注意了，倒是小舞是最适合这个岗位的。”
　　“但是小舞还太小啊……”有琴离怔了怔，接口。
　　尹彦健仰身靠在靠背上，神色肃穆，“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相信她会做的很出色。”
　　“铎铎，铎铎”敲门的声音适时响起，正准备说话的有琴离将话吞进肚里，端起水杯喝水。
　　“请进。”尹彦健沉声道。
　　得到了许可，推门而入的却是云冰舞，她看了看办公室里，发现只有尹彦健和有琴离，颌首微笑，“叔叔，有琴姐姐。”
　　“咳咳……”有琴离被水呛到，“小舞，这辈分也差得大了点吧？”
　　云冰舞微笑道，“姐姐很年轻啊，叔叔是我爸爸的兄弟，我自然该叫叔叔。”
　　“可是……”有琴离开始纠结。
　　“有琴姐姐，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云冰舞偏头，笑容烂漫。那一刻尹彦健分明看见她眼中闪过隐晦的洞察的光。
　　显然是明白副手在纠结什么，尹彦健失笑，指了指办公桌的一角，“小舞，你的工作证已经办下来了，今后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谢谢叔叔。——不，谢谢尹队长！”云冰舞肃颜，接过工作证，立正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