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一样去爱你》五分熟的水

2、第 二 章

　　九月三号
　　呼，这一天终于来了。
　　李曼兴冲冲地准备出门，临走前不忘回头告别母亲。
　　“再见我亲爱的妈咪。”
　　“呕！”
　　就是这么母慈子孝。

　　路过上学路上的早餐摊，缭绕的烟火气，四下都是朝阳的香气，周遭的树叶被照得微蜷，零散的人都无意识地相遇，交错，两三人，四五步，谈笑风生。
　　此刻，李曼再一次感到了新生，不由得又一次深呼吸。
　　“同学，不买就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踏进教室，他们大多都在介绍自己，寻着新朋友。十几幅熟悉的面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打招呼，伸出手的那刻，顿住了。
　　“同学你好，在下吴迪。”
　　……
　　慢慢来，现在你们还不认识。
　　李曼循着记忆，找到了前世张源的位子，拎着包，呼哧呼哧地过去了。开始了少女托腮，期待未来。
　　几分钟后，张源来了，同样背着书包，穿着新发的校服，混迹在人群中，她却能眼找到他。
　　张源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李曼却开始恍惚了。看着这张脸，她忽然忘记了，她到底多少喜欢。

　　想想前世，他们是同桌，成绩差不多，都是好学生的料，但每每考试都会暗暗比拼，考试前发无知誓，考试后原地去世，分数决定了那段时间他们能否抬头做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张源，他每场篮球赛，李曼都到场支持，张源也争气，只喝李曼送的水。那时她就暗戳戳地认为，张源应该也有点喜欢她吧。
　　可是，后来李曼发现张源给别的女孩子打电话，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她开始在意。有时有意无意之间，与他提起这通不知名的电话，但他每次都说没谁。男的？女的？她不知道，李曼也没继续问他，李曼怕她精心隐藏的秘密暴露。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学习。
　　他们的话题从那时起越来越少，李曼知道张源有时想找她说话，但是李曼冷淡的样子让他闭上了嘴。李曼能察觉到他的局促和不解，但张源还是选择慢慢理解她。
　　李曼很想让他知道，只要他说，她就会回音。可自尊心作祟。
　　再后来，李曼身边出现了一个追求者，在高二，叫郑玺锐，他追我追得凶，又是送情书，又是送礼物，每次他出现在班里，周围都是压抑不住的起哄。只有张源会冷静，他会替李曼拒绝郑玺锐，李曼虽然没有表示过不喜欢郑玺锐，可因为张源，李曼默许了张源的行为。
　　再后来，张源又一次打电话了，还是温柔的模样，我路过，看了心酸，又想起班里有关他的谣言，说他有对象了，嘴里有说不尽的苦楚。
　　待张源回来，李曼又一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和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啊？”
　　“哦，没谁。”猜到了，早该猜到了，张源的固定答案。他还是隐瞒了。
　　陈词滥调。
　　察觉到自己微哽，赶紧趴下，以防眼泪被他看见。
　　李曼竭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发抖，害怕他发现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郑玺锐来了，邀请她去看他打篮球赛，李曼抢先张源一步答应他。
　　篮球赛结束后，李曼第一次将水给了除张源以外的男孩子，发觉张源向她走来，转身打算离开，却被他一手拉住。
　　“等一下，李曼，等一下！”
　　“李曼别走，我想和你谈谈。”
　　“放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霎时，她看见了他眼里满满的失落和难过。他还想说什么，李曼却挣开他跑了。
　　十分狼狈。
　　一个星期后，李曼让班主任给他们调了位置，她坐在了一个离他很远很远的位置。张源不懂为什么李曼要离开他，但他没当面问她，只是写了一封信放在李曼桌上。但李曼决心远离他的一切，所以那封信被她随手放起来了，没打开看。
　　第二天，张源问她信看了吗，李曼敷衍地回答道说看了。张源站在她桌边好久，最后失望地回去了。一整天他都十分神伤。
　　前世毕业后，李曼整理书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这封信，上面写满了告白的话。李曼才恍然大悟，又来张源也喜欢着她。但李曼不敢再与他有交集，打算让他在她的生活中淡去。可往后十几年里，李曼都会断断续续的梦里想他，每每醒过来都觉得心酸。李曼还在喜欢张源，如此深刻。
　　时间没办法抹去太深刻的痕迹。
　　直到张源自杀的消息出现，李曼瞬间失去了支撑，仿佛生活无光，万念俱灰。她爱了这么多年的少年离开了。

　　当张源离李曼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恍过神来，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同学你好，我叫张源。”
　　“同学你……”
　　才发现他坐到了李曼后面那一桌。
　　“……”
　　无语子。
　　这咋跟前世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