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年少》万年长文

2、第 2 章

　　放假之后淹哲抽了一周的时间一个人去了海上城市，小岛上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
　　淹哲订的民宿就靠在海边，来这里的第二天，淹哲早起，有幸看到了日出。
　　太阳璀璨从东边天际升起，海平面泛起金光。天上的云勾勒出刚刚好的形状。
　　丁达尔效应之后，光就有了形状。那是什么效应之后，云也有了形状。
　　淹哲最喜欢的风景，日出和落日。每次看到日出和落日他绝对会站在那里行注视礼。
　　有时候拍下来，有时候就看着。
　　他觉得，看着人不能触及的行星落下去升起来，在无法到达的天际，红了一片天，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
　　淹哲坐在床边，整整看了十分钟，他便起来冲澡。
　　今天冲冷水吧。
　　小岛的空气很干净，还带着海的气息，但必须承认的是，这里真的很热。
　　如果不是老妈看他一天天闷在房里心情不佳的，硬把他送出来玩，他绝对不会主动在暑假期间游荡于赤道周围小岛。
　　不过也好。
　　男子汉，出汗总比流泪强。
　　凉水冲刷毛孔，头皮在冷水浇下那一刻冷却下来。

　　一道声音在水声中划过。
　　“我就是觉得吧，我们这群人啊，都是按部就班地活着。没有人说理想，没有人有目标。但这样是不对的，等我们毕业离开了学校我们会迷路的。”
　　真是，阴魂不散啊……
　　淹哲抓抓头发，心情堵塞了！好像有什么卡在心管里了，理都理不顺……
　　淹哲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肚子叫了一声，想吃心管了。不过这里没有火锅也没有烧烤吧。真惨。
　　不过才早上六点半不到，他真是病了，这个时候想出火锅烧烤来。
　　淹哲拿了房间钥匙和手机，穿着运动装带上耳机就出了门。
　　他决定去民宿下面的运动房办个次卡，这个小岛他爸常来谈工作，他还能把卡扔给他爸算是孝敬他强壮的老人家了。
　　淹哲办好卡，就进门上了跑步机。
　　手机放上跑步机台，播放了《爱乐之城》的主题曲。
　　钢琴声响起，徘徊在淹哲耳边。

　　淹哲确实长着一副学霸像，还喜欢听钢琴曲，小提琴曲。在座位上看书也能看一天，专注性够，也不拖拉。
　　很多人劝他学习，他倒不是不想学，只是为了报复他老爸。
　　表面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但两个人都暗自对对方不满意。
　　淹哲还小，成绩还好的时候天天被他爸教育，“你看我！我上学那会学习比你好多了！你个第二名！千年老二！和人家第一差那么多！”于是在他上了高中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开始了弃考之路，他爸越生气，他越开心。
　　他爸也因为如此，对淹哲始终不咸不甜。淹哲的父母，老师们，同学们，其实都清楚，淹哲的成绩必定很好。都在企图让他恢复实力。至少考个试，让他们知道一次他的具体实力。
　　方左那天的话，也许也是父母让他说给自己听的。其实没有什么比一样，只不过让他有一些动容，是不是要换一种方式，换成考到第一？
　　其实他高一一年的确是听课了的。但他为了真实性，没有记过笔记。
　　不过，他现在学校很好，他考了如果不是第一，他绝对会再再再再次泄气的。
　　然后还会收到来自他父亲久违的问候。
　　淹哲都想到了，到时淹方俊那个老头一定会说：“呦！终于考试了？你这么久不参加考试是不是就因为成绩也就这样啊！”

　　淹哲下了机器，沿着泳池跑了一圈。跑回机器处，发现上面站着一个人。
　　还拿着他挂在把手处的钥匙！
　　“那个钥匙……我的。”
　　“你不认识我了？”对方笑笑。淹哲这才认真看他的脸。
　　“澈言？”对方身高挺拔，皮肤暂白，相貌英俊。
　　一直踩在他头上的年级第一！
　　澈言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其实淹哲和他的关系原来很好，但从他爸讲出了第一次，“和第一名差那么多！”之后，他心中，便单方面将他视为竞争对手。
　　所以，在初三那年，澈言被保送到外地的高中后，淹哲和他也就无声地决裂了。

　　以这样的形式见面，真是尴尬啊。
　　“啊……好久不见。”淹哲看看他，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走吧，一起吃饭。”澈言到是很开心，虽然眼里有歧义，但并非是嘲讽吧……更多的是，调戏。
　　什么破词儿！淹哲心里默想。
　　澈言和淹哲都刚刚运动完，早餐也没吃，现在饿个半死。狼吞虎咽地在隔壁街面馆吃了一顿。
　　“你怎么在这？”淹哲和澈言之间的气氛缓和，他想搞懂。
　　“我来旅游，和你一样。”澈言说。
　　“你怎么知道我来旅游？”你跟踪我？后半句淹哲没说。
　　“你的钥匙，我也住在这个民宿。”澈言笑了，好像看出了淹哲莫名其妙的内心活动。
　　淹哲恼羞成怒的回笑。
　　“还有一个消息，”澈言收起笑容，但眼底还有笑意。“我开学转去你们学校，你们班，你的宿舍。”
　　——淹哲让他爸花钱整了一个单人宿舍，那么单人的住宿条件，除了他爸便没有人能挪动这件敲定的事。
　　“靠……”也就是说，澈言回来也许是澈言自己的意愿，但和他住在一起，一定是淹方俊安排的。

　　澈言见此咧开了嘴角，“你爸还委托我照顾好你。”
　　淹哲皱起眉，抬头瞪他。
　　完了，澈言笑的更开心了。
　　“怎么照顾？”淹哲也笑了起来，“帮我洗澡吗？”
　　澈言愣了一下，“可以。”
　　淹哲骂了一句，瞪着他，“你存心的澈言！你就不想让我消停！”
　　“我是听你爸说你现在连试都不考了，我回来帮助你的。”
　　淹哲愣了一下，又是一道声音。
　　“你觉得会有那样的人吗？现在目标已经很明确，每天有目的的活着，不做错事，每一秒钟都被规划好？”
　　淹哲说，会有。那个人，就是澈言。
　　“你是为了我？”淹哲问。
　　“一半一半，我本来计划高三回来，但早点回来对我接下来没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就为了你，提前回来了。”澈言说。
　　“我爸派你回来激我？” 淹哲懂了，脑子都是热的。
　　“什么派，你爸是我谁啊，他那是请。”澈言摆摆手，一脸嫌弃。
　　淹哲：“我靠。”

　　澈言和淹哲在回酒店的路上把事情从头到尾捋清楚了。包括，淹哲为什么弃考，屡次弃考。
　　听完之后，澈言的眉头就没有散开过。走到了淹哲的房间门口，他才很低沉的开口。
　　“你……淹哲，你对自己的未来，太不负责了。”
　　“不是你……”淹哲想反驳，但被澈言阻止。
　　“你16了，拿成绩开玩笑把你爸气个半死你还很骄傲吗？”澈言的语气一度冷到像是生气了，“你要对自己负点责，你这样做，真是太幼稚了。”
　　淹哲还想讲话，但再次被澈言打断，
　　“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起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在另一个学校一直都在关注你，我想，我们在一个起跑线上，也应该共同……”

　　“澈言，你错了。”淹哲抬眼看着他，“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我往往喜欢犯错，而你却不会做错。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和你不是一个起跑线。不说别的，你那么小就自己赚钱，搞什么科研，而我只是纯粹的富二代。你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而我们之间相差了三十分！”
　　“我们不是一个人，你有你处理事情的方法，我也有我处理的方法。我们才十七不到，什么都不做错的你知道做错之后该怎么办吗。就像是现在，你错了，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淹哲缓缓道来，随即打开房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他站在门后，听到澈言离开的脚步声，才开始回味自己和澈言的对话。
　　自己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
　　淹哲心里想。
　　不过，再想想澈言说的话，他也觉得良心有点痛，不负责任的行为，他淹哲确实在高一前，几乎没有做过。

　　真是，对不起自己。好像……也对不起别人。
　　还是同样，淹哲心情不佳的时候最喜欢洗澡。
　　他拿了条民宿的毛巾，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污渍，就进去冲了。
　　这次冲的是热水。
　　相对来说，还有些滚烫。
　　热水淋下来，暖着全身。
　　他心里想，要不给澈言道个歉吧。
　　淹哲和澈言互换了微信，这会儿帮了大忙。
　　哲哥：一起吃饭吧。
　　cy：哪里。
　　哲哥：来我房间门口。
　　淹哲等了等，拿手机看了又看，五分钟，澈言还没有回复。

　　会不会是因为明明是自己请人家吃饭，还让人家找上门，人家不情愿啊……
　　他刚准备再发条消息，说他去找澈言。
　　门口传来了铃声。
　　“来了。”淹哲从床上蹦起来抓起一件短袖往身上套。
　　澈言？他边走边想，这小子，真是行动派。
　　淹哲打开门，果然是澈言。
　　澈言的头发也是湿的。
　　“你洗澡了？”淹哲笑笑，把澈言拉进房间。
　　“嗯，你也洗了。”澈言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比刚见面时冷漠。
　　“你等我吹个头发，我们就走。”淹哲笑着看他。试图温暖一下这个突然冰冻的冰山。
　　“随你。”澈言惜字如金。
　　淹哲内心：诶，太难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