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唯一》白夜十四

5、part 5

　　“这道题主要考查古代中国的手工业，材料内容反映的是西周青铜器铭文内容的变化，不涉及文字体系的变化……”
　　头顶风扇有气无力地画着圈，“吱吱”声显示它的风烛残年。
　　三班历史老师手中粉笔潇洒得飞起，字体笔划洋洋洒洒像是要开出朵花。
　　解析写得很详细，密密麻麻几乎占满整块黑板。
　　下边的人显然心不在焉。
　　开学的那天几乎每个人都会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这份满腔热血在这几天枯燥乏味的课堂上消耗殆尽，能立住大旗不倒的人一个一个减少。
　　宋辞就是其中一个。
　　手中的笔不停记着笔记，心思却跟着还有十分钟后就能下课去食堂干饭飞出十万八千里。
　　余常曲神经兮兮地抬头看时钟，书包带攥得汗津津的，隔三差五看一下教室门口。
　　开学几天，余常曲每到临近放学，收拾好包，下课铃一响跟兔子似的跑的飞快。
　　今天也不例外。
　　桌面飞来小纸团，不用说肯定是宋辞，也就她敢在各科任老师眼皮子底下传纸条。
　　他们对于自己传纸条不被发现也是莫名自信，隐隐认为自己有当特工的潜质。
　　余常曲撇了一眼台上滔滔不绝的人，打开纸团，几个漂亮得体的字跃然纸上：
　　“你被谁追杀了？”
　　余常曲很是迷惑，抬眼递给一个宋辞关爱智障的眼神。
　　看着他的表情，宋辞估摸能猜到余常曲的回话。
　　很快纸团被传回来，皱巴巴的纸舒展开，果然如宋辞想的一样，开头先是问候了一下宋辞，接着一句“你才被追杀了。”
　　“那你老看时间干嘛？”
　　“赶着吃饭不行啊。”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像个赶着吃饭的人。”
　　“……”
　　俩人传的开心，方识南看着台上老师的脸越发乌黑，默不作声继续做笔记。
　　这时候作为兄弟就要让他清醒认识到上课开小差的错误。
　　“宋辞还有后面那个谁，你俩给我后面站着！”
　　老师推推眼镜：“下课给我再留十分钟，既然喜欢传纸条我看着你俩传个够！”
　　被点名的俩人表情逐渐痛苦，尤其是余常曲，脸不红心不跳扯着慌:“别啊老师，我早饭没吃低血糖饿得头晕。”
　　一手支着桌面，一手扶额作晕倒状：“啊~我不行了……”
　　宋辞加入：“老师我也是……”
　　方识南：……
　　还能再假点吗……
　　“下课了，老师您辛苦了……”
　　下课铃声响起，如同宣判死刑般，余常曲面如死灰。
　　方识南经过余常曲旁边拍拍肩安慰：“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帮你打回来，别客气。”
　　“……”您老路上走好就谢谢您了。
　　这话余常曲自然不敢说出口，因为从小跟着他爸练各种功夫的方识南他打不过，只能目送方识南离开。
　　这些都不重要，立在教室外边的高大身影才是他头疼的。
　　老师和俩人在空荡荡的教室拉了把椅子坐下，真就看着他俩互传纸条，期间不忘予以评价：
　　“你这纸条折的真难看。”
　　“弧度不行，线条不够优美。”
　　“就这水平还想在课上传纸条，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纸条要这样扔，才好看。”男人椅子往后退了点，手腕轻盈一翻做出个抛掷动作，小手指妖娆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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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常曲和宋辞胸口就像被扎了几刀，生平第一次被别人教怎么传纸条，还是个头发稀疏得可怜的中年大叔。
　　“这技术多练练，有本事不被发现了，再来在课上传纸条，understand？”
　　男人抬头看时间，不多不少恰好十分钟，起身拍了拍俩人的肩以示鼓励：“练好了，咱课上再见。”

　　二人一时无语凝噎：这是什么奇葩老师？！静静目送老师离开，教室内霎时一阵寂静。
　　宋辞恢复得快，抄起书包就准备跑：“走吧走吧吃饭。”
　　余常曲看了眼门口引人注目的人，脸色比刚刚还难看，无力摆手：“你自己先去吧。”
　　“那我就失礼先告辞了！”
　　宋辞兴奋窜出教室，余常曲也背起书包继宋辞之后走出教室。
　　元风面上波澜不惊，看到余常曲笑得春风满面：“总算等到你了。”
　　伸手揽上余常曲的肩，语气里带了点委屈，眼神也可怜兮兮的。
　　“你这几天都没理我。”
　　看着元风一副猛男撒娇样，余常曲暗叫糟糕，不出意外接下来的日子又要回到解放前了。
　　午时的商业街人群熙熙攘攘，这个时间有很多宜峰中学和岭佳中学的学生外出吃午饭，对于商业街的人来说是一大好商机。
　　何北盏倒是没懂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
　　来这的学生常常以女生为主，就像现在几个人推推搡搡进到店里，何北盏只能放下吃一半的饭招呼她们。
　　“你好，要买花是吗？”
　　何北盏面色温和，一身白衬衫牛仔裤和满店簇拥的鲜花相互融合。
　　姣好的面相透着一丝阴柔，轮廓清晰，略长的碎发被梳起蓄在脑后。
　　几乎没有弧度的笑令人生起一种莫名的距离感，犹如一朵高岭之花独自绽放山头。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女生们看着何北盏有点愣了神，打头的女生最先反应过来朝何北盏点了点头。
　　“是要送人的吗？”
　　“啊，对对。”
　　何北盏走到柜台，拿出包装纸和裁剪工具。
　　又把一本图册推到女生面前很是耐心：“你可以看看要哪些品种的花。”
　　女生们在心里大声尖叫，这么温柔这么耐心这么俊秀的男生，来开花店简直暴殄天物。
　　明明可以靠这逆天的颜值吃饭却偏偏要靠实力。
　　考上宜峰中学可以说是她们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听说白百合可以美容养颜是这样吗？”
　　“这本图册是小哥哥自己做的吗？”
　　“小哥哥，这么多的花你喜欢那一种？”
　　“如果是小哥哥的话你会选哪种花送人？”
　　只要有话题女生自然就打开了话匣子，围着何北盏轮番轰炸。
　　何北盏不禁感叹现在女生的热情，顺着她们十分耐心的指着图册上好几种仔细讲解。
　　最后几个人一人选了一样组了一大束姹紫嫣红，这搭配出来的花色让何北盏额头青筋跳了跳。
　　要是被送花的人是他，当场就能尴尬得悉数把花吞了。
　　“确定好这几种花了是吗？”
　　何北盏想再试图救救被送花的那个人，来人间一趟实在不容易。
　　女生们很确定，就刚刚小哥哥介绍的几个品种她们一定要买，为了不辜负小哥哥耐心至极的服务。
　　至于搭配出来的花就不那么重要了，她们这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北盏默默包装好手中的花，心里感慨着这群女生的审美和常人的差异。
　　现在家庭条件好了，消费水平就是不一样。
　　何北盏想起昨天也是在中午来买花的女孩，样貌长得阳光爽朗，眼睛里却是掩藏不住的阴霾。
　　目的很明确，开口就买下一大束玫瑰，直接就掏出手机付款。
　　“喵呜~”
　　脚边一只花色相间的猫咪蹭了蹭何北盏的裤脚，蜷着身子赖在脚边一动不动。
　　“三两乖，去旁边躺着。”
　　脚尖轻轻挪动脚边名为三两的花猫，三两慵懒起身走几步再次瘫在地上。
　　“你这是要碰瓷吗？”何北盏弯腰抱起三两放到角落的猫窝，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三两的脑门。
　　送走女生后，何北盏继续坐下吃凉了一半的饭。
　　介于今天这种情况，何北盏寻思着招个人来帮忙打理，至少不用像今天这样吃凉了一半的饭。

作者有话说

　　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