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她牺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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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和还是第一次见茹梦瑶这么严肃，下意识屏住呼吸。
茹梦瑶低声嘱咐：“等会我会想法子引开莱特给你开路，你趁机会带茹芳茹萌离开。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个地下酒吧么？去找一个叫陈音的女人，她会帮忙。至于你……我已经给你账户打了笔钱，扣除你打碎的碗碟，剩下的算作你帮忙的辛苦费，大家好聚好散。”
她倒是亲兄弟明算账，一笔笔算得一清二楚。方清和声音有些发涩：“我不要你的钱。”
茹梦瑶只当她自尊心作祟嫌弃吸血鬼的钱，笑了笑说：“随你，不过我建议你拿着。万一莱特没死，你不管是往外跑还是回家躲着，有笔钱在手里总能应急。要是一切顺利，你就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忘了吧。”
方清和听明白了，当初茹梦瑶留下她目的就是对付莱特。不管最终有没有解决莱特，现在她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自然没必要留着。
再说，本来猎人和吸血鬼就是天然的对立，她们总有一天要分道扬镳。只不过因为莱特突然袭击，导致这一天提前到来。
她也不是没有事做。寻找失踪十年的哥哥，继续完成吸血鬼猎人的使命……生活终于回到正轨，她应该高兴。
可是为什么她像是被抛弃似的，心里委屈极了……
“两位女士的遗言说完了吗？”
不远处传来男人阴恻恻的声音。方清和猛地抬头看过去，莱特靠着墙壁堪堪站稳，虽然满身狼狈，看起来却并不慌张。
方清和的眉头微微皱起，尽管茹梦瑶顾忌人质不敢轻举妄动，但好歹破了他下毒的招数，加上有方清和这个战斗力在，莱特为什么一点也不忌惮呢？
难道他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思忖之间，茹梦瑶已经按捺不住出手。先下手为强，她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转眼间，浓稠的血色覆盖她的瞳孔，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双手拢起，气流四面八方涌来，迅速合拢成巨大的气旋，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齐刷刷射了出去。
眼见气旋将要冲破祭坛千钧万顷压倒下来，莱特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抬脚勾起地上的木十字架，骤然跃起反脚一踢，巨大的十字架如同炮弹出膛，生生抗下一波冲击。
木十字架抵抗不住猛烈的气旋，炸开碎成无数木屑。一时间尘土飞扬，竟看不见人在哪里。
就在这时，方清和听到茹梦瑶叫她：“趁现在，跑！”
她咬了咬牙，用尽全力扛起两个麻袋，扭头用最快的速度朝大门的方向奔去。
不曾想，教堂内部忽然轰隆作响，原本静止不动的雕像陡然裂开，无数碎石扑簌下落，扬起一片浓重的灰尘。
方清和捂着胸口猛烈咳嗽，等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情形，一股寒意骤然爬上脊背。
雕像的脑袋滚到地上，有两只焦黑的爪子扒住断裂处，一只婴儿大小通体焦黑的怪物缓慢从里面爬了出来，紧接着，其他雕像里头又爬出了好几只。
它们的脸如同泡发肿胀的肉瘤，凹陷的眼眶有两只灰白的眼球来回转动，似乎在寻觅什么，最后齐刷刷停留在大门的方向。
只听见翅膀扑棱的声音，那群怪物伸长手臂一飞冲天，猛地向方清和逼近。
靠北，这什么鬼？方清和瞬间汗毛竖起，扯下外衣来回挥打。然而怪物不知疲倦层出不穷，一时间她应接不暇。
有只怪物偷偷爬到方清和肩上，她只顾着应付面前的攻击，压根没注意背后有东西偷家。
眼瞧着那怪物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就要咬下来，忽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怪物哀嚎一声从她肩头滚落下去。
方清和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与危险擦肩而过，回头望去，茹梦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莞尔一笑。
她再一次救了她。
片刻的恍惚，方清和忽然看到茹梦瑶身后的空气隐约变得扭曲，可她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现。
方清和忽然反应过来，脸色突变，大叫：“茹梦瑶，背后！”
就在她开口的刹那，空气毫无预警地撕开一道口子，破空出现条手臂刺了过来。
尽管茹梦瑶听到方清和的警告，身子下意识往旁边倾斜，可那条手臂速度更快，生生刺穿她的心口，力道之大，把她整个人钉在地下。
方清和脑袋嗡嗡作响：“茹梦瑶？”
没有回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死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死了？
眼角似有温热濡湿，方清和如梦初醒，怔怔地摸了把脸，才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因为那个女人吗……可是，为什么？
成千上百只怪物一群接着一群，扑棱翅膀俯冲而下。
方清和像是丧失所有斗志瘫坐在地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
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
先前来到教堂，里面放了不过才十来座雕像，就算全部异变，也绝不可能变出如此庞大的数量。
况且，这些怪物看着恶心吓人，其实攻击力并不算强。如果莱特想杀她，为什么不用更凶猛的手段？
答案只有一个。
莱特自始至终想对付的，只有茹梦瑶一人。
那些怪物只不过是障眼法，用来引开她们的注意力，以此隐藏真正的杀机。
方清和只觉得懊恼，先前已经见识过莱特精湛的幻术，竟然没能想到这一层。
好在幻术并不难破解，只要意识到是幻象，集中意志力不去相信，幻境自然不攻而破。
方清和索性豁出去了，心一横，干脆闭起眼睛不去看。
怪物翅膀扑棱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距离不过一尺之遥。方清和甚至能想象出它们嘴巴里慢慢突出的獠牙。
只要不去相信，不去相信就可以……
翅膀扑棱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有股腥臭难闻的气味扑来。
她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口，十指互相紧扣，在心中默默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似乎静了下来。
方清和心里蓦地一松，慢慢睁开眼。
入目所及，烛光昏黄，两侧的雕像完好无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皮鞋踩在光滑的地上，踏，踏，踏，声音不断回荡在空旷的大厅。
方清和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来人。如果不是她对付幻境怪物筋疲力尽，恐怕第一时间跳起来和那家伙干仗。
“你虽然识破我的幻境，但很可惜，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莱特脸上挂着微笑，像是故意折磨人心，抽帧似的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吸血鬼猎人的血我还没尝过，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呢？” 他伤痕累累的脸上透露出变态的兴奋，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泛起绿光，莫名有些诡异。
方清和一声不吭。莱特沉浸在嗜血的欲望里，不曾注意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戾。
就在他伸出手臂要揪住方清和肩膀时，却看到对方几乎是一瞬间暴起，伴随一道破空而来的银光，莱特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豁口，暗褐色的血如泉涌般喷射出来。
他双手捂着脖子嘶声惨叫，枯皮包住的喉骨如同烧焦般溃烂，甚至往外溢出一缕缕黑烟。
方清和眼神一凛，用膝盖压在莱特胁下肋骨，一手摁住他乱动的脖颈，扬起匕首就要刺下去。
当——
钟鸣声骤然在耳边炸开，钟摆来回摇动，敲响了五次。
不好，时间快到了！
方清和恨恨地看了眼莱特。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有两个无辜的人需要她救，她不得不顾全大局。
收起匕首，她正要起身，身下瘫软不动的男人突然嘶哑着嗓子嗬嗬笑了起来。
“别……想……走……”
莱特嘴角不断往外溢出血沫，喉咙的肌肉犹如痉挛般抽搐。
由于喉管被割断，他几乎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
方清和无法想象，他到底是用什么发出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森冷入骨，比任何鬼魅都要恐怖三分。
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变故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她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