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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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郡城内，卧房中，大公子躺在床上，咳出一口血来。
自昨晚蒙恬赶到后不久，大公子就开始有咳血的征兆，请了四五个大夫过来，都能探出是中毒了，却说不出是什么毒，如何解。此刻大公子面如金纸，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慢慢变得轻飘飘，气息越来越微弱。
他看着床边跪着的蒙恬，一脸虚弱的说：“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吾的命数。”
蒙恬跪着磕头：“末将再去找大夫！”
“不必浪费时间了。”大公子微微抬手拦住他，“趁着吾现在还有力气，你听吾说，还没有找到人吗？”
蒙恬称是：“一夜大雪，将行踪全都掩盖了，怎么也没有找到刺客和那女婢的下落，按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周围都搜遍了，什么也没有。”
“那就算了。”大公子微微起身，拿出一块牛皮布给他，“这是吾写的，本来想让裴子衿带着先行一步交到行宫那边，如今她不知下落，你想办法将此物交给父皇或者小公子。”
蒙恬接过来：“是。”
“你不要去，找一个可信之人代你去，边境不能没有你，吾已在这上面解释了，不会有人用此事来定你的罪。”
蒙恬哽咽道：“未能保护好大公子，末将死不足惜。”
“你驻守九郡十余年，大秦不能没有你......”
大公子缓缓躺下，长出一口气，声音轻若羽毛：“交给你，吾就放心了，吾也......可以走了。”随即，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珠还睁着，却停止了呼吸。
蒙恬怔怔的看着胸口再无起伏的大公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椎心泣血之情溢满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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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吗？好渴啊。
正想着，就有水流进来，她赶紧咽了咽。
“醒了醒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随后有人抓着她的手腕不知在干什么，那人还说“脉象已经稳定”，她想睁开眼，却感觉眼皮有千斤沉，渐渐地，她又陷入昏迷。
再醒过来时，一个男子站在床边，正拿着一条鞭子翻来覆去的看，她张了张口发出沙哑的声音，那人一笑：“这次可是全醒了？不会再昏过去了吧？”
“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是谁，我就是个过路人，在赶路的时候捡到了你，你也不用谢我，既然醒了，想走就可以走。”他十分潇洒的挥挥手，随后看着手上的鞭子，“对了，这个是你的吗？跟你一起捡到的。”
“我不知道。”她说。
他皱了皱眉：“那可能就不是你的吧。”见她点点头，一副傻傻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一个人出门吗？家人都在上郡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突然颇有些震惊的盯着她，“那你叫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完了，他急急的奔出屋子，喊声似乎四面八方都能听到，“大夫！大夫！你把人给我治傻了！赔钱！赔钱！”
大夫重新回来把完脉，捏着胡子道：“这可不是治傻了，这姑娘从高处坠落，应是有外物阻挡减缓了速度，竟大难不死，只有头部受到了撞击，故而才忘记了前尘往事。这种情况，只能慢慢调理，或许将来还有机会能够回忆起来，也或许将来就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可知。”
“这么说你是不会赔钱了？”他问。
大夫起身往外走，“当然，我又没有诊断错，怎么会赔钱。”
他盯着大夫离开了屋子，又转头盯着床上的女子，十分警惕的说：“别看我，我很忙的，没有时间帮你找记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的缘分也就到头了，就此别过！”
说着他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床上的女子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他，整个人笼罩着“貌美人傻”的可怜气质，连句挽留的话都不会说，他叹了口气，又走回去，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
“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是可怜你，我只是不喜欢做事虎头蛇尾的，既然救了你，就得好事做到底，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是我的风格。”他挠了挠头，“所以你别误会啊。”
她点点头。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又是在虞美人谷救得你，你暂时就叫小虞吧。”他说，“我叫楚籍。”
楚籍想了想：“不知道你的家是不是在上郡，又不知道你叫什么，我没办法帮你回家，而且我近几日必须要启程回吴中了，你若是愿意，就跟我一同回去，待记忆恢复了，再另做打算，如何？”
小虞点点头。
楚籍皱起眉头：“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有没有好好考虑一下，吴中在南，上郡居北，山高水远，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一个男人，男女有别，此中不便，你可有想过？若是传出不妥言论，我倒是无所谓，于你的闺誉却该如何？”
“好好的，仔细的，慢慢的想一想。”楚籍说，“还跟我走吗？”
言罢，果然看见小虞的眼珠子慢慢转了转，周身的傻里傻气也随着眸光的转变而灵动起来，她真的开始考虑了，如此听话，楚籍深感欣慰。
“走。”小虞说。
楚籍说：“这可不是我逼你做的决定啊，是你自己考虑过后的结果，将来恢复了记忆，可千万别说我是趁人之危。”
小虞点点头。
“还有一点，就算你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去问你为何会坠到谷底，又是什么身份的人，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来过问我的事。”楚籍严肃的说，“另外，我是你恩公，欠我的一条命，要记得好好报答我。”
小虞点点头。
真是听话，楚籍十分满意，起身往外走：“就这样，我出去买辆马车，过几天就启程。”
几天后清晨，雪后初霁，迎着暖阳，小虞走出房门，大门外，楚籍拉着马车停下，见她拄着棍子挪着脚步，行走十分艰难的模样，不禁皱眉，是不是走的太着急了，她这身体能抵得住路途奔波吗？
等到小虞来到马车旁，楚籍退后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指了指地上的小板凳：“踩着这个上去，慢点别摔了，摔了我是不会扶你的。”
小虞看向他，眉梢微挑。
楚籍算是发现了，这个女人伤的不仅是脑子，还有嘴，傻里傻气的还不爱说话，他哼了声，“我还得娶媳妇呢，若是跟你拉拉扯扯，有损我的清誉，将来我媳妇要是为此生气了怎么办？”
小虞点点头，慢慢的上了马车，一掀开帘子，就看到里面铺着厚厚的垫子，她坐进去，十分舒服。
楚籍跳上马车，抓起缰绳，驾车往前走，马车不急不缓，渐渐离开了上郡，南下吴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