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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正义人生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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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鹏没有回答马晓梅的问题，而是不停地在说：“白白……我的白白……”
“白白？什么白白？”马晓梅一脸懵。
“白白会不会是他的新玩具呀？啊——”肖晓玉想起了什么，大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响声。等我冲出来看的时候，发现鹏鹏刚好从楼上跑下来，嘴里一直说着‘白白不见了。’之类的话。我当时看见他心里太激动了，想着赶紧打电话给你，就把这件事忘了。”
马晓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我也想起来了，二姐说她给鹏鹏买了一只仓鼠，后来鹏鹏离开的时候，把那只仓鼠也带走了。”
这么说来，“白白”应该就是那只宠物鼠，可这跟陶唯善有什么关系？鹏鹏怎么就把她给吊起来了？
“晓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肖晓玉身体不停地颤抖，显得六神无主。
马晓梅紧紧皱着眉头，不管什么原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得赶紧想出对策。
她决定先支走鹏鹏，把他留在现场只会越来越糟。
“鹏鹏，我们先回房去好不好？”
“不好，我要找白白！白白不见了！”
“鹏鹏乘，姐姐一会儿再帮你找好不好？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先回房间吃面吧……”
“鹏鹏，记住今晚的事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哦！”
看着鹏鹏顺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马晓梅总算松了口气。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她将鹏鹏反锁在了房间里。
“晓梅，我好害怕……”肖晓玉还是不停地抖。
别看肖晓玉平时泼辣大胆，一旦遇到大事，也会手足无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切切实实发生了命案呀！
“别怕，有我在。”马晓梅拍了拍她的手，其实她也害怕，但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站出来。
她立即去厨房找来两双一次性手套，将其中一对递给肖晓玉，和她一起开始清理现场。
她们把多余的痕迹和相关物件清除，只保留其中一部分，努力伪装成自杀现场。
做完这些还不够，马晓梅找来纸笔，模仿陶唯善的笔迹写起了遗书。
“晓梅你要干什么？你要模仿她的笔迹？”肖晓玉有些慌张，“这能行吗？警察会不会看出来？”
马晓梅停下笔道：“你忘了？读书的时候，你们试卷上的家长签名不都是我签的吗？”
“哦……”肖晓玉点头，“我就是有点怕……”
“没事，查出来了再说。”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三点。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坐，整个人差点快要虚脱。
“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戏剧化……”肖晓玉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打算第二天就将陶唯善的恶行公之于众，没想到由于鹏鹏的出现，事情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
他们是痛恨陶唯善，但却没过想要她的命。对于这样的人渣，让媒体曝光社死就好，以一条好命换一条烂命实属不值。
可如今，人就这样没了，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晓梅，你说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警察会不会很快就查出来是我们干的？”
肖晓玉没有马晓梅那样强大的内心，她对于未知充满了恐惧感。
“晓玉，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无论警察怎么问，都咬死说不知道，剩下的交给我就好。还有，绝对不可以把鹏鹏牵扯进来，知道吗？”马晓梅叮嘱道。
“嗯，我当然不会把鹏鹏扯进来。可是……”肖晓玉猛地摇头，“我也不想连累你，这些事都是我们做的，根本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别墅的钥匙是我提供的，主意也是我出的，就连遗书都是我写的。”
“可是，你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放你心吧，我都想好了，如果警察真的问起来，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其实我之前就和阿雨商量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提到你的名字。这些年要不是你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根本坚持不下去……”说到动情处，肖晓玉捂着脸哭了起来。
马晓梅一把搂过她的脖颈与自己贴近，语气坚定地道：“晓玉，听我的，别瞎想，把一切都交给我。嗯？”
“好……”
她们收拾完现场，带着鹏鹏一起准备离开。
临行前，肖晓玉对着陶唯善的尸体狠狠地“tui”了一口。
“MD！让这个老妖婆就这么死了，实太便宜她了！”
马晓梅没说话，只是暗暗地叹了口气。
贪婪，让这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最后失去了生命。
实在令人唏嘘。
***
回忆结束，马晓梅听到门外渐渐传来的脚步声……她知道，他来了。
艾迪生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吧？”他小声地问道。
“知道。进来坐吧。”
她淡定如菊，情绪看不出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问：“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从头听吗？”
他点了点头。
马晓梅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知道真相后的艾迪生被震惊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同时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陶唯善的死不是与她直接有关。
但这个故事听得人实在太揪心了，他们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为什么偏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陶唯善对你们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她接受法律制裁！”
“报警？你难道以为我们不想吗？”她冷笑道，“你可以问问其他人，这些年我们报了多少次警？可有用吗？警察每次来调解，她就开始耍无赖。等警察一走，她又故计重施，更加变本加厉地伤害我们。早些年，她迷上赌博，为了给她还债，我们没日没夜地工作，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后来，她发现把女孩们介绍给有钱人，钱会来得比较容易，就把我们……”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艾迪生也能听明白。这正是他心痛的地方啊！大家当时如果能硬气一点，团结起来反抗，何苦会走到这地步？难道对付恶人必须得用两败俱伤的方式吗？
他忽然想到，如果这个人是寒梅的话，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聪明又果决，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更不可能任人摆布。
“你不是她……”他不知不觉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马晓梅一愣。
艾迪生自觉失言，忙转移话题：“没什么，我们继续。在得知陶唯善死后，你们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
这是艾迪生特别不能理解的地方，之前种种还可以说是被道德亲情这些牵绊着，那为什么在陶唯善死后还要破坏现场，整出这一系列的骚操作？
马晓梅道：“主要是因为鹏鹏，你也知道鹏鹏的情况，他小时候脑子受过伤，我担心你们把他带到警局里审问，他看不到熟悉的人会害怕的。我和晓玉都没有亲眼看见母亲如何咽气，问了鹏鹏也没得能到答案。我们猜测有可能是那只仓鼠溜进房中，引发了她哮喘发作……至于鹏鹏为什么要把她吊起来，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原来如此。难怪他在侦查现场的时候，发现那串脚印很奇怪，原来是拖拽的痕迹。鹏鹏的身高将近一米九，而死者只有一米五出头，足以能拖动她了。
至于说吊起来的理由，艾迪生想到了鹏鹏看的那本书——也许，他是在模仿书中的某种行为吧。
至此，本案已经全部查清。陶唯善系死于意外，但她的死却和陶家的这几位脱不了干系，必须得有人为此负责。
艾迪生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完全没有破案后的喜悦。这个故事的真相太沉重了，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所以，你会把我交给警察吗？”她抬起一双无辜的杏眼看着他。
他被问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艾迪生走出门去，想到外面透口气。
楼下，艾里克斯已经在等着他，嘴里叼着雪茄，表情似笑非笑。
艾迪生把事情告诉了他。
艾里克斯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艾迪生摇头，显得有些烦闷。
艾里克斯似乎看出他的烦恼，提议道：“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你看，肖晓玉等人已经招供了，滥用私刑，破坏现场都是他们做的。而陶唯善的死属于意外，所以不会有人为此而偿命。至于说那个孩子，他还是个未成年，还有智力障碍，我相信警方会酌情处理的。”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艾迪生明知故问。
艾里克斯“哼哼”一笑，似乎看出他的明知故问。
“我的搭档，你可是个聪明人，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不是担心这件事她会受牵连吗？”艾里克斯的下巴朝楼上努了努。
艾迪生沉默不语。他确实很担心她，可是他也明白，这个案子她才是主谋。既然是主谋，如何能置身事外？
“你其实不用纠结，反正肖晓玉那些人已经招了，你把不把她牵扯进来，根本没关系。我们只要隐瞒她参与的部分，其余的照实说就好，完全不会影响这起案子的走向。”
艾迪生没去细想艾里克斯为什么要提这种建议，他只明白一个道理，法律没有人情可言，既然犯了法，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艾里克斯似乎也猜出他心中的答案。
“你可想清楚了，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是的。”他点头。
这个世界最难的任务恐怕就是这一刻了吧？
再次感受到洞洞妖的险恶用心，艾迪生在心里友好地“问候”了这个坑爹的系统。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脚步坚定地向楼上走去。
***
“你且睡且珍惜吧，因为过了今晚，不知道你以后还睡不睡得着了，呵呵呵……”
看着马晓梅离去的背影，陶唯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就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女儿。原本以为她性子淡，听好好摆弄，没想到攀上高枝后翅膀就变硬了。如今竟敢和那群白眼狼一起忤逆她！
“你们这群白眼狼……等老娘出去了……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监狱去！”她恶狠狠地道。
门外传来窸窣的响动，陶唯善没看清是什么，忽然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那东西沿着她的腿一路向上游走，最后竟来到了她的胸前。
这时，她才终于看清，那个东西原来是只毛茸茸的老鼠！
“啊——！”她吓得大叫，“什么东西？快滚开！快滚开！快来人啊！”
她的手脚被烫得不像样，几乎不能动弹。
门被打开了，鹏鹏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看起来极具攻击性。
陶唯善顾不得这些，立即冲着鹏鹏大喊：“鹏鹏！快来把这只该死的老鼠给我弄走！快帮帮妈妈！”
鹏鹏很生气地说：“不许说我的白白！快把它还给我！”
他扑了上来，要把小白鼠给抓走。小白鼠上窜下跳了多少次，他无情的铁手就在陶唯善的身上抓了多少次。
陶唯善又气又痛，不停地骂道：“你这个蠢货！没看到我身上的伤吗？小心一点……啊——！”
小白鼠跳下了床，鹏鹏赶紧追了出去。
终于——
陶唯善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突然——
她面色一变，表情一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不好！她的哮喘发作了！一定是那只该死的老鼠！
“药……我的药……”她艰难地抬起上半身，四处搜索。
药就放在离床边不远处的桌上。
她将手伸向桌面，奈何根本够不到。她试图挪动身体，但每挪动一寸，身体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令她痛苦不堪。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难道今晚就要殒命在此了吗？
她努力地爬着，只要能活命，哪怕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也在所不惜！
就在她的手即将够到桌面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着她，她在与死神搏斗，可每呼吸一次，气息便弱一分，至于真气耗尽。
我……不……甘……心……
这大概就是她最后的遗言吧。
***
戴着耳机听歌的肖晓玉一脸懵逼，刚才到底什么情况？她只不过才上了趟卫生间，怎么一出来就听到楼上好像有人在拆房子？
大家正在寻找的鹏鹏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肖晓玉又惊又喜，顾不得多想，立即上前捉住了鹏鹏手问道：“鹏鹏？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回来的？”
鹏鹏奋力挣扎：“白白！我的白白！”
“白白？什么白白？你快跟我过来！你知道吗？你把我们都急死了……”肖晓玉不由分说就将鹏鹏往房间里拉。
“晓梅，鹏鹏找到了，你快回来！”她立即给马晓梅打了电话。
马晓梅返回后，看到鹏鹏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
两人把鹏鹏牢牢看紧，不许他出房门半步。
鹏鹏很不开心，他想他的白白。他想让姐姐们离开。
“姐姐，我饿了。”他说。
“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马晓梅问。
“不知道，应该还有面吧？去厨房看看。”
马晓梅起身前往厨房，肖晓玉也跟着一起。
“你还是留下来看着他吧。”马晓梅担心地看着鹏鹏。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间，不会有事的。”
“那大门……”
“放心，我已经反锁了。”
“对了，他不会去三楼吧？”
“应该不会吧？你忘了，三楼没有老妖婆的允许，哪个小孩敢私自上去？哎呀，没事的，你就是太爱操心了……快快快，我们一起煮面去……”
“鹏鹏乖，不许再乱跑啰。”
“嗯。”
鹏鹏头都没抬，直到听到“咔嚓”的关门声，才扭头朝门口看了看。
姐姐终于走了，他可以去找他的白白了！
再次悄悄来到三楼，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瞬间愣在原地。
妈妈怎么趟在地上？她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到底在看什么？在看他的白白么？
“妈妈，起来，不要压白白……”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妈妈，睡地上……嘻嘻……好好玩……”
“妈妈不乖……白白不见了……妈妈坏……”
“书上说，坏人要受到惩罚……”
……
陶唯善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她死后不久，还会以另一种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
她的身躯被高高挂起，像黑夜里出没的幽灵，无声地叹息着。
那双贪婪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光彩，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将她这副罪恶之躯，永久地拖入深渊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