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周咒

50、太子太子妃婚典

　　“进里面说吧，一直蹲着，腿要麻了。”赵幽道。

　　两人相拥于塌上，赵幽缓缓地道：“李普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一本由他写的书。”

　　“他们姓李的人是不是都是疯子？”萧九阳问。

　　赵幽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但是他真的知道很多真正的李普不该知道的事情，除了关于我的身体，还有我们俩的相识，以及亦族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萧九阳眨了眨眼：一点是巧合，两点可能是刻意调查，太多就真的无法解释。

　　“那他怎么跑进了他的书里？”萧九阳问。

　　“据说是有个什么系统，认为我的遭遇太悲惨，呃……还有太多不堪入目的事情不该发生，所以丢他进来改变那些事情。”

　　萧九阳握住赵幽手的手一紧，问：“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悲惨？”

　　“……按照他的说法，本来的书里，没你什么事。”

　　萧九阳“噌”地坐起来：“没我事？那那那那你呢？”

　　赵幽后面陆陆续续听李普说了整个经过，但是他不好和萧九阳说那么细，只道：“书里我因为顾兵的事，被召回京，然后就……一路被顾善武算计……总之很惨。所以他进来之后，明里暗里一直阻止顾善武召我回京，才让我能有机会与你相处，与你……相知。他觉得你能拯救我。”

　　萧九阳闷了闷：“算他有眼光。”他忽然想起来腿受伤流落农家时做的那个梦，梦里的赵幽与他仿佛不在一个空间，难道那是原本书中的情景？

　　“你……”萧九阳犹豫着问道，“在书里是不是也中了那个毒？”

　　赵幽愣了愣，点了点头。

　　一切不言而喻了。

　　萧九阳猛地扑进赵幽怀里，又死死地搂住赵幽：“将军别怕，你现在有我，我会救你，我不会让他们动你。”

　　赵幽能想象到李普描述的书中他的绝望与无助，对比之下，此刻怀中的温暖更显珍贵，他怔忡着点了点头：“嗯。”

　　古锦很快回来复命，却看到仿佛长在一起的两个人。见到他来，那两人也完全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古锦沉默了一会儿，如常汇报道：“将军府众人都安然无恙。赵奇说中午时分撞到送菜的老头鬼鬼祟祟绕去厨房后的水井，当场拿获，没有让他得逞，请将军放心。赵奇还说，他们都会照顾好他们自己，让将军安心在宫里养胎。”

　　赵幽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萧九阳突然吩咐：“传令吴峥，挥军南下，灭周。不要骚扰百姓，公布他们的皇帝潜入燕都谋害燕国皇嗣，撕毁和平协议的事实。”

　　古锦并不意外：“是。”

　　“另外，”萧九阳的声音有些骇人，“周朝文武百官，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这次古锦十分意外，他认知中的萧九阳不怕杀戮，但也绝不嗜杀。

　　“太子。”赵幽阻止道，“如果他们不反抗，愿意归顺于燕，就没有必要多增杀戮。”

　　萧九阳沉默着没说话。

　　赵幽知道他为何做这个决定，扣住他的手，紧了紧，道：“那些事情，对我们而言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你没有必要耿耿于怀。”他引导着萧九阳的手抚上他的小腹，“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就当为了他，不要多增杀戮与怨气。一个人死，他的家人都会记得是谁杀了他们的亲人，那么多人里，就怕有一两个有能耐又横的。平白树敌，你是不怕，就不怕连累儿子？”

　　萧九阳表情松动：“受降不杀。所有周国人与燕百姓同等对待。以后只有燕，再无周。”

　　“是！”古锦领命退下。

　　萧九阳重新抱紧赵幽：“我以后要把你当菩萨供着。”

　　赵幽：“？”

　　萧九阳继续喃喃：“以后我说错话做错事你就直接告诉我，骂我，让我知道我错了，不对，不管我错没错，只要将军你不高兴，不舒服了，你就骂我，让我快一点乖乖道歉，乖乖哄你，不能让你受委屈。”

　　“说什么傻话呀？”

　　“真的。”萧九阳仿佛在对赵幽说，又仿佛在对他自己说，“以后让我宠你，把你宠上天。”他说完又有些苦恼，“可是将军从来不任性，连合理的要求都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我要怎么宠你呢？”

　　赵幽笑出声：“行了，抱我去沐浴。”

　　萧九阳翻身下地：“遵命，将军大人！”

　　萧九阳抱了赵幽去汤池，替他褪去衣物，再脱了自己的衣服，下水泡着。他不安分地要给赵幽擦背按摩，轻轻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将军需要特殊服务吗？”

　　赵幽：“……爆锤太子狗头我就要。”

　　萧九阳一边嘤嘤嘤一边把头伸过去：“将军你打吧，只要你开心。”

　　赵幽：“……”

　　孕过三月，胎气渐稳。赵幽孕吐症状消失之后，二公主张罗着把太子婚事提上日程。

　　太子婚服没有争议，太子妃的婚服，二公主犯了难。

　　“小幽是个男子，用传统规制的太子妃婚服，会不会有些辱没了他。”

　　三公主点头道：“确实难办。二姐你看能不能干脆直接与太子婚服同制……”

　　二公子摇头：“不行。五爪龙纹的服饰只有父皇和太子能穿，让小幽穿，平白给他招惹非议。”

　　“其他同规格，龙纹换成凤纹？”三公主提议。

　　二公主沉吟片刻：“倒是可行。只是要重新赶制凤纹款的太子婚服，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小幽那肚子恐怕遮不住了。”

　　是个问题。太子妃挺着孕肚与太子完婚，虽说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但终归有些违背人们的传统观念。尤其赵幽还是个男子，那视觉冲击，太过惊世骇俗。

　　“问问太子和小幽的意见吧。”

　　两位主事的公主来到东宫，说了婚服之事。

　　萧九阳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赵幽：“阿幽哥哥选吧，我听你的。”

　　赵幽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他知道萧九阳嘴上乖巧地说着听他的，脑子里指不定已经想象出他穿女子婚服的样子了。

　　“在雁回镇答应了有机会穿给你看，就当履行诺言了。”赵幽嗔怒地道。

　　萧九阳当着两个姐姐的面，抱着赵幽吻了又吻：“我就知道将军最疼我。”

　　三公主骂他：“将军倒是疼你，你就不会疼一疼将军。堂堂战神，穿女子服饰，岂不是在折辱他。”

　　一瓢冷水兜头把萧九阳浇得犹豫起来。

　　“没关系的三姐，”赵幽道，“我知道皇室很多规制不好改变，不必为了我大费周章。何况盖头一遮，男子女子并无差别。”

　　“有！有差别！”萧九阳十分认真地道，“你是我的将军，你和他们都有差别！女子婚服私底下穿给我看。”他看向两位公主，“要凤纹太子规格的婚服，调集全国能调用的所有材料与人手，尽快赶制出来。”

　　太子令下，举国加班加点，一月之后，太子太子妃的婚典正式举行。

　　赵幽按例回将军府住了两天。将军府居然是李普在张罗布置，张灯结彩，似模似样，喜气洋洋。

　　赵幽回来过后，李普天天在他面前泪眼婆娑哭诉儿大不由娘，有了老攻不要老娘；偶尔又叹气道，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狼，虽然萧九阳是个不认丈母娘的白眼儿狼。

　　赵幽忽然十分认同萧九阳的观点：他们李氏皇族，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

　　婚典当天，萧九阳亲自从宫里来将军府接人。队伍浩浩荡荡，前方却没有车驾，额外带了一匹漂亮的白马。赵幽在吉时时分跨出将军府大门，笑意吟吟看着鲜衣怒马的朝气少年朝他款款而来，那是他心中的光和太阳。

　　行至门前，队伍与奏乐齐齐停下。萧九阳翻身下马，伸手迎向赵幽：“我来接你回家啦，我的将军。”

　　将军府邸离皇宫很近，萧九阳怕百姓过于热情，延误婚典各项事宜的吉时，动用了数百禁军沿道维护秩序。

　　即便如此，热情高涨的京城百姓还是倾巢出动，不管看得到看不到，围起来再说，在乎的是人挤人共襄盛举的这个过程。

　　萧九阳向赵幽伸出手之时，前方看得到的百姓开始欢呼，后方看不到的百姓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他们跟着欢呼。

　　“太子妃真的是天人之姿啊，生的皇孙肯定漂亮得像个仙童似的。”前方的人感叹。

　　“是啊，以后上元佳节该是太子妃牵着小仙童来点灯祈福了吧。”后方人接话。

　　“太子妃生的小仙童肯定漂亮。”话往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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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生了个小仙童。”

　　“太子妃刚生了个小仙童。”

　　“太子妃已经生啦？”

　　“当街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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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幽牵过萧九阳的手，与他共同迈向并驾而立的两匹骏马。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完全同步地翻身上马，相视而笑，并肩打道转往皇宫方向。白马之上两抹端庄的红并驾齐驱，走向了通往皇宫最宽阔的御路大桥。

　　阳光普照大地，百姓的欢声笑语汇聚成一缕缕闪光的祝福，那日的天空前所未有的明媚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