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景凑》八月的笑

4、采竹汁、竹实

　　采竹汁、竹实

　　这一年因干旱，夏粮不济，秋粮又绝，能吃的几乎都被吃掉了。这一片的树，树皮几乎没怎么剩下，树根都被挖了出来。只有这竹林，因为实在没有下口的东西，几乎保存完好。
　　此时正值初秋，竹子青黄相间，也是采竹汁的时候。
　　竹汁就是竹子里的水。一般到晚间的时候，竹身会排出自身汁液到竹管内，是为竹汁。
　　花棠站在竹林中间，感受到了比在破庙中更多的木灵气。金生木，木生水，那些竹管粗壮又苍翠的竹子大概率里面会有竹汁。
　　花榕力气大，花棠把贴身藏着的匕首拿给花榕，让她去削两三支长些的竹管，待会儿引水入水囊用。
　　这匕首应该是花棠防身用的，很锋利，以她后世人的眼光来看，打造匕首的工艺很精湛，在此间想必造价不菲。
　　“大姐，真的让我用吗？”
　　“是，让你用。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大姐，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花棠有点心虚。
　　“你以前摸到不让我摸，可宝贝了。”
　　“那是因为你以前咋咋呼呼的，怕伤着你。现在，你经事了，变稳重了，让我很放心呀。”花棠就瞎扯。
　　“嘿嘿！”被夸的花榕挠挠脑门。
　　花梨在旁边巴巴地看着花棠，花棠揉揉小孩儿脑袋，夸道：“梨儿也很棒，在大姐受伤的情况下，能承担起男子汉的责任，照顾榕榕，找水源，找出路，思虑周详。做得好极了。”
　　花梨听得姐姐夸奖，腼腆地笑：“也没有大姐说的那样好。”
　　“在我心里，花梨做得很好。榕榕的任务是削竹管，你的任务是拿好水囊和榕榕削好的竹管，等会儿我们要用。”
　　“嗯嗯。”小男孩向着姐姐猛点头，然后转身跟上花榕。
　　花棠站在原地，运转木灵气，然后绕着那些粗壮苍翠的竹子转，感应竹子内部的情况。
　　如果竹子内部有水，那这棵竹子蕴含的木灵气就浓郁、清新，反之则稀薄、干涩。
　　运转木灵气，在花棠看来，就是靠意念、神识感应、引导木灵气。目前，她能感应的范围太小，只能靠近竹子，一棵一棵找。
　　还好，她的运气不错，她感应的第一棵竹子里面就有竹汁。她中指一弹，竹子上方的一根竹枝应声而断，落于竹子根部。做好记号，花棠走向下一棵树。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花棠听到身后两小向她跑来的足音。
　　花榕尤其兴奋：“大姐，你的鱼鹰匕太好用了。我就拿着那么轻轻一砍，竹枝就断了。”
　　花棠回头，看到花榕兴冲冲地朝她奔来，后面花梨身上挂着两个水囊，抱着一堆竹管。
　　“榕榕和梨儿好能干，一会儿的工夫就砍来这么多竹管。”
　　“那是因为大姐你的鱼鹰匕太好用了！”
　　花棠接过花榕递来的匕首，站在一棵她做记号的树旁，刺向竹身。
　　“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花棠在竹身上面挖了两个小孔，伸手从花梨怀中拿过两根细竹管，插进孔中。
　　她用眼神示意两小上前。
　　“大姐，真的有水喝吗？”花榕不敢置信地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花榕是个胆大的，上前含住一根竹管，用力一吸，清甜的汁水瞬间充满口腔。她眼睛一亮，顾不得其他了，咕咚咕咚开喝。她真的是渴坏了。
　　花梨看花榕享受的样子，也上前一步，含住另一支竹管，轻轻一吸，嘴里立刻充满了甜汁。
　　他抬头看一眼花棠，难得地大声嚷嚷：“大姐，真的是水，好甜呀！”
　　花棠笑眯眯的，也感染了他们的兴奋：“我没骗你们吧。这竹子里的水啊叫竹汁，经常喝对身体好。其实好多树木的汁液都可以喝，像北方有一种白桦树，它们的汁液喝起来像一种酒。”
　　花棠边说边在另一棵树上挖孔，然后插入吸管开喝，她也渴坏了。
　　花梨一边嘴不停地吸着竹汁，一边抬起眼盯着姐姐瞧，很认真地听花棠讲话。在终于不那么渴之后，他才有空说一句话：“大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呀！如果早知道竹子里有水，我和花榕就不会那么累得四处找水了。”
　　“我比你大那么多，当然知道的也比你多呀。你以后多学、多看，也会知道很多事情的。”
　　花棠边说边暗中蓄气，将所有灵气源源不断注入她旁边的几棵竹子内。那棵竹子在如此多灵气的注入下，生机迅速焕发，竹节拔高变粗，竹叶滴翠，竹顶开花，又过了片刻时间，竹花飞谢，竹实结成。
　　花棠舒一口气，暗自调息一会儿。还成，虽这具身体大病初愈，但这里灵气充裕，她的修炼速度比之末世快了不少。在末世，她第一次试着将一棵大豆催发至豆荚崩开是在修炼半年之后，且花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她喊两小把水囊接满，而她则又砍了几棵竹子做了几个盛水的竹筒，编了两个简陋的大竹筐。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两小早已把水准备好，围在花棠旁边看她编竹筐。“大姐好厉害啊，什么都会。”花榕习惯性拍长姐马屁。
　　“就你嘴甜。”花棠看着蹲在她身边个头小小的两个小团子，想了想，又顺手砍了两根小儿手臂粗，一米左右的竹竿给俩孩子当拄棍用。
　　到下一镇子估计还要赶很远的路，她编的两只竹筐一个要放三人的衣物吃食，一个轮换放孩子，剩下的那个肯定要受累走路，有根竹杖好一点儿。
　　做好一根竹杖，立刻被恢复活力的花榕拿去，呼呼哈嘿的耍去了。
　　花梨则乖巧地陪着姐姐一直等到大姐把所有东西弄好。收拾东西的时候，花棠似是不经意间自言自语说：“听说竹子能结竹实，也不知道这里的竹子有没有结实的？”
　　花梨听到姐姐的“自言自语”，眼睛一亮，小跑着去检查被砍倒了那几株竹子去了。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便听见花梨的喊声：“大姐，这里有三棵竹子都结了竹实！”
　　“真的吗，在哪儿在哪儿？我看看，我看看。”正耍得欢的花榕立刻大呼小叫地朝花梨跑去。
　　花棠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花梨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花棠：“大姐，你看！”
　　花棠蹲下去，伸手揪了一把，放手里搓一搓，把外面的壳吹去，剩下在手掌里的就是十几粒竹青色的果实。这里的竹子结的竹实比一般的稻米粒要长些，样子和麦粒差不多，只不过细长，没有麦粒饱满。
　　“看来我们饿不着了。”花棠拈起一粒塞进花梨嘴里。
　　花梨嚅动嘴巴，细细地嚼了几下，然后笑了，道：“好甜，还有竹子的味道。”
　　“我尝尝，我尝尝。啊——”花榕对新鲜的东西很积极。
　　花棠把手中的竹实分成两小撮，一撮拍进花榕嘴里，一撮拍进自己嘴里。
　　“好吃，真好吃。”花榕嚼巴几下，夸张地说，“真甜呀！”
　　“走，回破庙煮饭去！”花棠背起两个竹筐，扛起其中三株结实的竹子先走，剩下一株，两小合力在地上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