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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我叫李元,这是一个男女莫辨的名字。
      可我下生的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儿,而是姓李名元宝。我一直深深地被困扰,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充满了庸俗、土气的名字。终于,在我前往省会就读高中时,我更名为李元,沿用至今。元宝这个小名,除了年轻时的一些同学,鲜有人了解,而我现在正等待的一人,就是其中之一。
      我正在初中的校园中等人,目的是为了一同看望幼时的老师。然而,我已经等了30min,鬼影却不见一个,让我疑心已经被放了鸽子。。ef575e8837d065a16天未明 “哎同学”,我正腹诽着,忽听见有人叫我,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孩,“麻烦你把这练习册拿给赵老师。”  谁是你同学,我堪称你的祖师姐……我怒视着他,转念一想,是吧,我看起来像他同学,不就是说我生的很年轻,岁月没有在我身上留痕啊!于是我把脸一转,立时换上了一副笑脸,“真会说话!哪个赵老师啊?”“213室,赵桂香。谢谢你。”小孩说完就匆匆的跑开了,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小孩子也不容易,难为他还说了让我这高兴的话,我就跑这一趟吧。  低头看看了看手上这本练习册,中国历史第二册同步练习,张晓光的。略翻了一下,字迹龙飞凤舞,颇有欲与天地一斗的气势。这字迹,鬼画符状的。
      “你干吗去?元宝!”奔过来一名男子,是我在等的人,苏嘉,他像一头牛一样猛冲了过来,气喘吁吁,脸上却没有一点愧疚的神情。。0266e33d3f546cb5436a10798e  “哦,我要去送个作业。”我淡淡的说道。。bbf94b34eb32268ada57a3be5062fe7d  “干什么,我一来你竟然去送作业?什么破作业?!”他挑起了眉毛,口气令我及其的不爽。  “臭小子”,我眼中烧起一片燎原大火,“让老子等了这么久还敢公然咆哮,老子现在要去送作业,等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98b297天未明《承风天下》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机关枪一般的说完,我迅速手链,做出优雅的一笑,看着受到惊吓的苏嘉,解气的向楼梯走去。。0a09c8844ba8f0  什么情况?一阵强光光忽然照到了我的脸上,顿时,我双目短暂作废,我生气的想:大白天,哪个没脑子的在玩探照灯?我立在原地,等视力恢复一点了,扭头看了一眼苏嘉,却见他的身影如同一片纸,飘渺不定……好家伙,我的眼被照坏了,谁干的,我一定要逮住他。
      “苏嘉过来!”我大喝了一声。
      只见飘渺的苏嘉像喝醉了酒一样左摇右晃,嘴里叫着:“我擦,这是怎么……”
      我还没有听完,忽然一股大力向我涌来,我被拦腰撞了一下,差点背过气去,劲力游贯进我的身体,到达大脑的时候,我清晰地感到嗡的一声,眼前顿时五光十色像打翻了颜料盘,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到身体像一块破抹布一样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番后,又跌回到了结实的地面。接着,我高速擦着地向前滚去。我摔的七荤八素,下意识,我拼命地向地上贴去,以增大接触面积从而增大摩擦力从而使我的运动停止。在滑行了约摸有5m多的距离后,我终于戛然而止。
      “啊!”一声尖锐的惊呼响起,我伏在地上还惊魂未定,又差点儿被吓得滚出去。我发现一个绿影正在我左前方,正站立不稳的向后倒去。
      我未曾多想,下意识的一伸手想要拉住那人,但我正伏在地上,行动起来非常不便,一伸出手来,并没有拉住ta的肢体,而是扯到了一个被线拴住的硬板。
      我一下子又被拉前了几米,忙手忙脚乱的扣住地面。不料我扯住的东西一松,线断了?继而是一声凄厉的呼叫,那人落下去了!
      我心头一紧,跌跌撞撞的爬向前,只见一条极深的裂谷横亘在我面前。那人落下去四肢乱舞,形状十分凄惨。我只是看了一眼,而且还趴在地上,但是我仍然吓得手脚发软,可见裂谷的深度。
      我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一连串的变故太过迅猛,是以我的肢体一直只是下意识的在应对,并没有进行过思考和辨认。现在的情形,待我缓过来后,我顿时发现十分异常。
      我被撞飞了,但是我身下的分明是土地,校园里的砖地哪里去了。
      我前面2m处是一条大裂谷,即便校长再不靠谱,我也绝不相信我的校园里会有一条裂谷。
      落下去的那人,我未曾看清楚面容,但是我竟然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我猛然惊觉,那人落下去了,我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人来救啊!我快速的站起身,悬崖上的狂风将我吹的一个趔趄,我又连忙伏下,待匍匐了几米,风力逐渐减弱后,我才发足狂奔。
      这是一座植被丰富的山体,我一边跑一边觉得我要哭了,这山哪来的?校园里有山?我在灌木丛中挂扯的前进,速度一定不会很快。待奔出了有5min时间后,我终于看到一位山民。
      那人以布巾围头,身着粗布衣衫,我望见他还面善,便张口大叫:“救命!救命!”
      “小姑娘,咋了?”那人望见我,惊愕的问道。
      “有人掉到山谷中去了!麻烦您救救他!”我急急的说道。
      那人面色一变:“哪?!”
      我比划着:“前面,有一条裂谷!我不知道!我看到一个人掉下去了!”
      那人皱着眉,安慰我说:“别慌!咱去看看!”
      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我还以为,现在的人情真的冷漠到那种地步了,而这人的好心让我的观念有了不小的震荡,是以我一叠声的谢谢谢。
      我认路能力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所幸离那儿并不远,我带着路,找了回去。
      一到了那,那人面色一沉:“是这?”
      我说:“是的!”
      “小姑娘,住在附近的,我们村的好几个人,上山来,在这落下去的也有好几个!这地方邪门儿啊!我们都去谷底找过!活不了的!”那人老老实实的说。
      我听了,怔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人弓着身子走上前,拾起了一个硬板,就是我当时抓住的那个,看了一看摇摇头。又走向另一边,地上有几个零碎的物件。
      啊!那是我的东西!变故太多了,以至于我都忘了我的包。在刚才的大力中包被擦破,东西流了一地。
      我慌忙走上前,捡着我的零碎,那人已经抓起了什么东西,失声道:“这是什么?!”
      我一看,我的手机摔成了两半,他正抓着一半,我道:“手机摔碎了。”
      那人摇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
      什么意思?我有些呆怔。那人又拾起一样,是我的一包餐巾纸。“这是?”
      他看向我,我迟疑的答道:“餐巾纸。”
      那人抛开它,嘟囔着:“不知掉下去的是什么人,留下的东西都很怪。小姑娘,你认得落下去的人?”
      事情古怪,我沉吟着没有回答。那人见我这样,同情的说:“他命里有这个灾,谁也没办法。小姑娘,你可要想开些,逝者已矣。”
      我细声细气的说:“大伯,谢谢你。”
      我将地上的东西收了收,放在包中。迟疑的说:“大伯,我刚才在校园里,被一股大力撞倒,面前就忽然出现了一条峡谷,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呈现出了迷惘的神态:“小姑娘,你现在精神不太好,说些奇怪的话。是啊,眼看着自家人坠崖,谁都会不能接受。不如这样,到我家去休息一下,我再把你送回家罢。”
      我愣在原地,虽然我刚刚被撞飞了,但我并未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何况我说话有条不紊,条理分明,怎么就精神不好了?心中转念,跟陌生人到他家去,太危险了,我连忙说:“不用,大伯,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到xx九中(我学校)就行了。”
      “xx九中?我没有听说过。小姑娘,你先跟我回家去,我们村里有几个在城里跑生意的,他们见得多,我会去给你问问。”那人一番话,说的我不敢相信,天下果真还有心这么好的人?我感动之余又十分狐疑。我明明就在校园里被撞倒,怎么爬起来不但不在校园里,而且当地居民竟然都不知道我学校在哪里,我这是被撞飞了多远?难道我曾意识丧失过?
      事已至此,我别无他法,自己在这山中乱转,实在是没有意义。虽然不能随便信了别人被人带走,但总比自己饿死在这山中好。况且,这位大伯语气诚恳,实在是看不出是在装模作样。
      那人看到我一副呆呆的样子,十分同情:“小姑娘,别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我忙道了谢,收了东西随大伯向山下走去。
      起初,我十分警惕,并不多说什么。但是大伯淳朴的关心让我逐渐淡定下来。如果大伯是个骗子,那他演技简直太棒了,北影毕业的吧。等到了大伯家中,大伯的妻子和女儿听说我的朋友坠崖身亡,都十分同情我,为我取来干净的衣服,拿出热乎乎的粥和干粮,将我安置在屋中,说明天就能帮我打听到xx九中,
      瞩我好生休息。
      我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谁说世间没好人了,这一家人都是活雷锋啊!
      第二天,我大清早爬起来去打听消息,走出门,正碰上大伯的女儿冲进来。
      她人十分热情,对我说道:“元妹子,你醒了。来吃些肉包吧,刚做的,可热乎!”
      我迭声道谢,拉着她的胳臂说:“福姐,真是谢谢你们。你们是我的大恩人!”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谁都有不顺的时候,这真没什么。”她一拍额头,“嗨”了一声:“对了,你昨天带回来一块硬牌,我拿去问了问,有人认得,她在找你!听说你在这,她正在往这赶!”
      我说:“那是坠崖那人的东西,她要找的不是我。”
      她说:“那不是一样吗。坠崖那人是你的朋友,她寻你的朋友,你们多少也有点关系的。”
      我笑笑,也好,人家亲人寻来了,我是目击者,也该给她说说,把人家的东西交还。
      吃着肉包,我沉吟了一会,开口问:“福姐,我心里有一些疑问,请教一下你。”
      “问罢!”她憨厚的一笑。
      我原来的衣服,在山中被刮破了。我低头看了看我换上的一身她的衣服:“你们一向都穿的这么复古吗?”
      “复古?”她迷惘的重复。我点点头:“你们的家具,也是很有中国风特点的!”
      “中国风?”她念叨着,眨着眼不明所以。
      我又陷入了困窘的状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说的话这么难以理解了。我咳了两声:“额,还要冒昧问一下,请问你们村隶属于哪个市?哪个省?”
      她摇摇头:“元妹子,真不好意思,我听不太懂你的话。”
      我去……我顿时哑口无言,默默的咽着包子,思考着我刚才说的话哪里令人费解了。
      “诶?你腕子上的是什么?”她好奇的用手指着我的左手。
      “手表啊。”我的表在撞击当中十分争气,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它也成了我保留在身上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了。连同一本练习题,半块碎手机,一包餐巾纸,几个硬币,一共四样东西,剩下的估计都落下了悬崖。
      “古里古怪的!但是亮闪闪的,挺好看!”她笑着说。
      我不知道来到了什么闭塞的山村,竟然连手表都没见过。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们家晚上连灯都没有,什么电器都没有,也不知怎么跟外界交流。不认识手表,似乎情有可原。
      我说:“等我回到家,送你更漂亮的!”
      正相谈甚欢,昨天的那位大伯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冲我说:“小姑娘,你有亲戚来找你了!”
      “啊!”我喜不自胜,连忙站起身来。只见从大伯身后转出一人,看到我,她双目一亮:“终于找到你了!”
      我激动的心情顿时被迷惘所代替。那人跑过来,抓捏着我的肩膀胳臂,嘴里说着:“没事就好!跟我回去罢!”
      大伯的女儿拍着手说:“她果然认识你!这下可好了!”
      那人转向大伯:“老伯,我们是出来给主子们办事的宫女,刚才她的那块牌子就是腰牌。我这个妹妹到处乱跑,多亏你们找到了她,这一点心意,算不上什么,聊表谢意而已,老伯收下罢。”
      我看着她取下了左耳的耳坠,递过去。虽然不是多么的大,但上面镶了一颗宝石,想必也是好东西。等等,她刚刚说什么?腰牌?
      我叫道:“我想你弄错了。那不是我的牌子,有那块牌子的人,已经坠崖身亡了!”
      那姑娘惊愕的看着我:“这就是你的腰牌啊!你不认识了吗?胡说些什么?”
      我摇着手:“不不,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东西?难道你认识我?”
      她明显的吃了一惊:“我们是亲姐妹!你不记得了吗?”
      我退了一步:“我没有兄弟姐妹。”
      那姑娘脸色一黯,只沉默地看着我。
      大伯看看我又看看她,说道:“昨天在山上见到小姑娘,她神情就很恍惚。估计是看到了有人坠崖,受到了刺激,才会记不住一些事。不打紧,过几天平复了,应该就想的起来了。”
      我啼笑皆非,看轻我了,见到人没命我就会吓得失忆吗?虽然那个落下去的人令我觉得有些古怪,但我也不至于脆弱成那样。
      那姑娘神情苦涩:“好,我会让她休息。”她转向我,“我们回宫罢。”
      “回宫!”终于意识到什么是真正异常的了,我被燎了毛似的跳起来:“你们这有什么宫殿?!”
      3个人全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皇宫啊。”
      我蹬蹬蹬又退了几步,目眦欲裂:“故宫?这里是北京?”
      大伯的女儿呵呵一笑:“我们这里离都城不太近,但也算是都城——平城所辖了!”
      我力求淡定的笑问:“你们的都城是平城?敢问你们属哪个国家?我是中国人,想不到在这里汉语竟如此普及,那一定是友邦了!”
      面前3个人面面相觑,大伯的女儿不可思议的答道:“这里是魏国平城郊外啊,并不曾听说有叫中国的地方……”
      我一边摆着手,一边后退着:“不好意思,请等我一下……”
      我疯跑进卧房,从我的破包中揪出那本莫名其妙的历史练习题,一阵猛翻,一行铅字映入眼帘:我国南北朝时北魏定都于(),现称山西大同,后迁都于()。我的眼珠要瞪出来了,因为这位张晓光的答案是:我国南北朝时北魏定都于(东京),后迁都于(北京)。
      我勒个去,这什么孩子,竟敢把东京写上?我忙又翻查后面的答案附页,上书:平城,洛阳。
      哈哈!我扯着嘴角笑了两声,北魏平城?没想到,我也能赶上时尚,玩这一回穿越!
      我将书拍到桌上,一声巨响。门口很快传来了大伯女儿的高叫:“元妹子!”
      我连忙也高叫着:“不好意思,请再等我一会!”
      我坐在榻上,仔细梳理着混乱的思绪,一会儿后,心中稍稍冷静下来了,对于困扰着我的疑惑,我开始仔细的推敲。
      外面那姑娘,显然是认识我的,但是我刚来到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人认识我的。那么,就有2种可能,1我与她认识的人十分相似,2她疯了。但是就她的说话表情来看,她精神绝无异常。那么,就剩第一种可能。
      她找到我是因为坠崖那人的腰牌。我确定的是,那牌子绝对不是我的,而是坠崖那人的,但是,她确定的是,那是我的腰牌,这说明1我就是那坠崖的人2我与那人十分相似。很明显,我没有坠崖,那就剩第二种可能。
      我长舒一口气,把我记为a,坠崖人为A,a横空降临这时代时,A坠崖身亡,消失在这时代。身为A的亲姐姐,不可能错认A,但她一口咬定a是A,而且A象征身份的腰牌,也落在a手中。所以现在,A被a顺水推舟的代替了,而a将要说明a不是A,那要颇费一些功夫。
      想到这,我几乎想碰死。这就是弄人的造化吗?穿越大神,您让我来代替那个人,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哪?您应该早告诉我,那样我可以携带先进生产力降临,要办什么事,都是事半功倍!您这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目前,门口一堆人等着我,真是逼上梁山。我不想耽搁太多时间,首先为自己订立一个大前提——我必须回去,我可不想在这生产力低下的时代滞留。
      我第一反应是立刻溜,可是细想一下:硬跑的话,我人生地不熟一定会被捉住,而且我跑走了,谁肯收留我?像大伯一家这样的善人我想并不多。我想我运气应该没有小说上的主角好:在大街上流浪就会碰到收留自己的人……还没天理的是个帅哥。
      我第二个反应是说明一切,晓之以理……可是理是什么?理是卷入时空隧道?理是突破时间的虫洞?理是四度空间?说不说得清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说这些,在他们眼中,我与巫婆并无分别。
      唉……既然这样……不如就此顺其自然。
      我慢慢将书收好,这可是穿越的关键物品,我人丢了它也不能丢。将包整理了整理,我提着它走出了房门。
      大伯的女儿迎上来,说:“你没事吧!”
      我淡定的一笑:“没事!福姐,我要回宫了。你们家帮我这么多,我十分感激。今后若能有帮上你们的,我定当竭尽全力。”
      她拍着手:“元妹子是宫里的人啊,怪不得手上的镯子那么好看,一定是宫里的东西!哪天能送我一个就好了!”
      大伯喝道:“福丫头,别没皮没脸的要人家的东西!”
      那位宫里来的姑娘拉过我,对大伯说:“大伯,那我们走了!你们留步吧!”
      迈出门槛时,我回头看去,他们憨厚地笑着,向着我挥手,面上不经掩饰的淳朴,是我多年未见的表情。这是我在陌生时代最先见到的人,他们的善良和热心,使我的迷茫大大减轻。我踏上了这条路,不知是否还能回来看到他们,但无论如何,他们的恩情,我会一生记得。
      我扭回头,长舒一口气——
      再见了,大伯。
      再见了,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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