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思华年》琚光

6、第六章

　　“所以你觉得殷商那位武成王是我父亲？”

　　“是啊是啊。”灵貅点头如捣蒜，为了增加信服度补充，“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他长得有点像。”

　　天化微笑：“嗯，那他一定很英俊。”

　　灵貅白他一眼。

　　黄天化道：“我有一位叫黄龙的师叔……”

　　灵貅心想这跟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天化凑得近点：“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儿子，毕竟他也姓黄嘛。”

　　“……”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同类了嘛！”拍巴掌。

　　他不相信我。

　　“天化不要胡说，你黄龙师叔平时是不靠谱了点，但为人向来正直，怎可能凭空冒出你这个好大儿来？”清虚道德真君和女媖并肩向他们走来，神仙耳力惊人，将二人的话听去大半。

　　黄天化漫不经心：“貅貅说我可能是武成王黄飞虎的儿子，就因为我和他一个姓。”

　　灵貅超大声：“他说他的次子叫天禄，是次子，叫天禄，和你一样天字辈！他还说……”她用力回忆。

　　天化摇头感叹：“真土啊，不像我，黄天化，天地造化妙无极……”

　　“他还说他曾经失去骨肉！那个骨肉一定是你！”女媖微微一笑：“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天化，我看那位武成王或许真可能是你父亲，你要不去朝歌看看？”

　　虽然内心已起了疑，面上还是道：“听说殷商武成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做他便宜儿子的一定很多吧，我去了不被打出来才怪。”

　　清虚一脸惭愧：“天化，怪师父学艺不精找不到你的生身父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你可千万抓住机会。”

　　“是呀是呀。”灵貅附和。

　　黄天化大度地摆手：“师父言重了，我从未怪过你。只是我与武成王父子十几年未见，空着手去不大好……”他对清虚伸手做个“搓”的小动作。

　　女媖道：“这好办，你把我徒弟带上，教她长长见识。”

　　天化颔首：“失散多年的儿子和曾经妄图拐带的女孩儿同时出现在眼前于他确实算了不得的惊喜，好，就这么着。”

　　灵貅越听越糊涂：什么？什么！

　　“狗蛋儿，我把徒弟托付予你了，你好好照顾她，若教我发现少根头发，我便……嘿嘿嘿。”

　　等等，我才刚拜师一点本领没学就要打这么难的副本这合理吗？

　　“这一点也不合理！”灵貅提出抗议，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什么绊到，定睛看是家养的小白蛇，忙把她捞起来：“你还在啊，我以为你丢了！”

　　黄天化跟腔：“摊上你这样的主人也是她的造化，跟咱们去青峰山好山好水养着，不出几年变个小美人做你师父的烧火童子岂不美美的？”

　　小白蛇一转眼就到了女媖手上：“这玩意儿我替你们照顾着。”

　　清虚在旁边摆手教“快去快去”，一副赶苍蝇的架势。

　　女媖鼓励她：“灵貅别怕，天化看似不靠谱但有时还是挺靠谱的。”

　　“那他究竟是靠谱不靠谱？我什么都不会……”被黄天化曳着胳膊往前走，“三更半夜的看不清路不等天亮了再行动好吗其实我有点困了……”她内牛满面地扭过头去，清虚和女媖原来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黄天化松开她，道：“让我当着黄将军面问你看我像不像你儿子，我真拉不下这脸。”

　　灵貅调整好了心态：“走吧，正事要紧。”

　　天化状似漫不经心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我隐身溜进他家看我是不是他儿子，若是，我就……若不是，我们在朝歌玩一圈就回山。”

　　你要怎么“看”？

　　灵貅说：“你一定是，你还有母亲呢。”

　　“你知道吗，我有个师弟，叫杨任，原是商朝的大夫，因进谏劝阻商王修建鹿台，遭商王剜目后弃身郊野，余一息尚存，一股怨气惊动了我师父的足下之云，因此获救。”

　　天化凝神看着手里发亮的泥土：“师父说殷商气数将尽，那身为镇国武成王的他，在那等暴君手下做事，会是怎样的人呢？”

　　灵貅明白过来，怪道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原来是为这个担心。

　　她想说几句诸如“黄将军对我很和善”好听的话，天化却教她抓着自己，二人土遁去朝歌，“抱着也行，然后闭上眼睛，你听到耳内风响，我不说话不要睁眼，你擅自睁眼，到时跌出脑子来不要怪我啊。”

　　听起来像“幻影移形”，这土遁……黄天化谅她初入门犯迷糊也是正常，和她解释一番何为五行遁术。

　　“遁”是逃遁、逃跑之意，五行遁术即借五行之物隐藏身形逃跑，其法有五：曰金遁、曰木遁、曰水遁、曰火遁、曰土遁，这五种方法中土遁最快，因为找土最方便，从地上抓一把就有，而火、金都不好找。道教和民间旁门法术中除金木水火土五个，还有另外八个：人遁、禽遁、兽遁、虫遁、鱼遁、雾遁、云遁、风遁，共十三遁。遁术要借助介质，金木水火土是介质，鞋子床案也是介质，故而一些想象力丰富的修者又拓展出七十二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灵貅听罢，说：“像这遁术，我也会啦。”

　　黄天化瞪起眼睛：“你会什么啊？”

　　“偷来我们部落男人臭烘烘的草鞋，拿臭味把人家熏跑嘛。”

　　“你会个锝儿，眼睛闭上！”

　　灵貅忐忑地抓住黄天化劲痩有力的胳膊，闭上眼睛，失重的瞬间她把头颅深深埋进黄天化胸口，果然听得耳边风响，恍惚间想起前世童年坐在父母车后兜风的感觉。甫安定下来，只听一声“好了”，双脚踏上实地。

　　她就着月光看到眼前浩浩汤汤、水色清亮的大河，疑惑出声：“这儿不像朝歌。”

　　天化：“嗯，此处是孟津。”

　　“我们来孟津做什么？”心里却暗暗惊叹，眼前的便是“黄河”了，前世想去而没能去成的地方，它目下的名字是“河”，如同长江被称为“江”。江、河、淮水、济水古称“四渎”，四渎又以河为宗。商朝的“河”还不黄，是秦汉两朝的大开发破坏了它中上游的水土环境，河才被滚滚泥沙淤塞，得名黄河。

　　黄天化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我教你个别的遁术，你保证一看就会啦。”

　　“什么啊？”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黄天化嘴唇撮起：“嘘——”

　　灵貅秒懂，顿足教他滚远点。黄天化嬉笑着窜进没过头顶的草丛，丢话：“不要偷看哦——”

　　灵貅高叫：“给钱也不看！”

　　万物喧嚣处，必听水龙吟。

　　孟津段的河岸是一片水草丰润的湿地，野生的水柳一眼望不到边，灵貅此时心情欢快，伴着大河的乐声提起裙摆自娱自乐地舞蹈，莲步不觉到一座碑前，她停下凝神瞧着它。该碑有一不规整两虬相交平面，向中微凹，碑上刻有形似蜷身蝌蚪的奇古文字，字分九行，共七十七字。灵貅此前从未见过这种文字，却神奇地领会了它们的意思。此即天书，凡超脱凡俗之境的生灵自然懂得。这座碑记述了大禹治水的丰功伟绩，是座功德碑。

　　大禹时代那场洪水是继女娲纪元后第二场波及整个华夏大陆的水患，禹王带领华夏先民斩恶蛟凿龙门，终于将洪水治好。先民欢欣鼓舞，感激万分，纷纷要求立碑为大禹治水记功。大禹十分谦虚，不肯答应，但先民执意要立，否则就不放他回家。大禹只得答应，提供了77个字样，让先民全部镌刻石上，立于黄河。

　　夏是没有文字的朝代，但大禹是神人，故能读写天书。

　　人声杳杳，灵貅拨开身前交错的垂柳，看到不远处星罗棋布的火光之色。

　　黄天化确保她看不到后方解开裤带。

　　没有人，不代表这里没有别的生物。

　　一头比寻常家畜大上四五倍的黑牛分开幽绿的长草，直直向他走来，黄天化在仙界见过比这神异得多的生物，“嘘！嘘！”他提上裤子，“走开，不然我叫龙来把你吃掉。”

　　“哞——”牛长长地叫。

　　天化还发现这头牛黑归黑，但黑中隐隐透出五色，如宇宙流转的星云。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色彩斑斓的黑”？

　　“哞——哞——”牛一边嗥叫，绕着他走了一圈，没有攻击的意思。

　　对嘛，牛是吃草的，没事怎会伤人？

　　“阿牛，牛牛——”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小孩找到这里来，许是这大牛的牧童，“牛牛，你在这儿呀——”

　　天化忍俊不禁:这么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是怎么制服这么大一头牛的？

　　小孩身上的衣服脏归脏，却不破不烂，看得出是好质地。他脸拾掇得很干净，眉清目秀，肌肤白皙如羊奶。

　　小孩望着天化惊呼:“爸爸？”

　　天化突然“喜当爹”，眉头一皱:“你叫我什么？”

　　小孩赧然:“我是说，你长得真像我爸爸。”

　　天化想:这小孩的爸爸可能去世了，真可怜。

　　“天祥——”远远有另一个少年的声音喊叫，“五色神牛它自己能回来，不必找——”

　　那孩子一窜老高:“三哥，我在这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