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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降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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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寒气还未消散。一段敲门声打破了李府的宁静。
李老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不仅常常资助穷人,还爱广招英雄,有一股侠义豪情。
寒风中站着的一共四个人,其中两个锦衣华缎,气质不凡,一看便知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
与这条街倒是格格不入。
其中一位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眉宇间却是一番乾坤在握的霸气。另一位个子不高,面色福润,端的是大气华贵。
过了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响,一个小丫头从门里探出头来,说道:“各位久等了,请跟我来。”
四人便进了门,跟着小丫头来到了府内。
看到李家老爷迎面走来,小丫头停下了脚步,四人亦然。
“各位请随我来,老朽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李老爷对那四人说过这番话之后,便给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
小丫头也聪明,便退下了。
待到李老爷带着那四人走远之后,李府小姐的奶娘从墙角探出身子,走到了小丫头身边。
“婉儿,你说这贵客是什么人啊?看起来身份不低。”
顾婉回道:“依我看,不是大官,就是皇亲国戚。刘婶,你说会不会和之前来咱们府上的那位京城官员有关?”
“我看说不准,反正跟咱也没什么关系。对了,前几日,凌儿来信,说近几日就要回来,他还说,要考你有没有好好看书。”刘湘莲笑着说道。
顾婉抿了抿嘴唇,眼睛里绽出了欣喜,笑道:“我这四年来一直在努力读书,凌哥哥一定不会失望的。”
“婉儿,前几日老爷的风湿又加重了,你去买点药吧。”刘婶接着说道。
“哦,好。”顾婉说着便离开了。
看着顾婉离去的背影,刘湘莲百感交集。当初雪地里的一个小婴儿,如今已然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这姑娘身世坎坷,从小就懂事地让人心疼,有时候又执拗地让人不知说什么,与自己那儿子脾气秉性倒还真像。
——
顾婉走出李府大门,来到一条小巷。她踩着青石板路,哼着歌,在街上走着。一缕一缕的香味溜入了她的鼻子。
好香,好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走着走着,天上下起了雨。蒙蒙细雨,不大。
路上行人也不避雨,仍像平常一样做生意的做生意,逛街的逛街。雨声淅淅沥沥,雨景朦朦胧胧。青石上几处水洼,小孩子顽皮,踩一脚,雨点飞起。
顾婉走进一家药店,掌柜笑着出来招呼。她拿了药,道声谢,走到门口,却发现门外雨已下大。
“掌柜,您这还有伞吗?”
掌柜难为情地摊手道:“姑娘,对不住了,就一把伞还被内人出门时带走了。”
“没事没事,我跑回去就行。”顾婉带着药,冲入雨中。她跑着跑着,脚下一滑,摔到了地上。
一阵冷风袭来。
接着是更加猛烈的大雨,就在她狼狈地蹲在地上捡药的时候,忽然发现,雨好像不下了。
“婉儿,多年不见。”一个温柔儒雅的声音传来,一股书卷气。
顾婉抬眼,眼中所见,是一名青衫男子。他的笑,如春风拂面,一扫春雨的冰冷。
男子一身文人装束,气质儒雅。衣服上打了不少补丁,可见家境贫寒。眉清目秀,脸庞坚毅,既有书生的儒气,又有侠客的意气。粗眉见其文人风骨,水目显其才子深情。
那男子的手,此刻正伸到了她的面前。她伸出手,一借力,站了起来。
“凌哥哥,你现在长得好高啊!”
顾婉明明记得,尚凌走的时候比她高不了多少,现在却是整整高她一个头了。
“婉儿也长高了不少。对了,有没有好好读书呢?”尚凌笑问道。
“当然。我不止读了你给我留下的书,我还读了好多其他的书呢。”顾婉仰着头,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就知道我们婉儿最爱读书了。”尚凌笑笑,摸了摸顾婉的头。
“凌哥哥,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呢。”
“不急不急,慢慢说。”
……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青衫红袄,别是一番风景。伞是斜着的。尚凌的半边肩膀已经被淋湿了。
顾婉看到他被淋湿的肩膀,说道:“凌哥哥,你那边都湿透了,你把伞移过去一点吧。”
“无妨。”
“那我来打伞吧!”顾婉道。
尚凌朗声笑道:“婉儿,我现在可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壮的很呢。”
“你何时拜的师父,又怎么会想到去学武呢?”
尚凌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道:“说起我的师父,他可厉害了。他号称九斗才子,诗画双绝,不过,他不只是我师父,还是我的兄弟。”
“难道是,白清怜?”顾婉惊讶道。
“正是。准确来说,他是我的其中一个师父,他教会了我拔剑,我的另一个师父,他教会了我如何收剑。”
二人一路走一路交谈,很快便到了李府,这时雨已经基本停了。恰巧碰上刚才那四人,便相互行了礼。
待那四人走远,尚凌问道:“婉儿,你可知这四人的身份?”
顾婉摇摇头。
“不过,小姐应该知道一些,我去问问。”她转过头来说道。
走进小姐的闺房,李芙一看到顾婉便飞奔过来,她拉住顾婉的手,说道:“婉儿,你可知我是谁?”
这一问让顾婉摸不着头脑了,小姐莫不是傻了。
“你是李芙,李家小姐啊。”顾婉道。
“是,但不全是,我还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儿。”
“我娘当初在进李府时便有了身孕,而且这件事我爹也知道。前几日来咱们李府的那位贵人就是皇上。”
“那老爷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那他知道你是公主吗?”
“知道,当初我娘未婚先孕被家人赶了出来,一个人来到了芸州城,我爹看她孤苦伶仃的,就把她带回府内,后来我爹提出让我娘为妾,我娘不忍骗我爹,就说了实情,没料我爹非但没有计较,反而说要尽快给我娘一个名分,让她堂堂正正地把我生下来。后来在生我时,我娘难产,也就是在这时,我娘把一切告诉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