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徒》咕噜咕噜飞跑

4、第 4 章

　　一大早，小刘就跑到食堂取了给先生准备的豆浆，看着刚出锅的油条，他忍不住来了两根，再来一碗小米粥，坐在食堂角落静悄悄的吃着。
　　早上的食堂人三三两两的人，大多数都是拿了包子油条就赶着上班。
　　因着小刘坐在角落里，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所以食堂里的几桌人很大声的闲聊。
　　“你们说后院的那位先生到底是谁呀？”保安甲的咬了一口包子道:“后院的安保都快赶上理事堂了。”
　　小刘听见是说先生，耳朵直竖，仔细听，生怕听漏了。
　　“我知道，我知道，”保安乙忙说:“是当家的救回来的父子。 ”
　　“这不是废话，”众人笑骂道:“这谁不知道，问题是当家的干嘛对他那么好？”
　　“不对啊，我听说不是父子啊，是舅侄啊。”
　　“不对，我听说是邻居。”
　　“哎呀，不管是什么关系，就现在当家的对他们的态度啊，以往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那个老头，简直是他们说的什么V屁。”
　　“那叫VIP，不是喂屁，”一群人哄堂大笑，被嘲笑的也不恼，继续说道：“不管什么屁，总之大当家的对这老头特别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这当家的心里想什么谁猜得到啊！”
　　“我知道，”坐在左侧的一个女孩说道:“我知道为什么。”
　　“凤哥儿是秘书室的，咱们都没有她消息灵通，”保安甲忙点头，其他人也赞同，“那你给我们说说呗。”
　　凤哥儿慢悠悠的喝了口豆浆，看着一个个抓耳捞腮的样子笑道:“当家的喜欢那位先生。”
　　“切～”众人哂笑，一脸的不信。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凤哥儿急了，很不高兴的说:“当家的就是喜欢先生。”
　　“凤哥儿，不是我们不信你，你着话也太假了，那位先生都六七十了，咱们当家的口味那么清奇吗？”
　　“那是你们不知道当家的对先生有多上心。”
　　“说说看，”保安乙好奇的问:“怎么个上心法？”
　　见有人好奇，凤哥儿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他们说:“你们不知道，先生还在玄道长那里的时候，当家的就安排了人收拾后院，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当家的精心挑选的，这还不算，先生的衣食住行当家的都有吩咐的，还特意给先生弄了间练功房，你说精心不？”
　　“听着是有点，”
　　“何止是有点，当家的每天都要过问先生的生活起居，你们谁见过当家的对谁那么仔细看重的？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那也可能是先生敬老，当家本来对老年人就很有礼。”
　　“绝对不是，”凤哥儿斩金截铁的说:“你们没有看见当家的看先生的眼神。”
　　“这怎么讲？”
　　“有次当家的去看先生，先生在练功，当家的就在一边看，那眼神呀，都快把人融化了。”
　　“听着咋怪恶心的”
　　“呸，找抽呢！”凤哥儿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别，别，别生气，”保安甲说:“你这样说当家的真的喜欢先生了，那我们徐队长咋办？”
　　“关你徐队长什么事？”吃瓜群众疑惑的问:“徐队长不是出海了吗？”
　　“徐队长对当家的意思谁不明白，”保安甲信誓旦旦的说:“除了当家的自己。”
　　“这不是问题，”凤哥儿打断道:“重要的是以后大家见着先生要尊重点，别轻嘴薄舌的惹先生不高兴。”
　　“你说得我明白，但是要是说当家的喜欢一个糟老头子，这也太扯了。”
　　“随你，爱信不信，”见大家都不信，凤哥儿收起碗筷不高兴的走了。
　　保安甲忙跟上一路赔礼，其他人见没有八卦听也就散了。
　　听到这一切的小刘彻底不淡定了，仔细想想，这位徐当家在第一次见到先生时就有点不太一样，后来先生生病的时候徐当家的态度也是，而且他也确实是见过徐当家在一边看着先生练功，眼神确实很专注，更重要的是，徐当家还把一家剧院交给先生管理，先生能在这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从这种种迹象来看，徐当家还真有可能对自家先生有意思。
　　小刘被自己的想法彻底惊到了，提起食盒就往后院奔去。
　　赶回后院的时候，先生刚从练功房出来，许是刚洗了澡，带着一层雾气，头发也湿润的贴在头皮，带着一股暖意。
　　先生的五官很立体，尤其是鼻子，长得非常好看，小刘看过先生很多年轻时的照片，真的只能用英俊来形容，不是秀气，不是妖媚，也不是漂亮，就是英俊，不掺杂任何杂质的英俊，虽然现在老了，但是气度仍在，尤其是先生笑的时候，一口白牙，让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先生的一生也是一部励志剧，先生当年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那时候国外对华人的歧视非常严重，先生是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情况下，自己硬生生的在充满歧视的演艺圈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曾经获得的奖项也是数不胜数，小刘私心里也觉得先生是担得起任何奖项的，后来先生获得的终身成就奖也是实至名归了。
　　这次病愈后，先生似乎是因为放下了一些心事，而且玄城子每日给先生服用的丹药的确有效，短短两个月先生精气神看上去非常好，人也养好了些。
　　现在怎么看先生都是一个很帅很帅的老头，走出去能迷倒一片大妈们。
　　再看徐当家，这个快四十的女人自身自带的一种琢磨不透的气质，她额头因为长年的眉头紧锁而形成的裂痕让人觉得她一定经历了很多困苦，也是因为这一点，现在的云淡风轻也反而让人更加神秘，但是把他们放一起看，怎么看怎么像父女，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左想右想后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先生提个醒，顺手拿起毛巾递给先生说道:“先生，我有事和你说一下。”
　　“嗯，什么事？”魏老头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你要离开剧院了？”自从他醒来后，当家的就把一间剧院交给他打理，并且很严肃的说他们不养一个闲人后，魏老头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剧院中，并且把小刘从广告科拉了回来帮忙，所以时不时的小刘也要会广告科报到。
　　“不走，我不走，不是这事，”小刘忙摇头说道:“先生，现在外面都在传一些事。”
　　“什么事？”魏老头一脸八卦的竖起耳朵等着听，小刘忙对着魏老头耳朵说:“他们说徐当家的喜欢您。”
　　魏老头一愣，看着小刘一脸献宝的样子，他面脸黑线，这小子在说啥呀！
　　“小刘，在背后议论一位女士是很不礼貌的事，”魏老头很严肃的说:“这话以后不要提了，别人怎么说我们管不住，我们只能管住自己。”
　　“哦，”小刘点点头，复又小声的问道:“先生，要是徐当家真的喜欢你，你怎么办？”
　　“这都是些谣言，这样传对一位女士的名声不好。”
　　“……这个当家的恶名在外不是一天两天了。”
　　“徐当家帮我们那么多，我们不能这样。”
　　“先生不能什么样啊？”徐倩刚进门就听见那句难做，“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全力支持先生。”
　　“不，不，不是的，”魏老头忙摇头，“没有什么难做的，徐当家误会了。”
　　徐倩点点头，一旁的小刘很自然的退到一边，徐倩走到魏老头身边说道:“先生今日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魏老头很惊讶的问:“什么地方？”
　　“我在城北有一座私宅，今日请先生做客，先生可否光临？”
　　私宅？这是邀请先生去徐当家家里呀！小刘心里嘀咕，这绝对是对先生有意思。
　　“徐当家邀请一定要去，我去换一件衣服，请当家稍等。”说完魏老头转身进屋。
　　徐倩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等，小刘很机灵的去给徐倩弄了壶茶。
　　院子里有颗银杏树，高大挺拔的伫立着，快入冬的天气，带着丝丝凉意，树叶也开始泛黄，满树的绿叶中参杂着星星点点的黄，煞是好看。
　　等了大概一刻钟时间，魏老头身着一身深蓝色的三件套西服，搭配一条深黑色的领带，一派英伦绅士的风度。
　　徐倩点点头，带着先生上了马车，穿过中央大街，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的挡住马车的去路，所以路程格外缓慢。
　　徐倩在车上不停的给魏老头讲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魏老头也很感兴趣的附和，走到半路看到一个买糖人的，魏老头还特意下车买了三个，他自己一个，递给徐倩一个，另一个他放好准备拿回去给小刘吃。
　　接过魏老头递过来的糖人，徐倩愣了一下，说来可笑，自己是买甜品起家的，但是上次吃糖就像是在上个世纪一样，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她曾经很喜欢这个味道，可是后来，这个味道太美好了，好到她不敢再去触碰，甜吃多了会上瘾，这样如何还能咽下苦呢？
　　虽然走走停停，他们还是来到城北的一座五进的宅子，是一座很有特色的中式建筑，随处都可见工匠的精心雕琢，院子里后院有一座花园，里面的花草真的是各色各异，姹紫嫣红，走进主屋，雕花刻凤的家具随处可见，很是富贵。
　　院子里一排佣人很恭敬的迎接他们，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中式马褂的中年人上前行礼，恭敬的说道:“恭迎大当家！”
　　徐倩点点头，带着魏老头径直走进主屋落座，然后徐倩说道:“黄叔，把他们都叫出来吧！”
　　黄管家立即另一个仆人去把那些人带上来，片刻后，大约有二十人被带到徐倩面前，魏老头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些人。
　　这是一些20岁左右的青年，每一个都是身姿挺拔，有得走路步态生莲，有的步覆安稳，总之是一群很有精气神的青年。
　　魏老头看着这群站立的孩子，很惊讶的看着徐倩，徐倩对他苦笑道:“这些个孩子都是这些年生意上的人送的，我知道先生现在拍舞台剧人不够，您看看这些孩子合适不，合适就和你签约。”
　　魏老头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徐倩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个孩子是被人当做礼物送来的，至于徐倩拿来做什么，那就是徐倩自己的事了。
　　徐倩有些不自然的咳嗽几声，然后对这群孩子说道:“你们都是怎么来我这儿的心里明白，我徐倩是商人，从不养无用之人，今日魏先生来就是要挑选几位加入他的剧团，你们有意的直接把自己的本事亮出来，不愿意的也无所谓，我徐倩从不强人所难，我自会给他遣散费，绝不亏待。”
　　听了徐倩的话，人群有些蠢蠢欲动，其中一个长相十分俊俏的青年上前说道:“徐当家，我们都是穷苦出身，从小学戏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们只求一片天地能过安生日子，求当家的成全。”
　　“说得简单，”另一个人说“他们学过戏的，还有一技之长，而我们几个什么都不会，出去没有一技之长，我们咋活啊！”
　　”对呀，对呀，当家的行行好，收留我们吧！”
　　徐倩心里翻白眼，这些人是赖上我了，真是早知道自己就先把会戏的留下，其他的打发了再带先生过来，现在搞得让先生看笑话了。
　　“你们这些人像什么样子，”魏老头皱眉骂道:“一个个年轻力壮，不思进取，这世上谁是生下来就会的，不会不能学吗？”
　　在场的人都静下来了，这些孩子都看着魏老头，有些孩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们的确是有过得过且过的想法，另一些不服气的孩子不服气的小声嘀咕:“说得简单，我连字都不识，怎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