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体者》黄金分割线

6、囚室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护士们忙碌的在走廊里往来穿梭，靠近走廊尽头一间朝南的病房里，楚欢脸色苍白的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床边架子上挂着输液瓶子，楚潇眼睛红红的站在一旁。
　　楚欢道：“没事的，哭什么，我马上就能出院。”
　　楚潇抹了下眼睛：“没事怎么会吐血！”
　　一阵风从开着的病房门涌入，季小乐急匆匆冲进来：“大哥，你怎么了？”
　　楚欢眉头微皱：“没事，都说了不用过来！”，他转头对楚潇道“潇潇，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来。”
　　“好吧。”楚潇抽了一张纸巾出去了。
　　季小乐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继续追问：“怎么回事？”
　　楚欢吁了口气：“昨天晚上……有点状况。”

　　海边沙滩，几块黑色的礁石似怪兽蹲伏，远方水天一色，一群白色的水鸟在水面飞翔，楚欢一身剑客打扮，衣袂飘飘，手执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凝神而立，目视前方，面露笑容向对面的人说道：“景色不错。”
　　对面一个中年汉子，打扮不伦不类，像是蝙蝠侠的身体安了个绿林好汉的头，手里一把青铜色的长剑，剑身刻有古朴的花纹，脸上泛起一丝得意：“那是！我剑圣造的地方，还能差了？”
　　楚欢上下打量他：“不过这身行头……”
　　剑圣道：“少废话，快出招！我很忙的！”
　　“好吧。”楚欢出剑，长虹贯日。
　　两人战在一起，剑影上下翻飞，几乎看不清两人的身形，几十个回合后，楚欢跳出圈外，收剑入鞘，道：“剑兄又精进了。”
　　“承让承让。”剑圣得意的狂笑起来。
　　楚欢不在乎的微微一笑，看看海面，已是夕阳西下的景色。他挥了挥手，身旁出现两把藤椅，中间一个小几上放着茶壶茶杯。
　　楚欢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招呼剑圣：“坐。”
　　剑圣将剑潇洒地收入剑鞘，也在椅子上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两人看着海平面上的夕阳，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波浪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忽然半空中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两人警觉的四下看看，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影。
　　楚欢和剑圣同时站起身来，藤椅等物消失。剑圣手一扬，长剑出鞘，大声道：“是想跟爷爷比剑吗？还不现身！”
　　一阵黑烟卷来，在空中盘旋片刻，烟雾散去，前方半空中出现一个与地面垂直的洞口，洞内像漩涡一样似有物质流动，一股巨大的吸力忽然控制住两人。
　　两人的衣服头发都飘向漩涡的方向，吸力越来越大，两人张开双臂，膝盖微曲，努力对抗着吸力。
　　剑圣叫道：“哇！这什么东西？黑洞！”嗖的一声，他的长剑脱手，被吸入漩涡中不见了。
　　楚欢向前推出一掌，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两人和漩涡中间，吸力暂时消失。
　　楚欢后跃丈余，剑圣道：“我先走了！拜拜！”他魁梧的身子一转消失了。
　　楚欢全神贯注盯着漩涡，喃喃道：“胆小鬼！”
　　透明的屏障破碎了，楚欢被吸向漩涡。他压低身体，努力对抗着，却还是被拖向前方，距离漩涡不足1米，楚欢一声长啸，身形如陀螺般旋转着冲天而起。
　　剑圣的长剑从黑洞中射出，似一道闪电紧追而至，剑光透胸而过。
　　楚欢痛苦的捂住胸口，身形消失了。

　　医院的病房里，季小乐两眼发直，脸上露出一丝惧色：“那是……什么东西？”
　　楚欢沉思着摇摇头：“不知道，最近我碰到它两次了，渔隐说的怪物可能也是这个东西。”
　　季小乐皱眉道：“怎么哪里都有坏蛋！”
　　楚欢淡淡一笑：“没有坏就没有好，没有上就无所谓下，没有长就无所谓短，这是造物的基础。”
　　季小乐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站起来背着手，背书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俺学过！”
　　楚欢露出一丝苦笑。
　　季小乐忽然想到什么：“大哥，那……”他压低声音凑近楚欢：“非物质界有没有警察一样的东西？”
　　楚欢道：“传说……是有的，但我没见过。”
　　季小乐道：“你胸口还痛不痛？”
　　楚欢拍拍他肩膀：“我没事，今晚我去查查看。”

　　湖边长亭，楚欢站在渔隐面前说着什么，渔隐先是摇头，楚欢继续说，渔隐沉思半晌，点点头，两人携手站定，闭上眼睛，身后出现一圈一圈的隧道，湖边场景消失。
　　穿过隧道，两人睁开眼睛，见身处一个山洞里，头顶垂下巨大的钟乳石，两人小心的四处打量。
　　楚欢沿着山壁慢慢察看，渔隐跟在他身后。
　　山洞中回荡着奇怪的声音，洞中道路迂回曲折，一路上的钟乳石千姿百态。
　　地势渐渐开朗，前方出现一个开阔的空间，像个大厅一样。
　　两人看到大厅中情形，呆在原地。
　　只见半空中漂浮着十来个透明的立方体，隐隐泛着蓝色的光芒，仿佛囚室一般，每个立方体中有一个人，或坐或躺，神情麻木。
　　最靠近他们的囚室中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他看到楚欢两人，害怕的缩到一角。
　　楚欢道：“别怕，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看了两人半晌，突然激动的扑过来：“救我！放我出来！”
　　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喊起来：“救命！救我！”
　　渔隐飞上半空，绕着这些囚室查看了一圈，右手在空中一扬，手里多了一把剑，他挥剑划向立方体的侧面，剑被无声无息的弹开了。渔隐连挥几剑，完全没有作用。
　　楚欢拦住渔隐，凝神片刻，抬起两只手掌向前推出，一道紫色光芒从他手掌发出，击中立方体的一面墙壁，立方体的蓝色光芒突然大亮了一下，丝毫无损。
　　两人失望的停手，楚欢对男孩道：“谁把你们抓来的？”
　　男孩眼神中犹有余悸：“我不知道，只看到一张大网，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后面的人们也纷纷说起来。
　　甲：“我是被一阵旋风卷来的！”
　　乙：“我也是！”
　　丙：“一只大手从天上伸下来抓我！”
　　丁：“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呜呜呜！”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狂风呼啸，人们惊叫起来：“救命！放我出去！”
　　渔隐一扯楚欢：“快走！”
　　两人身形消失了。

　　医院病房内，楚欢身子一震，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窗外还是黑夜，窗帘缝隙中透过几缕昏黄的路灯光，隔壁病床的病人发出低沉的鼾声，楚欢躺回枕上，却已没了睡意，盯着房顶思索。

　　城市的另一边，季小乐也睁眼看着屋顶，回想刚才的梦境。

　　街边酒肆，蒋三和另一个衙役坐在一张方桌旁吃酒，季小乐在旁看着。
　　那衙役道：“徐大人今天上路吧？”
　　蒋三点点头。
　　衙役叹气道：“真惨啊，落得个流放岭南。”
　　蒋三沉默的喝酒。
　　“你不去送送？”
　　蒋三看看天色：“我吃完就去。”
　　衙役摇摇头，端起酒杯吃酒：“好人没好报啊！”
　　蒋三站起身道：“我去茅房。”
　　蒋三朝店堂后面走去，季小乐跟着他，经过一个隔间，里面传来乱哄哄的说话声。
　　甲：“都少喝点！别耽误了正事！”
　　乙：“大哥放心！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我和老四两个人就解决了！”
　　窗外，蒋三停下脚步，留神倾听，季小乐也作同样姿势。
　　丙：“大哥，那徐小姐听说是个美人，能不能留下让兄弟们消遣消遣……”
　　众人一阵哄笑声。
　　窗外的蒋三一脸怒容，捏紧了拳头。
　　甲：“住口！要消遣去窑子！忘了大人怎么说的？（压低声音）一个不留！”
　　乙警觉的看着窗子：“什么人！？”
　　乙和丙冲出门口察看。
　　门外空无一人。
　　郊外官道上，一辆马车翻在道旁，两具尸体倒在旁边，都作仆人打扮，身上插着几只羽箭，鲜血染红了衣服。
　　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在周围砍杀，几个妇人老者哭喊声中，都倒在了血泊里。
　　徐小姐向右方逃去，一个黑衣人追过来，一刀砍下。
　　蒋三忽然冒出，一刀架住黑衣人的刀。
　　徐小姐惊道：“蒋三哥！”
　　蒋三道：“快逃！”
　　徐小姐向前跑去。
　　蒋三砍翻敌人，随后去追徐小姐。
　　寂静的山谷里，一只黑蓝相间的大蝴蝶停在石边一簇兰草上。咚！一只沾满泥污的鞋子突然踏在草边，蝴蝶惊飞，两双腿飞快跑过，伴随着喘气的声音，蒋三和徐小姐拼命的向前跑，身边景物飞快掠过。山谷深处，一队黑衣蒙面人手执弓箭追来，羽箭纷飞，插在两人跑过之处。突然一箭射中徐小姐后背，箭尖贯胸而出，鲜血飞溅。

　　第二天，季小乐一早赶到医院，楚欢的胸部CT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问题，便执意要出院，医生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后放了人，三人打车回到楚欢家中，楚潇扶着哥哥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季小乐随后进来，将行李放在椅子上。
　　楚潇起身去厨房倒水。
　　季小乐担心的看一眼楚欢：“大哥，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再出……”
　　楚欢瞪他一眼，楚潇端来两杯水递给两人。
　　季小乐忙改口道：“别出去了，需要什么我去买回来。”
　　楚欢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你没事也别出去乱跑，老实在家呆着。”
　　季小乐应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