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流年妄人间》盐久

3、03

　　“刘主任，我进来了。”
　　“进来吧。”
　　虞冀诚推开门，把案子的资料放到桌上。
　　“那我不说别的了，这个案子为什么给我们？别说什么其他队都在忙，就我们闲，我们队是重案组，这种案子，不，甚至连案子可能都称不上，只能算一次纠纷，为什么给我们！”虞冀诚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刘主任。
　　“……”这该怎么说呢，刘贝看着这个案子，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拿着盖，八字胡一翘一敲。
　　“你再好好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一脸高深莫测，就差再伸出一只手抚抚胡须了。
　　“呵，再编！”虞冀诚看着眼前这个装蒜的小老头。
　　“这是章局点名要求给你们队的。”算了，瞒不住。“具体的原因你还得去问他。”
　　“行。”说完，人就拿着资料走出了办公室。
　　边走边翻看着，虞冀诚总觉得怪怪的，因为这个案子的牵涉人涉及了几乎大半个虚拟世界产业链，有2家巨头也被牵扯到了，而受害人的身份就更好了，是设计虚拟世界的一个建构师，是其中一家巨头的创始人的独子，他的爱人还是虚拟世界销售公司的一名高管。
　　要不是几年前就开始反腐倡廉，她差点都以为是局里收了钱给这些上层人物的生活制造娱乐呢。
　　但是如果这么了解虚拟世界还能造成这种事，说真的，确实怪极了。
　　等等！这个名字是……
　　虞冀诚立马打电话给丁宁，电话一接通，虞冀诚就立马问：“丁宁，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丁悻，在燕医大读研？”
　　“是啊，怎么了？”丁宁被问得一头雾水，她看了看来电，确定这不是恶作剧电话，“昨天你提前走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
　　“快点，帮我问问认不认识年呈赤这个人。”虞冀诚十分紧张。
　　“哦，好，好的。”说完，虞冀诚就挂了电话，她又翻了翻案子的资料。看来今天得赶紧走一趟了。
　　“小花，和我走一趟，现在！”
　　花雨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叫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局里还有人姓花吗？”周围的同事打趣道。
　　“好的好的。”花雨羽慌慌张张地带上帽子，赶紧跟上了虞冀诚的步伐。
　　*
　　“老蒋，老蒋，你行行好，帮我带个午饭呗，我真的不想动。”少女躺在一号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已经离家出走。
　　蒋莹看着自己刚理好的笔记：“怎么？其他人是请不动了，找我？”
　　“我们还在冷战，更何况……”少女一个使劲，坐了起来，“你看这宿舍，就我俩，OK？”
　　“自个去。”蒋莹声音沉了沉。
　　“别嘛~”
　　“我不去吃。”
　　“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少女一本正经看着蒋莹。
　　“邹圆圆。”
　　“嗯？”少女弯着脑袋。
　　“你再这么嗲，揍你。宿舍为什么就我俩，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蒋莹抬头看着还坐在床上的某人。
　　“干嘛？我做什么了？”邹圆圆又躺倒到床上，撅着嘴，“怎么？我说她说错了？”
　　“……”蒋莹决定闭嘴。她觉得她就不该回来，你看看这都什么事！
　　今早她刚把早饭带回宿舍，就看见邹圆圆和五号床的凡妮在吵架，至于原因么~说来也好笑，昨天不止她一个人夜不归宿，但是凡妮既没和宿舍里的人说，也没和舍管、老师说，凌晨回来的时候还大大咧咧的，直接被老师逮到，这下好了，整个宿舍被取消了一学期的评优评先。
　　“我不过就说她无组织，无纪律，个人主义，怎么，就哭了，不开心了？”
　　蒋莹抬了抬眼皮：“还有呢？”
　　你是不是选择性遗忘？
　　邹圆圆长舒一口气：“问候了一下她的祖宗十八代？这算严重吗？现在吵架不是都会带到吗？怎么，她是没吵过？一开始不还挺凶的吗？”
　　得，这张能吃人的嘴啊。
　　蒋莹沉默着，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如果我是和你对骂的那个人，也许会直接揍你，即使错先在我。”
　　“不是吧——”邹圆圆拖着音，看着蒋莹，“你认真的？”
　　蒋莹点了点头。
　　“不是，为什么？”
　　蒋莹摸着自己口袋里的钥匙扣，深茶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有些人是你不能随意问候的。”
　　邹圆圆挠着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算了，她老老实实地换了一身衣服，还是准备自己去食堂。
　　“喂，你真不吃？”
　　“嗯。”蒋莹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笔记上。邹圆圆也没多说，小声嘟囔了几句就离开了宿舍。
　　当门一合上，蒋莹就把自己的钥匙扣拿了出来，钥匙扣上没有别的，就一个棕灰色的小熊和一只打哈欠的猫头鹰，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在小物件的背后都有两个字——“燕燕”。行楷蒋莹把它摁在胸口，眼帘低垂，好似在透过纸笔看着什么。
　　蒋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这是离开的第几个春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这里不是家，那里更不是家，自己其实就像个流浪汉，从那里走到这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
　　燕京市边郊别墅里。
　　“何女士，你要知道，这么简单的说辞根本无法构成合理推断原因，就算现在你能哭闹着说是被谋杀，但是没有证据，没有合理原因，它迟早被判成意外撤下。”虞冀诚敲着桌子。
　　“这些还不够！”何菇欣双手撑在桌子上，眉目张扬，双眸中的怒火仿佛要冲了天。“我是业内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当时只有这种办法了，这肯定有人故意的啊！”
　　虞冀诚看了看花雨羽，花雨羽手忙脚乱地拿出笔记本。
　　“何女士，您当初报案和随访都说的很清楚了，是您自己担心过度而砍断电源而造成您先生的脑死亡，要是真有什么谋害在内，您的嫌疑不是更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所有录像，聊天记录都表明，近一个月来，没有人靠近过这个别墅，当然除了您和您的先生，这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改造的可能。如果您不提供更多的疑点，我们真的不能把它作为一个案子。”
　　何菇欣咬着手指甲，红色的指甲油被刮出了一道花，奶奶灰色的卷发荡在脸颊边。她看着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复道：“有警报，警报不断。”
　　“有人可以证明吗？”虞冀诚眯了眯眼。
　　“就是没有我才没说啊。”何菇欣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而且你们的检查报告也说明，虚拟仓没问题，这算什么？”
　　虞冀诚没有说话，线索还是少，她不能过度解读。虽然现在没有证明，但是也不能说何菇欣的话就是假的，她没有说谎的这个必要。而且依现在的情况来说，所有嫌疑都指向她，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她完全可以不报案，就把它当作意外糊弄过去。可是她报了，还一直在坚持着。那么她的话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因为这件事连自导自演都没有必要，除非她真的是脑子抽筋，想要监狱一游。
　　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警报呢？虞冀诚环顾了四周，突然觉得案子复杂起来了。
　　“叮叮咚咚顶……”虞冀诚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丁宁？”
　　对面的声音有些担忧。
　　“冀诚，你上次不是问我我表妹认不认得年呈赤吗？”
　　“是……怎么？有消息了？”
　　“我估计是认识，我一提这个名字她就挂了电话。”丁宁捻了捻自己的鼻梁，这都什么事啊~
　　“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来约她见一面。”
　　“OK。”说着丁宁就挂了电话，把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虞冀诚二话不说就拨通了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