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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东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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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小扇喊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坐在镜子前,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不行的了。
“啊!”一股刺痛袭来。我瞬间精神了。
由于我的困意,猛然间的点头,使得给我梳头的婢女猝不及防,扯到了我的头发。她连忙给我磕头让我饶恕她。
我自然是不会计较的,这样也好,我倒是彻底清醒了。
此刻的我就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任人摆弄着。在大婚前我要在东宫住下去学习礼仪,东宫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我准备些什么。有一样需要我时时刻刻带着,那便是脑子,宫中礼仪繁杂一言一行都是有考究的。
临行前阿爷和姐姐又在絮叨了,来来回回的告诫我让我好好学习,不能惹皇后生气,我极其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规矩规矩,处处都有规矩,先生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京城中的姑娘都被一种无形的规矩束缚着。她们还总是笑话我,说一向规矩的丞相府怎么就出了我这么个野丫头。
也不知道这东宫的墙好不好爬,东宫的墙比我家高出好多,而且还有禁卫军巡逻,怕是很难溜出来玩了。
东宫离我家并不算远,我在一众嬷嬷的带领下进到了关鸠宫的侧殿。
“锦……绣……阁……”这名字未免也太俗气了,我跟小扇絮叨着。一个老嬷嬷跟我讲,东宫宫殿名都是去年太子亲自改的。
我是在说太子俗气?他要是听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我气到呢。气到更好,赶紧撤回旨意,我也就能逍遥快活了。
东宫的饭菜看着就很有食欲,味道上也不差,真的好饿,早上出门前就没吃什么。吃个饭都有那么多的讲究,宫里来的尚仪还教我吃饭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她还给我示范,那红通通的肉都进她嘴里了。
我咽了咽口水,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到了午膳时间,不让我吃,摆在我面前我就看着。我假装向小扇怀里倒去,小扇见状:“小姐今天刚到东宫,已经很累了,请尚仪过几天再来教吧。”
尚仪走后,我看着满桌的饭菜大口的吃了起来,实在是搞不明白吃个饭为啥还要规规矩矩的,能吃饱不就行了。
这一下午的闲暇时光,我还没仔细逛过东宫呢,我正准备出门一群老嬷嬷就让我在这里待着,不让我随意走动。那几个老嬷嬷的力气是真的大,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坐在廊下同她们聊天,“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她们是东宫的老嬷嬷,我以为她们会捡太子好的说,可她们却说“殿下,总是以冷漠示人,身边不让宫女伺候。奴婢也不知。”
“莫不是殿下……”我想说些什么但老嬷嬷瞪了我一眼,我还是咽了下去。他该不会是断袖吧!
锦绣阁后院有个小小的花园,除了花花草草还有,“秋千!”我开心的跑了过去,让小扇推着我,“再高些,再高些!”这个秋千倒是正合我意。
真的是……无聊啊……也不知道宫里那些女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示意着小扇,她同老嬷嬷说道:“小姐想在花园里静静,你们也要像看着犯人一样的在这吗?这就是东宫的待客之道吗?”
老嬷嬷被小扇说的都出去守在了门口。
翻墙!我要出去玩,我让小扇给我搬来个椅子,我爬了上去,一低头就看见了正在巡逻的裴将军,裴将军看着坐在墙头上的我。
他说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我尴尬的说道:“哈哈哈,这上的风景真好看啊!裴将军改日再聊。”
“小姐,怎么了?”小扇问着我。
“快走快走,被发现了!”我拉着小扇往殿内跑去。我跑到殿门口,迎面又撞到了他。
裴将军进到了我的宫殿,同老嬷嬷说着什么,我猜应该是在告我的状。我见到她们,尴尬的笑了笑。这些老嬷嬷都是皇后的人,皇后要是知道我翻墙,我大概少不了一顿板子。
我郁闷的躺在廊下,伸手去“触摸”天上的小云彩。真的好羡慕小云彩啊!自由自在的。随风飘动,天很广阔,广阔到看不到尽头。
我这后半生,就要在这狭小的天空下度过了。小时候我总爱看话本,我也很喜欢话本里那些侠客,他们御剑飞行,穿梭于天地之间,倒也是无忧无虑的。
晚上熄了灯,宫女们都在殿外守着,一个个就像盯着犯人一样盯着我,我打开后院的门,向外面瞧了瞧,在确认没人的情况下,我在院子里闲逛,我坐在秋千上,听着蝉鸣,今晚的月亮格外耀眼。
总算摆脱她们了,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我做什么都要被约束着。我真的不适合来这东宫,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年老了糊涂了,下了那么道旨意。
我目测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大约能有两个我那么高,好在秋千旁有颗树,我借着树爬上了围墙,围墙的另一边也是个宫殿,院里有一个亭子,有一位白衣少年坐在亭子里借着月光下棋。
我坐在墙上看着他,不一会我又觉得这样偷看他实属不地道,我应该同这位“邻居”打打招呼。也许会是我在东宫的第一位朋友。
我熟练的翻过墙,走到他身旁,看着他一会执黑子,一会又执白子,问道:“你自己同自己下棋吗?”
他没有理我,我感觉他应该是个聋子吧,不然我翻墙,走到他身边,同他说话,他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坐在他面前,把上面的白子和黑子都捡了下去,他皱着眉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同你下吧。”我执起黑子,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央,我感觉他是不会玩的,我四个黑子连在一起他都没有堵我的黑子,轻轻松松我就赢了。
“我赢了!”我觉得就这样赢了,实在是没意思,他看着我,说道:“怎么就赢了?”
“你不是聋子啊,我还以为你听不到我说话呢。”我惊奇的看着他。
他说道:“你哪里赢了。”
“五个子连成一条线就赢了啊。”我说道。
“哪有这样下棋的。”他说道。
“我教你,很好玩的,比那弯弯绕绕的围棋好玩。”我很有兴致的去教他下五子棋。
“我又输了。”他笑着,笑的是那样的好看。
“你还要努力啊,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徒吧!”我看着他说道。
全听我在自言自语,他话很少,不再对我说些什么。
我起身,揉了揉眼睛,对他说道:“我有机会再来同你下棋。”
我跑到围墙边,没有树,我爬上这么高的围墙实在是费力,上到一半就掉了下去,“诶呦!”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
他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把梯子,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我坐在墙上回头看着他,对他说:“我翻墙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对了,我叫王伊澄。”
他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翻了过去,尽量轻声不发出声响,回到寝殿。
我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猛然间想起阿爷说的话,不能私会外男!完了完了!我现在已经是准太子妃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大半夜不睡觉,翻墙和别人下棋。太子说不定就会把我关进诏狱,把我打到血肉模糊,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就这样我心惊胆战的度过了我在东宫的第一个夜晚。在脑子勾勒出太子狰狞的面孔,还有那血肉模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