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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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奈亚和奥黛丽同时退了一步，低头看见手背上隐没的深红色星辰图案。
“我去做点……”奈亚冲奥黛丽歉意的笑了笑，眉头重新皱了起来，“防护措施。”
奥黛丽犹在兴奋着，听见奈亚的话，心情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沉寂下去，她迟疑了一下：“虽然好像对方没什么恶意……但确实应该小心一点。”
“就靠你了，兄长。”她给了奈亚一个柔和的笑容，想到兄长从小到大的强大，对于成为非凡者的未来的兴奋又上浮起来，心情变得轻快了许多。
奈亚颔首，快步走出了奥黛丽的房间。在路上碰到了弯腰致意的安妮他也没像往日一样温柔的笑着打招呼，只是匆匆的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华贵的落地镜前，脸上带着混杂了无奈和郁郁的情绪，伸手扯开了衬衫的领子。
白色的衬衫领口下，锁骨上窝上，是似烙印似镶嵌的金属线条。
——“阿蒙”
是这样的字迹。
像是某些地方黥刑的陋习一样，是一个印记，一个声明。
奈亚是阿蒙的所有物。
他皱着眉，叫了一声：“阿蒙？”
“在——”他脑海里的寄生者懒洋洋的回应，“又用了？”
奈亚垂下眼点点头，坐到沙发上。
很多王国的高层、高阶非凡者都知道自从多年前奈亚·霍尔在晋升序列五因为暗算短暂失控后，他的头发变成了银色，穿着风格也变成了只穿衬衫和高领衣物。
但是没有人知道失控其实只改变了他的发色，领子只是为了掩盖锁骨上窝的——
神奇物品。
效果是可以使用一直到圣者层次的黑皇帝序列的非凡能力。
代价则是阿蒙的寄生。
“为什么呢？”阿蒙在他脑子里笑，“明明已经回到了家里，在鲁恩王国的首都贝克兰德，在最安全的地方。”
奈亚没回答他。他清楚阿蒙大概能猜到什么，介于二者之间复杂的关系，奈亚甚至已经清楚他刚刚登上的灰雾名字叫做源堡。
阿蒙“啧”了一声，换来奈亚一个皱眉。
这个平时总是微笑的、面对敌人也平静大于激愤的青年一遇到阿蒙及相关的事，就总是在皱眉或叹气。
“源堡有主人……”他说。
“嗯哼。”阿蒙应声，“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奈亚揉了揉眉心：“我没在担心你。”
“你直接用了半神的力量，我们还有十分钟。”阿蒙毫不留恋的换了个话题，“不要再聊无关的事情了。”
奈亚叹了口气，也没继续辩驳，放松了身子靠在沙发上，伸出了右手，指尖冒出了黑雾，汇成了一只漆黑的，右眼有着白色眼圈的小乌鸦。
他把乌鸦揽进怀里，轻柔的抚了抚。乌鸦满意的窝起来“哼唧”了一声。
“你不过来找我？”奈亚低着头看它，“我最近都会留在贝克兰德。”
乌鸦张了张喙，露出人性化的郁闷：“贝克兰德根世界中心似的，我很容易被发现。”
奈亚笑了笑，像是刚刚只是随口一提似的换了话题。
一人一鸟温馨而熟稔的聊了十分钟，乌鸦才重新变回徒有其表的外壳。
奈亚盯着手里虚假生硬的壳子皱着眉发了会儿呆，才让它散成黑雾。
阿蒙。
他在心底又念了一声，才回过神想了想刚才的聚会。
“这就是……祂们希望的愚者吗？”奈亚用手指敲了敲膝盖，因为实在想不明白又叹了口气。
这时他的门被突然敲响。
“请进。”奈亚扣好衣领，站起身看向门口。
打开门的女仆身后是挽着手的奥黛丽和霍尔伯爵。
“该出发了。”留着漂亮小胡子的伯爵对着令他骄傲的长子笑道。他看着气宇轩昂的青年，一时间又是自豪又是遗憾。
自豪于长子的出色优秀，遗憾于他太过优秀以至于不需要去继承伯爵的爵位，只能把爵位交给逊色得多的次子。
他同时还有一些隐忧。这份隐忧从奈亚成为军方非凡者开始，在奈亚一度失控后达到了巅峰。霍尔伯爵摇摇头甩开思虑，重新满怀欣慰的看着长子穿上笔挺的外套迈出门来。
普利兹港，橡树岛，皇家海军基地。
当巍峨凛冽的金属巨舰出现在军港里时，惊叹响彻了整片军港。
像飞空艇当年的亮相一样，人们笃信着这庞大的、威严的、美丽的巨物有着与体型相配的威力。
飞空艇将掌控天空，铁甲舰将统治海洋。
没有哪一刻更能使鲁恩王国的贵族们感到世界尽在掌握了。
他们在首相和国王的宣言里纵情的欢呼着、称颂着。
霍尔伯爵端详着铁甲舰上冒出浓烟的烟囱，奥黛丽饶有兴致的看着国王身侧的黑甲卫士，奈亚的视线掠过了乔治三世，落在那钢铁的船舰上。
“新的时代……”奈亚呢喃，明澈透亮的碧绿眼眸里透出一种深沉狂躁的风暴来。
尽管作为不被鲁恩皇室掌控的半神，他所率领的军队和社交或者说势力范围都远在鲁恩王国之外，但通过霍尔伯爵得到的一些消息依然让他感到风雨欲来，并促使他回到了贝克兰德。
就如同阿蒙说的那样，贝克兰德是中心。
风暴的中心。
从升空的飞空艇和入港的铁甲舰上，奈亚看到了非同一般的野心。
阿古希德激昂的演讲，他大声的说着，意气风发：“海盗的时代结束了！非凡的力量也必将在钢铁和枪炮面前俯首！”
奈亚嘲讽的笑了一声。
枪炮的威力足以对低序列非凡者造成威胁，但是要说能对海盗将军成碾压之势，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更别提……
奈亚想到回来的这几个月里调查出的异常的人口拐卖事件，眉目间更添几分沉郁。
被推进的时代为的真的是人民吗？
时代的洪流在顺着历史前进，普通人也可以有不凡的伟力，这是相当美好的未来。
可是看看东区吧，看看每片辉煌之下的阴影吧。
看看那些欲壑难填的贵族，看看乔治三世眼里勃勃的野心吧。
那野心为的甚至不是领土和金钱。
是为了——
更高、更远、更伟大的。
“成为黑皇帝的仪式是什么？”奈亚在此前这么问过阿蒙。
神话生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回答他：“一个满是他的痕迹的国度，和九座民众建立的陵寝。”
奈亚看着远去的普利兹号，仿佛看到了海洋上的风暴。
他侧头看了看父亲和妹妹。
不是非凡者的霍尔伯爵想的再深刻也没有办法理解那变革里有多深多暗的深渊，而尚且天真烂漫的奥黛丽不过是个期待着不同凡响的奇妙的非凡能力的小姑娘。
无论如何。
奈亚微微笑了笑，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天。
一切都会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