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以后》盛晴天

4、司机

　　温泠让陆一臻随意挑个房间休息，自己也回到主卧躺回床上。
　　下午三点，空气经过日光不断地加热，已经开始微微扭曲。
　　天已经醒了一会儿了，正吹着空调补看今年昨晚没来得及看的综艺的叶晴天收到了温泠邀请出门买车的微信。
　　随手回了个“不去”，叶晴天继续翻个身继续看视频。
　　客厅里，温泠挥一挥手里的手机，表示叶晴天不去。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休息完毕满血复活的温泠下了楼，一进客厅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陆一臻。
　　温泠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的另一头，欲盖弥彰地假装看手机。
　　陆一臻手撑在扶手和脑袋之间，脸颊因为压着手指有些变形，嘴巴也微微嘟了起来，中和了他因为五官精致带来的压迫感，看着有亿点点可爱。
　　长成这样竟然没红？
　　衣袖被随意卷起，露出一小节结实的手臂，皮肤不算很白，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而且不是那种只蹲健身房的。
　　“好看吗？”
　　陆一臻刚睡醒的声线比平时低沉一些，带着点笑意突然来这么一句，温泠差点没拿稳手机。
　　温泠感觉一股火从脖子一直烧到脸，想要说点什么来解释一下，一时间又无法整理好语言。
　　看温泠被问了一句就像是被煮了一样整个脸都红了的紧张模样，陆一臻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觉得应该给自己这位临时老板一点面子，于是主动岔开话题。
　　“下午要做什么？”
　　见陆一臻没有深究，温泠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租车行里的车卖不卖呢？”
　　“卖倒是要卖，”陆一臻身体微微前倾，右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指捏着下颌，偏过头对温泠说，“但是我们车行的车都是出租过的，你要是想买车，我带你去。我对蜀都的4S店都挺熟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温泠在心里嘀咕。
　　“我问下晴天去不去。”

　　温泠疑惑自己是单身久了，还是陆一臻好看过分了，单独和他呆在一起时竟然有种快要喘不上气的错觉。
　　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存款之后才慢慢缓过来。
　　“温老板，你想买辆什么样的车呢？”
　　“你叫我名字就行，感觉把我都喊老了。”
　　其实不是，“老板”这个称呼听起来也太不亲近了。
　　陆一臻从善如流，“那温泠，你对车有什么要求啊？”
　　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都是车？
　　“我没什么要求，就我们现在开的这两就很好。”
　　陆一臻皱了皱眉，光这句话就能听出来温泠的确是个完全不懂车的，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你要是相信我，就跟着我逛两天，我一定能给你挑一个最合适的。”
　　温泠求之不得，此刻仿佛已经是一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废人了。
　　见温泠不住点头，陆一臻觉得有点好笑，这么好说话，也不怕被人骗了。
　　“我其实挺不喜欢开车的，以前每次出差我都要叫上一个能开车的——”
　　等等，温泠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佳的招数。
　　“要不你来帮我开车得了。”温泠的语气带着三分玩笑三分漫不经心和四分没掩饰好的刻意。
　　陆一臻倒没有察觉对方这句话里的深意，开口接道：“好啊，只要你付得起工资。”
　　卧槽？他这就答应了？
　　温泠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陆一臻当然以为对方温泠是说笑，温泠有手有脚有驾照，钱多了烧的才会花冤枉钱请司机。
　　他猜对了，温泠还真是钱多了烧的。
　　保时捷４S店里，温泠再次体会到了之前和叶晴天一起看车时的感觉。
　　陆一臻和销售聊得火热，温泠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看见陆一臻薄薄的嘴唇一直开合，说个不停。
　　“温泠你觉得怎么样？”陆一臻回过头来问他的意见。
　　“我觉得很好，反正你开，你觉得好就好？”温泠非常自然地回答。
　　一旁的销售男差点惊呼出声，我去，陆少可以啊，这就傍到个大款，还是个小帅哥！
　　陆一臻听了也很惊讶，他以为温泠开玩笑的，没想到人家认真的。
　　他把温泠领到一边，温泠乖乖跟上。
　　“温泠，你真要雇我当司机？”
　　“你不是答应了吗？难道要反悔？”
　　“我什么时候——”好吧看来是他误会了。
　　陆一臻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陆氏置业几十年，没破产之前，是蜀都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却因为陆一臻堂叔的违法操作被查处，整个陆氏的产业都受到了波及，苟延残喘了一两年，还是宣布破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一臻只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但本来也不是自己亲手挣来的，他接受得很快，还不至于像他某些损友揣测的那样一蹶不振。
　　他倒是没有一些自以为高贵的有钱人一样觉得给人当司机是低人一等的工作，他是认真地在衡量两份工作的优劣。
　　租车行的工作陆一臻得心应手，也算是兴趣所在，但是毕竟带一点销售性质，有时候压力还挺大的，而且工作时间996，非常不自由。
　　当专职司机可能会被要求随叫随到，但是这两天相处下来，陆一臻对温泠的印象挺好的，干净话少好相处，是个知书达理的好青年。
　　（温泠：我谢谢你哦！）
　　这么梳理下来，似乎没什么好犹豫的。
　　看着温泠还在目光灼灼地等着自己回应，陆一臻又想笑了，明明比自己小不了多少，怎么跟个小朋友试的，还怪可爱的。
　　“就算是我开，毕竟是你付钱，你的意见还是最重要的。”陆一臻笑着说。
　　温泠：(＾－＾)V计划通
　　当天温泠买了三台车，一台落地140万左右的银灰色保时捷panamera-4s-sport-turismo，一台黑色的奥迪Q7，还有温泠坚持要买的劳斯莱斯曜影，温泠甚至还挑了浅蓝色车漆的，被陆一臻吐槽是小女孩审美。
　　但架不住人有钱，刷卡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很有大佬气质。
　　照陆一臻描述的，保时捷用来装逼，奥迪是日常开的，劳斯莱斯用来吓人。
　　别墅车库只能停3辆车，再多的话就得买车位了，温泠决定暂缓一步。
　　新车需要处理上户的事宜，约好提车的时间，两人驱车返回鹿城。

　　温泠和陆一臻到家的时候，送外卖的小哥刚好到门口。
　　外卖小哥估计是第一次送餐到这样的豪宅，整个人显得异常亢奋，离开的时候还拍了几张照片。
　　快9点了，今天刚搬来，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叶晴天饿了一晚上，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一番，这才回过神来问温泠今天的收获。
　　得知温泠竟然成功把人拐来当司机，叶晴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错，雏鸟知道自己找食儿了。
　　温泠：雏、雏鸟？你看不起谁呢？（没有心虚）
　　温泠正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陆一臻吃饭的样子，不愧是真正的豪门公子，夹菜的姿势都不一样，真是秀色可餐！
　　“一臻，你现在住哪里啊？”叶晴天决定再助攻一把。
　　陆一臻也没多想，以为对方只是好奇，“我在车行附近租了个套一，说起来里温泠之前住的地方还挺近。”说完优雅地夹起一块水煮牛肉放进碗里。
　　“那你爸妈呢？”
　　“他们搬到郊区那边住了，说是空气好一些，忙活了大半辈子，回去享清福了。”看在叶晴天曾经也算是自己的半个粉丝，陆一臻好脾气地耐心回答道。
　　叶晴天眼睛一转，觉得有戏。
　　“那你搬过来住得了，反正你一个人住哪儿不是住，”看了一眼陆一臻，对方没太大反应，“而且你既然要做温泠的专（重）职（音）司机，住到一起也方便些，还不用给房租哈哈哈哈哈……”
　　姐妹一场，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陆一臻思索了几秒，竟觉得此话有理。
　　“你觉得呢，温老板？”和白天叫“温老板”的语气明显不同，这一次明显透着朋友般的随意和打趣。
　　温泠能有什么意见呢？他只能一边和叶晴天眼神交流，一边缓缓地点头，还要分神不让自己笑出声。
　　晴天大美女！您是我一辈子，不，八辈子的好姊妹！
　　陆一臻开走了奥迪，和温泠约好了明天辞了职就收拾东西搬过来。
　　温泠：搬过来可就别想走！

　　睡觉之前，温泠不忘来到被摆放在卧室前厅的阎王神像前面，诚心地往香炉里插了一炷香。
　　床头柜上立着温泠一家三口的合照，木制相框边缘已经被磨得光亮。照片里温一恒和胡晓梅神色温柔，温柔到似乎能浸过相纸和玻璃壳子来到温泠身边，让本来孤独的男孩子那颗脆弱的心保持温热，不在感受到寒冷。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