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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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寺的夜晚，周围没有一丝光亮，万里无云，星空璀璨的能从房顶破洞中看到整个星河。
宁采臣双手交枕在脑后，和衣而卧。一阵香风卷着残花吹进来，宁采臣微微有点冷，翻了翻身，露出光洁的面庞。点点星光从缝隙洒下，使他的睡颜笼在光中，月华从他的额头一路滑下，亲吻他的唇。
即使见惯了南来北往的旅人，聂小倩也不得不承认宁采臣是她所见过的最称的上是翩翩佳公子的人。
“ 水底月为天上月，眼前人是梦中人。”
聂小倩倚着窗柩，香腮胜雪，乌发欲散，长长的披帛拖在地上而清洁无尘。身旁的姐妹笑她，“真真痴儿。你若喜欢，就去与他欢好，在这里念酸诗算什么本事呢？”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聂小倩含愁一笑，“他是读书人，怎会看上我这种鬼魅之物。况我尝听有人说，宁公子曾发誓“平生不二色”，他家中娘子尚在，以我蒲柳之姿，又哪能得他青眼呢。”
见聂小倩如此贬低自己，姐妹便一齐凑过来劝她。“人又如何，鬼又如何？鬼物不是从人间才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比谁高贵了不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可不知见了多少男人，在家是举案齐眉，鸾凤和鸣，还不是被姐姐我一引诱就迷了心窍，什么海誓山盟全抛在脑后了。”一个艳鬼伏在聂小倩肩头，在与她耳鬓厮磨间轻声道，她的发丝落在聂小倩的锁骨上，带起一阵阵酥麻。
又有情鬼与她细细分析，以聂小倩手段，跟这宁采臣成了事回了家，笼络一番，大妇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聂小倩何尝不知这些呢。只是遇见他，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的那些阴私手段，媚术伎俩，不知为何都向宁采臣使不出来了。
“姥姥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四下里的议论都停了，雾气自庭院中升起，从中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那老妇满头白发，眼神却丝毫不混浊，一双招子看人的时候带着秃鹫猎食一般的光。她缓缓扫视全场，最后把目光落在聂小倩身上，点头示意她跟这出来。
二人离开院中，白杨姥姥的压迫感才轻了几分。艳鬼抚着自己被吹开的发鬓，朝门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的，谁想在这种东西手下过活啊，跟我生前的恶婆婆一样。要不是……哼！”说着她又叹气，“也就是小倩那个死心眼的，被骗了还帮着数钱，姐姐我都跟她说了多少回了，啧！”
情鬼把她从自己怀里扶起，艳鬼又顺势靠在另一个姐妹胸口，立马逗的那女子掩唇笑个不停。
“好姐妹，靠一靠都不行吗？”艳鬼向情鬼抛了个媚眼。香酥美人软言相邀，若是寻常男子，此刻怕恨不得将艳鬼揉碎在怀中。可惜情鬼既不是男子，意志也非寻常人可比。更何况，眼下这般情状不过是艳鬼寻常姿态，魅惑功力远远未使出来。
“正经点，我有事要说。”情鬼不为她的撒娇所动。艳鬼自讨没趣，起身飘到槐树下，等着对方发言。她两边的面颊气鼓鼓地鼓出婴儿肥，情鬼终于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你呀你呀，我可真拿你这个小淘气鬼没办法。”情鬼低下头意味不明地感叹。“你们知道黑山老妖吗？我听说他有意与姥姥手下的女子联姻……”
“这！那姥姥刚才叫小倩出去难道是？”艳鬼急得扑过来。
情鬼一把接住她，对她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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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过凌晨，僧房的烛火还未熄灭，融化的蜡滴在烛台上刻画出狰狞的痕迹。
宁采臣正看书入迷，耳畔却时不时传来哀怨的哭声，扰的人静不下心。哭声的主人不知道，他之所以能成为江南一带闻名的才子，正是靠这读书时的定力——一卷书未读完，哪怕是天塌地陷，敲锣打鼓，也无法影响他的注意。
大失败！你倒是稍微有点好奇心啊公子！聂小倩幽怨地看着房里不动如山的读书身影恨得直咬手绢。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翻动书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聂小倩心中一喜，赶紧在窗外弄出些响动。霎时间，只听屋内一声巨响掩盖过了聂小倩的微小动静。
“你这也太坏心眼了。”柳飞雪戳他。东方雲正跟她挤在桌子下面守株待兔，闻言，冷哼一声把头拧到一边。
见屋内灯已熄灭，聂小倩实在等不及，闯进了屋内。她慢慢从床边摸上床，衣衫退了大半，柔声道：“宁公子，你歇息了吗？”黑暗中看不清事物，聂小倩的手臂被人抓住。她不退却，反而缠了上去，手指在对方的手腕上画着圈，“哥哥怎么这般心急？”
柳飞雪的声音在床榻边响起，“是美人太心急了吧？”。
听见女声，聂小倩立马就想抽身，柳飞雪指间夹着一张符飞快地贴在她身上。
“美人好容易进来了，怎么这么快又要走呢。”
这声音对聂小倩来说不亚于平地惊雷，她小声抽泣，“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