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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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雨总是来的突如其然，洗掉人间的种种浮尘。
由于下雨的缘故，天色黯淡无光，这一觉江沐阳睡了很久，他睡得并不踏实，偶尔会蹙眉，偶尔嘴里念点什么，凑近了又听不清晰。
江沐阳揉揉眼眶，在床上等着眼睛适应周围光线的亮度，他眨巴着眼睛向初生婴儿一般探索着四周。
先闯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江沐阳记得她，记忆里昨晚的事开始变得清晰，从进房间的那刻戛然而止。他不禁困惑，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一边思索一边继续打量四周直到墨青色的背影突兀的闯进视野，他一个机灵坐起身来。
“自己说还是我教你说，”此时的裴铭还未察觉江沐言已经醒了，声音压的很低，略带压迫性。
“小……小的，”姑娘躲避着裴铭的目光，移向床上，却蓦然对上江沐阳的眼神，她身形一顿，嘴巴半张不合的，愣在了原地。
江沐阳还没缓过神来，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有点头晕，他揉揉太阳穴，错开了那姑娘的目光。
裴铭看着那女子的反应，便跟着看了过去，江沐言的衣领各处起着细小的褶子，堆在一起给人一种凌乱的错觉感，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就是有点懵。
“她做了什么引得你这般生气？”江沐阳出言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她做什么了，”裴铭咬着牙，音量徒然低了几分，“你不知道？”
“昨夜睡昏过去了，这会儿什么也不记得了，”江沐阳作势又要去揉眉心，说这话他有点心虚，上楼之前直至到了这间房间的门口他都是清醒的，不知道如何突然就睡过去了。
姑娘感激地看了一眼江沐阳，这一举动恰好落到裴铭眼中，在他眼里，这举动和两人互相打掩护没多大区别。裴铭心底里不由得生出愠火来，他勾起唇，随后一脚踢开房门离去。
“姑娘不必见怪，家里的小公子平日娇纵了些，在下代他向姑娘赔个不是，”江沐阳理了理衣衫，语气里略微带了点宠溺，跟着裴铭后脚出了花月楼。
街市上反常的安静，江沐阳盯着不远处墨青色的背影，突然想起那晚裴铭跟在自己身后的情形，一抹甜笑挂起，因果循环，谁又能躲得过。
“裴大人，”他拖长了尾音像在撒娇，不急不慢的跟着裴铭的步子，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裴铭心头一颤，这是他未曾预料，想都不敢想的效果，不自觉的笑起来。
“这是要到哪儿去？”江沐阳保持着他似在撒娇又时刻清醒的感觉，他预感接下来的路或许并不像之前想的那般难。
裴铭笑着，没理会。
“先生？”
江沐阳打算追上去时，突然有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从药铺里探出头来叫了他一声。
他立即反应过来了，江沐言的身份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裴铭叫他江左丞完全是在逗他，叫他先生的只有李景昭还有部分家仆。
“您可算回来看殿下了，”家仆满脸欣慰地看着江沐言，让他一时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印象里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脸，至少是他进入系统以来。
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来看李景昭的了，这大路是你们昭王府的？裴铭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没等江沐言。
他和李景昭才不是同病相怜，江沐言只有一个，是他裴铭的。
“殿下，”江沐言话音一顿，察觉他话里有问题，抬头看向店铺的牌匾，居然是间药铺。
“他怎么了？”江沐阳微蹙眉头，他对人能保持着初印象很久，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李景昭不太简单，他的眼神清澈到不像生存在这个系统的人。而看他时的眼神分明是有情的，毫不掩藏的炙热。
家仆忙不迭回答道，“殿下高烧了两日，始终没有好转。”
“派人通知我了吗？”江沐阳问，但他心里清楚，就算通知了，他也接不到消息，他已经在外流连两天了。
“殿下不许，”家仆如实回答道。
这是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江沐阳笑笑，要仆人带他回去。
裴铭站在长街的尽头，望着人来人往，那人的身影渐远，心中却无半分波动。
“哥，”白宇珩看他站在街口发愣，忍不住叫了一声。
裴铭嗓声暗哑，问，“怎么了？”
“都办妥了。”
裴铭点点头，他并不想再呆在此处，许是昨夜守了一夜的缘故，脑子里清晰非常，但眼睛却扛不住了，密布一层红血丝的眼睛微微湿润。
“哥，这个江沐言不太对劲。”白宇珩动手想要搀扶裴铭，却被他轻轻地推开了。
“怎么？”裴铭的瞳孔骤然放大，红血丝愈发明显。
“他昨日和我说话时，一反常态，更是去了……”
白宇珩在裴铭面前一向没有避讳，外人把这位裴小爷看作纨绔子弟，他心里却明白的很，裴铭不会真的做出惩罚，名义上他们是主仆，可裴铭给他们的感觉更像是手足兄弟，也就没必要避讳。
可是这次，剩下的话白宇珩没有明说，答案在他们心中不言而喻——青楼，就算是个家仆都会觉得江公子不会出入风月场所，不过他却去了。
裴铭冲他摆摆手，声音颇为无力，“回府。”
街那头的江沐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看，街市依旧繁华，缺少了一抹颜色，不觉心头一空。
他在借着江沐言的身份，玩弄着江沐言心尖上的人吗？
“先生，怎么了，”家仆笑着问他。
“没有，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