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流》九原一客

3、伤心其一

　　老朱昨天晚上连夜找安岁晏原来的班主任了解情况，知道了安岁晏糟糕的家庭状况，想找安岁晏谈谈，哪知安岁晏第二天整天没来。
　　丁一还调侃了一句：“校霸认真不过一天”于畅记得格外清晰。
　　于畅凑到祝子希面前，试探的问到：“安岁晏好像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她……”
　　祝子希用手推开于畅：“我没什么看法，不了解，不妄下定语。”于畅只好瘪瘪嘴，回去做题。
　　结果到第四天也没来。丁一说老朱接了一个电话后在办公室里抹眼泪，大家笑笑老朱的多愁善感也就过去了。
　　第五天安岁晏终于出现在班级后门，嘴唇乌青，眼角有很深的刀口，看着就惊心动魄。还有头上的纱布，手臂上的纱布还在渗血，腿上也青青紫紫的。她狠厉又冷漠的扫过全班，压下了全班的窃窃私语。
　　这时已经上午第三节课了。英语老师下了一大跳，赶紧让人坐下。安岁晏轻轻坐下，摸索着脚腕的关节。祝子希隔着于畅，看见她皓腕一用力，给已经崴了的脚正骨。又十分熟练的摸出膏药，贴了上去。
　　老师们都拖课，倒也没使大家大规模讨论安岁晏的伤。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安岁晏请了假，可是同样请假的祝子希不知所踪。
　　老朱踱步进班，直直的坐在了于畅的位置上。安岁晏没抬头。
　　“给老师讲讲到底怎么了。”
　　安岁晏不语，翻动英文原稿的书页，恍若未闻。
　　“你不讲，英语老师都要被你吓死了。大家都很关心你啊。你说出来，好让我和英语老师宽心。”
　　安岁晏不耐烦的抬头，却看见老朱眼底的真挚与着急。
　　安岁晏叹口气，幽幽的讲：“也没什么不好讲的。前几天为了给我爸挣药钱，去给人做散打陪打，接我弟回家的路上被债主堵了。他们带刀，见血了。”
　　这么惊心动魄的故事硬是被她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讲出来。好像她只是陈述了今天天气一般。
　　老朱脸霎时就沉下去了。
　　安岁晏不以为意，拢拢头发，继续干自己的事。
　　老朱本来想讲点别的，终究化为了一句：“以后出去跟我说一声。”
　　他抛下话，往窗外看看没有人，回头深深地看向这个坚韧的女孩。他大踏步回办公室了，还悄悄用袖口抹眼泪。
　　站在门后的祝子希敛下神色。
　　中午丁一为了赔罪，也为了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主动请安岁晏来和于畅、祝子希、自己吃东西。安岁晏坚决不让他请客，最后两边折中，安岁晏带上饭盒和三人一起坐着吃。
　　丁一小声调侃道：“我这可是顶级装配，两个学霸和一个校霸！”安岁晏不置一语。她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丁一号称百事通，几乎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果然，刚落坐，丁一就开始发问：安爷，您怎么受伤的，伤这么重”
　　安岁晏慢条斯理的挑出一根青菜，冷冷的回敬：“打架。”
　　丁一故作夸张装：“打架安爷牛逼，您怎么打的，为什么打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呗”
　　于畅嗤笑。想到安岁晏好几天不来上课，给班级丢了许多分，压着火气回答：她怎么打人还用告诉你？原因肯定烂到摆不上台面才不讲的。一抡七多威风啊。”
　　祝子希就看着安岁晏飞快的抬头看一眼于畅，看到那个讽刺的笑容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打架的真正原因当然说不出口了。
　　她还不上高利贷，那些人想睡了她来抵债。
　　这原因还真烂到摆不上台面来。
　　安岁晏坐在于畅对面，低头咀嚼完全部的青菜，一言不发的收拾自己的餐具。
　　三个人并肩走出食堂，她特意落后几步。表情更加生人勿近了。
　　到座位上，丁一依然锲而不舍的试图套出原因。安岁晏没理他。
　　祝子希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