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阳焰再耀之日》影之巨人

1、第一节

　　闪电自天际霹雳而下，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响彻四方。天空如墨般被黑暗笼罩，随着断断续续不真切的女性哭泣声，暴雨猛烈地砸向地面，在较高的山间溅起颗颗波澜的晶珠，水色晕开肆意流淌；而山崖之下的陆地、山谷，那些根据残骸辨别出曾是城区或是人类聚居的地方，早已被暴怒的洪水席卷而去，没有河湖之分，灭世的海水涌入，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万物。
　　随着暴雨的洗礼，似是从远方传来一声叹息：
　　『这个纪元也...』
　　洪水没过一座低矮的山间，水中鱼群翻滚。
　　『结束了。』
　　这个世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陨落的太阳神宣告着时代的灭亡，人智的结束。
　　留下的唯有俯视众生的神，遍布世间的异怪，以及――
　　暴雨的击打声中有着不协调的因素。
　　若隐若现的黑色斗篷，看不清来人的面相，但浑身散发出的乌黑瘴气不禁使人感到恐惧。
　　斗篷的行进步率与人类有所不同，它在山间来回跳跃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洪水席卷，暴雨冲刷，在空无一物的世界上，分明不存在残存生物的目的性，无论是爱恋，憎恨，喜悦，悲伤，还是想要报答的人，想向其复仇的对象，分明都消散已尽。
　　那么，仅有一点尚未排除――是为了寻找并非此世间之物吧。
　　“哦！有了有了――真是让俺好找。”
　　斗篷中的生物在一处地势盘曲之处停下，在身体触及前方的空间时，四周显现出淡金色的光芒，空间被置换――不，应该是使用了隐藏手段，内部由空旷的山石平地变为银灰的石质地板，顺其向前有着同色墙壁的庭院，颜色单一简朴，却显得清净整洁。
　　“是类似魔术工房之类的建筑吗...”斗篷生物喃喃自语，随即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身体前倾，嵌入金色半透明的光壁中，“算了也罢，反正俺也不在乎这些，找到那家伙才是当务之急。”
　　空间内部与外侧略有不同。天色并非极度的黑暗，暴雨也减轻至正常气候的降雨速率范围内，阴云笼罩着楼阁，昏暗的庭院角落伫立着一位青年。
　　他感受到结界外生物的闯入，却没有任何动作，包括淡然的面部神情。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雨中，仰着头，双眉微微向内倾斜，雨水滴落在面颊上，随着皮肤自然凹陷处簇成细小的水流，顺着面部划下，落入瞳中的水珠也随眼睑缓慢流下，即使看上去仿佛泪水，实际却并非如此。
　　青年似是没有自觉地一直伫立在那里，身着的漆黑大衣早已被浸润发亮，他或许是在思考什么，但不会被任何人看见，也不会有任何人理解，而青年本人也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不需求理解。
　　斗篷生物轻易地找到了青年，出现在他身后。

　　“现实中的空虚孔洞...Void，没想到真的存在啊，你...是人类吗？”

　　青年打断斗篷生物略带玩味的语气：“不必说多余的话，你来此目的为何？这世上人类已不复存在，你若是非神，只能是长年盘踞获得灵气有了思维的异怪。”

　　斗篷生物似是惊了一下，“嚯……确实是传闻中冷静的天才，一语道破。你说的不错，我确是异怪中的一只，那客套话我也免了，此行目的就是希望能成为你的仆从，以我――非人生物的能力，协助你会强于其他人吧。”

　　青年闻言后神态并没有太大转变，“结论没有问题，但过程还是难以想象。我不认为你甚至能够通过传闻推测出我下一步的动机。”

　　“那是自然。不过啊，容我提个问题，天才。你在这里多久了？”

　　青年平淡地回道：“按阿兹特克的历法算，现在是2029年，我的生存日期也相同。”

　　“哦……我以为这过于漫长时间你会记不清楚，没想到还是如此精准。你徘徊在这世间如此之久，什么都不做会很无聊吧？”

　　青年没有理会斗篷生物的套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斗篷中的生物沉默了半晌，暗色的布料中突然透出了冰冷的凶光，“我要屠戮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神灵，一次又一次，反复无常的破坏我的家园！以为她...不，他们才是主宰者，可以随意决定他人命运吗？我偏是要反抗他们，让那混蛋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终于转身正视了斗篷生物，他微微皱了皱眉，“你的话语真是漏洞百出啊。”

　　“什么？”夹杂着雨声与溅起的水花声，青年的声音未准确传达到它的耳中。

　　“可以，我也正有此意。那么...”没给斗篷生物回复的机会，青年迅速从大衣中滑出两把小刀，身影从原处消失――或是用移动速度之快来形容更合适。他片刻间停在斗篷生物背后，毫不犹豫刺向它。

　　“喂喂...”斗篷生物一惊，快速跳开，又面朝青年抵上他再次的正面刀刃袭击，“你倒是等我反应一下...”

　　青年敏捷地向后翻了一次，双脚点地，侧向冲过来，

　　“说了让你等一下，这是干什么啊？”

　　为了抵挡再次的攻击，斗篷中伸出尖锐的利刃横向阻止了青年的动作，它奋力挥舞起利刃，身形旋转了45度摆脱青年的纠缠，没料到青年后退两步，挥动右臂掷出一把小刀。

　　“这种速度会置普通人于死地的，不过...”空中银光一闪，斗篷生物轻易将刀刃截成两段，“对我来说没有用处。”

　　“你话太多了。”青年语气淡然，他一个闪身现于斗篷生物的身后，使它躲闪不及。

　　“什...!？”以为背后恐遭受致命的重击，然而青年虽比划了一下敲击的手势，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收刀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致了解了一下你的实力和战斗方式，我认可你了。正如你所言，你的目的与我有重合之处，今后就认命你为我的仆从而行动。”

　　斗篷生物还没从片刻前的惊吓中缓过来，额头冒出了冷汗，“那...那我也以真面目示人吧，”它撤去了斗篷，露出了似巨大蜘蛛般的奇异外形，伸展着八条尖锐的利爪，颜色黑黄，身体分截，却不似普通蜘蛛般吓人，它的爪上不生毛发，肢体坚硬程度同机械一般，黝黑的面部与双瞳照应，竟像散发着烟气的黑曜石镜面。瘴气被自身控制住，溢出量减少了很多，也因此清晰地显出它的身形，“这样可以了吧？天才。”

　　青年上下打量着它，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深邃的紫瞳中映着它奇异的外貌，“...我的名字是戴比特·泽姆·沃伊德，不要继续使用那个词称呼。”

　　“嘛...好吧，不过主从间的关系可以换一种更为简单的叫法，不如我称呼你为master，怎样？”

　　青年表情缓和了些许，“是啊，这倒是更为合理。那么，你――根据至今为止对你的印象。berserker？”

　　“berserker...狂战士吗？哈哈，可以！我喜欢，就用这别称使那混蛋恐惧到颤抖吧！我就收下这名字了。”

　　青年转身望向阴霾密布的天空，在被雨水冲刷的二人――一人一异怪间，即便降落的雨滴阻隔，时间静悄悄地流逝，沉默掩埋着各自的心思，也总有仿佛过眼云烟般改变的事物。

　　又一滴雨珠滑过berserker的面庞，它率先打破了沉默，“...下一步要怎么做，master？”

　　青年轻合上双目，又再度张开，青紫的瞳中倒映出蜘蛛庞大的身躯，“米克特兰――去冥界，berserker，我有要收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