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祈·堕落神权》明烁

19、番外一 时间与重逢

　　时光荏苒，光阴流转。

　　漫长的时间已经模糊了年月的分界。

　　提廖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据说星神说天上的星象，经过漫长的迁移，逐渐成为新的星图，有无数颗星星燃起，又有无数颗星星坠落。

　　是的，伊莱尔大陆又重新出现了很多的神明。

　　包括黑暗神，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黑暗神了。

　　提廖斯也已经让出光明神的位置，成为了一个新的神明。

　　当他退出光明神殿之后，他再一次回到了无人问津的空旷殿堂，哪怕是冰霜之神的神殿人气都比他这里旺。

　　提廖斯不由得想，这肯定又是萨德的阴谋，他早就已经洞悉了一切，掌握规则，成为真正的神明，世界上没有他无法办到的事情。

　　可这样强大的人，到底会不会死在命运之轮的制裁中？

　　萨德走了，他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改变了命运之轮的规则，但他却永远带走了他的心。

　　提廖斯多么希望这还是萨德构建的一局游戏，他还活着。

　　或许这只是臆测，但提廖斯已经没办法从无聊枯燥的生活中到底任何乐趣，只能一遍一遍地懊悔当初没有答应萨德的要求。

　　如今亲也亲了，吃也吃了，萨德怎么可以拍拍手就潇洒地去死。

　　或许不是他执意想要驾驭规则之力，或许萨德会有别的选择。

　　提廖斯不愿意思考真相的全貌，他只希望萨德亲自来给他解释。

　　再也不会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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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最高神后唯一的代价就是孤独。

　　至于神主能指挥所有神明，身份至高无上，单纯是因为神力的压制。

　　作为上古存活下来唯一的神，提廖斯被萨德生生推上了这个神座。

　　成为神主的一个条件就是拥有光明和黑暗两大神格。

　　这就是命运之轮重新制定的规则，提廖斯暂且把它命名为诸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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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德曾经说过，希望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神明。

　　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

　　他真是个无比自私的神。

　　他不会再有信徒，就算是神明们也默契地将他遗忘。

　　打也打不过，又不可能真的示弱，神明都有自己的骄傲。

　　只是看着现在的黑暗神和光明神的势如水火的样子真的很好玩。

　　尽管提廖斯非常不喜欢当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的神主，但一旦有人威胁他的地位，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他永远会站在最高的地方，等他回来，让他可以一眼看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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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我是光明神。”

　　“不，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他语重心长地反问

　　“……提廖斯？”犹豫片刻，回答到。
　　他只知道自己生来就是神，所以他的名字就是神，但现在感觉似乎……有个名字也不错。

　　光明神没有名字，他的信徒也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光明神只记得在某一天他突然就有了名字，他感觉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灵魂。

　　他曾经在某次放空思想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的一段对话。

　　提廖斯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的记忆，还是只是他编造出的梦境，可梦里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尘封的记忆在时间的洪流中掀开一角，提廖斯才知道自己的一段记忆被抹去，到底是谁偷走了他的记忆，自然不言而喻。

　　原来这本来就是很早以前既定的过去。

　　他终于想起来那座已经不存在的黑暗神殿，到底是建造的，想起来天生的神之子是如何被深渊诱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的，想起来萨德很久以前的承诺。

　　他一直遵守着约定，他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他一直在后退，而萨德步步紧逼，做好牺牲一切的打算。

　　深渊带给人的或许有恐惧和荒凉，但却给他一个安心修养疲惫的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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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造访了这座隐藏在秘境深处的神殿。

　　陌生的客人对着空无一人的神阶下跪。

　　“神主大人，我是新的生死轮回之神，您最忠实的奴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也震荡了提廖斯的心脏。

　　“你终于回来了，萨德。”

　　黑色的斗篷从萨德身上滑落，露出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里面蕴含着浓烈无法化开的炽热。

　　“我一向遵守约定呢，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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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傻，这么拙劣的谎言你都相信。”
　　萨德叹息：“光明神大人的脑子真是没有开化，如果说简单的献祭就能把沉睡的神明从命运之轮手上夺回来，那命运之轮早就无法控制这里的规则。”

　　提廖斯口中是压抑不住地喘息，意乱神迷的眼神四处飘散，他费力地说：“我知道，但是你不会告诉我的。”

　　萨德温柔又不失强势地抓住他的手腕：“我也没想到命运之轮抓不到我就拿你下手。”

　　提廖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当初是谁毫无底线的来引诱光明神？”

　　“神主大人，这话是真的冤枉我，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谁知道你那么单纯，单纯地让我不忍心骗你。”萨德轻轻吻在他额头上。

　　“够了，明明自己已经逃离，为什么还要自己站出来，这是你辛辛苦苦谋划了几万年的事吧，别以为我真的是被你唬住了。”

　　“弱小是没有办法保护你的，你所爱的，我当然会尽力保全，哪怕是让你留下一点泪水，我都会心疼地要死。”说罢萨德拉着提廖斯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深情地说：“它永远为你跳动。”

　　提廖斯冷笑：“神也会有心跳？我还没有计较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还装出那副样子骗我。”

　　萨德知道他指的是西琉亚那段。

　　让提廖斯就快以为自己可以反压了。

　　萨德忍俊不禁，笑着摇头：“让你等那么久是我不对，我错了。”

　　“你那时候知道你注定要死是么？”

　　萨德无法反驳：“我说了，我会保护好你爱的一切。”

　　然后亲手把自己自由的希望掐灭。

　　“你明知道我没有了记忆你还这么做，还配合我来骗我。”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要我放弃，为了自由成全你愿意为我而死的决心？还是放弃原本应该属于我的爱？”

　　“可你当初引诱我不就是为了自由吗？”

　　明知道是堕落的深渊，仍然忍不住凝视，靠近，最后失足跌落。

　　“看来我的神格还真是有用，你现在已经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不过我对于你无端的指控表示非常生气。”明明就是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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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我是光明神。”

　　“不，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提廖斯？”

　　“真好听，我的名字叫萨德，意思是深渊。”

　　“你怎么会在龙的巢穴里？”

　　凶猛的恶龙在萨德脚下瑟瑟发抖，萨德不动声色地收回解剖地刀，端详着眼前美丽的神明。

　　真是有趣，眼前这个懵懂的神明居然不知道他是谁，还隐瞒身份，别以为他看不到，尚且没有隐藏好的光明神力。

　　多么稚嫩的神啊，萨德好奇地打量着第二位出生的神明，从脚下把已经缩水的恶龙抱起来：“既然你喜欢它，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当作礼物。”

　　提廖斯在萨德的眼睛里看见了戏谑的笑意和纯粹的恶劣，直觉告诉他他应该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人，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接下萨德手上憨态可掬的小龙。

　　萨德露出一个真诚而灿烂的笑容，他的脸从宽大的黑色斗篷中露出来，美貌精致的脸上带着与众不同散漫和一看就让人感觉恶意满满的凌厉锋芒。

　　纯粹的恶浸透了他的双眸和头发，使它们成为粘稠而美丽的黑色。

　　就像是传说中的恶魔。

　　看惯了圣洁的颜色的提廖斯却意外地喜爱这种与众不同的东西……让人感觉非常鲜活。

　　纯粹地可爱。

　　萨德没有猜出来提廖斯的想法，只是努力的思考怎么能捉弄到这个看起来没有被这污浊的世间污染的神，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世界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