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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休孤密约 ...

  •   “原来你这些日子心里一直不舒服,都是因为这件事。”十三静静地听我说完,低低的叹:“你处处小心,步步谨慎,规矩已经守得足够好。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是皇阿玛宠你却是你最大的错。”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天空,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斜斜地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庞此刻看来更加柔和。他轻轻续道:“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像额娘一样。”
      “像额娘一样?”我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垂下眼:“是过去的事了。可是我说过的话不会变,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护你一世周全。”
      这张脸,这样熟悉的话,就好像二哥当年揉着我的头发,一脸无奈又一脸宠溺:“帮我解决麻烦啊,可我最大的麻烦却是不能让别人经手的呢。而且这个麻烦缠上了,就注定要缠着我一辈子,是非卖品,不能转让的哦。”
      我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你不是在说我吧。”
      “哈?变聪明了!”
      二哥...
      回不去了...
      前日中秋,盛大的家宴上觥筹交错,杯盏的碰撞间,时光便已流转过百年,绿酒依旧,人已不同,欢声依旧,情已变迁。尘世辗转间,不变的只有当空一轮明月,浩浩清辉,笼罩着千万种离合悲欢。
      这样的日子,我焉能不想家。只是家远在三百年后的世界,望尽山水,望断天涯,也望不到家。
      泪水积蓄在眼角,一个眨眼间便会倾泻而出,我转头望望那熟悉的眉眼,便再也控制不住,身不由己的环住他,将头扎到他的胸前,轻轻抽泣。
      他的身子一僵,半晌伸手将我回抱。
      我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有些沉闷:“我不是真心想躲着你...可是...可是我害怕...不怕你...怕我自己的心...怕和你走得太近...怕惹人非议...怕我会像现在这样...身不由己...”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沉缓柔和:“什么也不用怕,只要你不再推开我,我定护你一世周全。”

      马儿缓缓行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我不时地侧过头去,偷眼观看身旁俊眉朗目的男子。那样干净的气质,那样俊逸的风度,那样熟悉的,让我心动的气息。
      我真的可以任性么?我真的可以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么?我真的可以如他所说,不惧怕这深深宫苑太多的规矩与束缚么?我真的可以,放任这一次感情的沦陷么...
      忐忑着,可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真真如《牡丹亭》那句戏文所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咦,九哥的饭庄又改了名字。”
      随着十三诧异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熟悉的二层饭庄映入眼帘,灰白色的粉墙,墨绿色的大门,装饰得宛如江南水乡一般的饭庄在一片喧嚣中静静伫立着,门前悬挂的一串菱形木牌在风中微微摇晃,一醉楼三个大字,蓦然落入视线。
      “我记得之前叫做听雨楼。”我看着十三:“不知何时改成了这个名字。”
      “我也不知,不过名字随心而定,是九哥的行事风格。”他翻身下马,站在马下冲我伸出手:“累了吧,我们进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走。”
      我点点头,将手交付到他的手中。他扶着我下了马,牵着我向酒楼里走去,酒楼的掌柜眼尖,从柜台后面见了我们,一溜烟一样跑出来,到我们面前点头哈腰:“十三爷,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真是稀客,快里面请!”
      “九哥这里那一池残荷可是好景色,要后院二楼迎窗的雅间,我和格格休息一会儿,你们随便上几个菜就好。”十三淡淡的吩咐着,那掌柜不住点头:“得嘞,十三爷,您每次来都是这套规矩,小的全都记下了,小的这就去办!”
      雅间里。
      推开窗便能看到小小的院子,院子正中是一个水池,池水清澈透亮,可以看清池底的碎石。水池中种满了荷花,却无一株开放,无一例外的都低垂着头,花瓣零零落落,残败的漂浮在水面上。
      真真是一池残荷。
      我诧异转头,看向坐在桌旁的十三:“这一池荷花原是极好,却为何开成了这般模样,底下的人太也不上心。”
      “恰是因为底下人太上心九哥的吩咐,这一池荷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十三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到我更加诧异的表情,笑道:“就知道你会奇怪,其实有个缘故的。这一池荷花本是九哥从南方弄来的品种,开花时当真是好看的紧,有一次六月间荷花盛开的时候,他请我们来这里喝酒,谁料八哥见了这一池荷花,却径自闷闷不乐。九哥见八哥不喜,当即下令不许照管这一池荷花,任它们自生自灭,才成了一池残荷。”
      “八爷不喜欢荷花?”我奇道。
      “或许吧,八哥性子温和,平日里甚少有什么东西是极其厌恶的。荷花,可能真的不对他的性子。”十三笑了笑:“不过九哥这一池残荷还别有一番特色呢,因着李义山的‘留得残荷听雨声’,他还特意将这酒楼改名为听雨楼,只是现在又改成一醉楼了。”
      “九爷这间酒楼,招牌经常换么?”
      “嗯,九哥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他酒楼的招牌也随心情而定,在改成听雨楼之前,少说也已经改过五六回了。”十三无奈地笑了笑:“听雨楼这招牌坚持了一年,这回的一醉楼,不知道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醉楼...为何总觉得冥冥中似有什么联系呢...

      等了片刻,菜便已经上齐。十三夹了一片豆腐放到我的碗中:“九哥这里的江南厨子请的不错,这道云腿豆腐做的最是著名,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我道了声谢,夹起豆腐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了藏在豆腐里的云腿,轻轻皱了皱眉头,还是把一整片豆腐吃了下去:“豆腐香软,云腿嫩滑,确是佳品。”
      十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却夹了一片豆腐到自己碗中,一使力将豆腐夹开,取出里面的云腿,然后将豆腐放入我的碗内:“不喜欢的话不要勉强,云腿味道奇特,你久在京城,吃不惯也是正常。”
      我赧然道谢,脸上早已经热起来。
      十三仍在给我布菜:“这道白玉元菱味道也不错,再尝尝这碗酒酿圆子,保证你喜欢。”
      “好了好了,吃不了这许多,十三爷这是要把我喂成胖子么。”我轻轻一笑,还是把他夹给我的菱角吃了下去:“果然鲜嫩可口。”
      “喜欢就多吃些,就算你不欣赏杨玉环的丰腴,也不能把自己变成赵飞燕啊。”十三认真地看着我,我顿时忍俊不禁:“真是说不过十三爷,皇阿玛还总说我的嘴乖,看来遇上十三爷,我就要甘拜下风了。”
      “九哥总说吃腻味了御膳房的官样菜,才将这酒楼布置成南方的样子,还特意请的江南厨子,在这京城里也算有特色的了。”十三仰起头,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件雅间:“明里儿,这酒楼的老板是前台那个掌柜,可是谁想得到它真正的东家,竟会是皇帝的儿子呢。”
      我轻轻抿了一口酒酿圆子,垂眸半晌,方低声道:“那天...下棋的时候十三爷曾说...对我说的话句句是实言,那么如意现在也有一句真心话,不知道十三爷愿不愿意听。”
      “你说,我自然想听。”十三收回了视线,定定的看着我。
      我将头埋入酒酿圆子蒸腾起的雾气中,低声道:“在河边时我说的那句话...实非出自真心...”
      十三皱皱眉:“河边啊...我忘记了,当时你说过什么?那一句不是真心的?”
      我更加窘迫,踌躇半晌,声音细若蚊蝇:“十三爷于我,实与宫中诸人无异...这一句话,并非是真心话...”
      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的人半晌没有动静,我却已经羞窘的不行,深深的埋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终于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可是等的好辛苦。”半晌,十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天是我不好,不该就那样一言不发的走开,那时候听到你那样说,我真的很失落。可是看到你跳马车,我又不能不担心。我可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早知道被你笑,这些话就不和你说...”
      十三挑了挑眉头:“不和我说,你预备和谁说?”
      “不和你说,我便让它烂在肚子里,今生今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哎呀,那我这一辈子岂不就这样等啊等啊,然后等成胡子眉毛都白了的老公公。”十三故作一脸苦相,我忍不住一笑:“谁要你等,你又怎能等,过两年娶了福晋,生了小阿哥,你便早将今日的话忘在脑后了。”
      “那你呢?”十三并不急着反驳,却反过来问我:“倘若你哪一天有了额驸,还会记得今天说过的这些话么?”
      “今天的话句句出自真心,我又怎么忘得了。”我垂头轻声道:“更何况...就算任性也好,我只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我也一样。”
      是啊,他们怎么能认可我的这种想法,身在皇室,婚姻便永远不可能等于爱情。爱是被放在心底的,最温暖甜蜜的回忆。而婚姻,则是维系政治地位的,最有利的筹码。
      等等...
      十三刚才说...
      我也一样...
      他和我一样...
      他和我一样?
      我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十三淡淡一笑:“为何这般惊讶,我也一样,我只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
      “各位阿哥爷的婚姻大事,都必得由皇阿玛做主,尤其是嫡福晋,家世门楣最是重要,这样大的事情,又岂容十三爷由着性子来。”
      “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位妻子,便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在心中认定她是我的妻子,无需身份门楣的束缚,更无需嫡福晋的名分。”十三看着我,淡淡的笑:“她只要与我成为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便够了。”

      并不华丽的马车,倒也还算得宽敞。前进的车轮声伴着车外的马蹄声,在山间的小路上敲出一片纷乱。我看着梳了双平髻在车内忙着倒茶的湘儿,忍不住抿唇轻笑。
      “小姐笑什么?”湘儿将茶递给我,疑惑地问。
      “我笑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倒真像一个小丫鬟。”
      湘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奴婢本来就是个小丫鬟,小姐不要说笑了。倒是您这一身襦裙穿起来,才真像个别人家里的小姐。”
      “这样说来,我们这里最不像的就是阿玛了。”我笑着打量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康熙:“就算穿得这样简单,也掩不去满身的贵气,哪里像个本该一身铜臭的商人。”
      “你这丫头就是这张嘴厉害。”康熙用手指着我,无奈的笑:“阿玛我学不来那一身铜臭气,才自称是个卖字画的,不过求个掩人耳目罢了。”
      我坐到康熙身边,将湘儿泡好的茶递给他:“阿玛,咱们这样的走法,还有几日可以到山东啊,这马车颠的人累死了。”
      “咱们现在已经在山东境内了,只是还没有到济南。”康熙拍了拍我的肩:“看你的样子也是累了,走出这座山咱们就找客栈休息。”

      弯弯曲曲的山路总算走到尽头,前方是一个算不上热闹的小城镇,一行人马在城镇里唯一一间大一些的客栈里歇下脚来。
      只是刚刚走进客栈,我们便忍不住蹙眉。
      嘈杂的声音不断从客栈的二楼传来,哭叫声,怒骂声,鞭子着肉声,踢打声,纷乱不绝。抬头看去,二楼的一间客房开着门,有几个人围在门口,俱都面有不忍之色,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或是上前解劝。
      我们心下奇怪,对望一眼,康熙招招手叫来一个扮成下人的侍卫:“你上去打听一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回来告诉我们。”
      那侍卫“嗻”了一声便上楼去,不一刻转回来:“回老爷的话,里面是留仙阁在教训逃跑的姑娘,奴才没有看,听人说是惨不忍睹。”
      我奇道:“留仙阁?”
      那侍卫低声道:“启禀小姐,是一所花楼。”
      我登时凝眉:“岂有此理,岂非强行逼迫。阿玛,我们上去看看吧。”
      康熙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带着我们往楼上走去。人群见了我们这一行人,略略让开了一条道路,我冲到房间门口,忽然目睹惨状,却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小姑娘披头散发的伏在地上,不住翻滚哭叫,她的身旁围着几个魁梧的大汉,手里拿着鞭子绳子竹签等等刑具,狠狠地往小姑娘身上招呼。小姑娘的身下汪着一滩水,想必是承受不住,晕倒后又被人泼醒,行状极其狼狈。
      我焦急地转头看向康熙:“阿玛,这姑娘实在可怜,我们赎她出来吧,不要再让她被这些人糟蹋了,她会没命的!”
      “几位是外乡人吧,怪道不晓得。”一位乡民打扮的人转过头来,将我们打量了一番,开口道:“留仙阁的红樱姑娘,谁都知道漂亮得不得了,可是谁敢赎?人家可是通判大人看上的人。唉,也怪这姑娘刚烈,几次三番的要跑,其实若不是通判大人点名要她,留仙阁也会允许她自行赎身,不至于这般苦苦相逼。”
      “好嚣张的通判,公然狎妓不说,还这般仗势欺人!”
      那人听我这样说,神色顿时慌张起来:“姑娘,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咱们这里的通判大人是知府的远亲,他就算犯下坏事无数,可又有谁敢来管呢。官官相护,古来是这个理儿。”
      康熙听他如此说,脸上渐渐浮起了怒气。
      地上的姑娘已经不再滚动,而是紧紧地抱着头,缩成一团无力的低声抽泣。而她身边那几个大汉,力道却仍旧未减半分。
      我咬牙看着这一幕,渐渐地再也忍不住,猛然出声大喊:“住手!”
      那几个大汉闻声顿住,转头向这里看过来:“是谁要多管闲事!”
      我不顾身边人惊讶的目光,冷着脸向前一步:“放了那姑娘,银子我如数给你们就是。”
      “放了她?”那几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小丫头,想要强出头也不先打听打听,放了她,难道想要通判大人找你代替吗?啊?”
      又一人笑道:“我看这管闲事的小妞也长得挺标致呀,不输给红樱这个小贱货。要不然和老板娘说说,要她上咱们那儿去当头牌姑娘,保证门槛都给踏破。”
      “啊?哈哈哈―――”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我气得暗暗咬牙,双手在身下早已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刚才那侍卫上前一步,冷声道:“几位说话放尊重一些,这是我们小姐,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随意羞辱的。”
      “哟哟,又出来一个管闲事的。小姐怎么了,告诉你们,这城里的夫人小姐大爷我见得多了,还不是通判大人一句话,让她们干啥她们就得干啥。”那大汉照地啐了一口唾沫,语气十分不屑。
      忽然白影一晃,再回神时十三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出口的话语亦好似腊月里的冰霜:“那我也告诉你,像你们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爷我也见得多了,你们所说的通判大人,他的那些鬼把戏爷我更是明白,你们若是识相,就乖乖把那姑娘放了,再乖乖给爷的妹妹道个歉,爷今天就放你们一马。若不然,就别怪爷的剑不认人。”
      “就凭你?”那几个大汉将十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更是满脸嗤笑。
      十三点头道:“就凭我,你们倒是放不放人。”
      那几个大汉互相看了看,为首的一人忽然杨鞭向我挥过来。
      十三眉峰一挑,一扬手银剑出鞘,挥剑高高举过头顶,那条软鞭收势不及,刷刷几声响,已经牢牢地在银剑上缠了数圈。
      那大汉一惊,用力向回拉扯,身子后倾着,脸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十三仍旧高举着银剑,径自不动。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身边这个单薄清瘦得好似弱不禁风的男子,因为他手中的银剑,在那魁梧大汉的极力拉扯下,竟然没有往前倾斜半分。
      僵持了一会儿,十三好像不耐烦一般的将银剑向后一扬,那大汉竟然一个踉跄跨前一步,本来绷紧的鞭子顿时变松,十三看准时机,将鞭子在银剑上又绕了一圈,然后继续前次的僵持状态。
      就这样,当鞭子在剑上又绕了四五圈的时候,那大汉也已经被十三几乎拉到了身前。十三冷冷的看着他,忽然勾唇一笑:“道歉。”
      那大汉咬着牙,狼狈地对他怒目而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十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向后又是一个使力,那大汉扑前一步,十三的剑却忽然飞速的降下来。刷的一横,便在那大汉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惨叫声响彻整间客栈,鲜红的液体顺着那大汉的手臂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甚是骇人。
      剑影翻转,剑光在空中舞出优美的弧线,十三手起手落间,银剑已经稳稳地架在了大汉的脖子上,仍旧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放人。”
      那大汉惊恐地看着他,浑身颤抖,半晌哆哆嗦嗦的回过身去,颤声向那几人道:“放人...放...放...放人...”
      那几人也俱都是一脸惊恐,哆哆嗦嗦的将绑住那姑娘双手双脚的绳子松开,再哆哆嗦嗦的蹭到门边,夺路而逃。
      十三却也不管他们,只是将银剑又往下压了几分:“道歉。”
      大汉哭丧着脸,哆嗦着缓缓跪在地上,冲我咚咚磕头:“姑娘,姑娘,小的是个混人,说的都是混账话,红樱姑娘我们交给你了,你行行好,让这位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小的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我垂眼看他,冷然道:“你们那个混账通判叫什么名字?”
      “通判大人姓尹。名字...名字...姑娘赎罪,小的不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我看了一眼十三,十三将银剑又往下压,厉声道:“狗官的名字有什么叫不得的,你说不说!”
      “说说,说...”那大汉几乎要哭出来:“姑娘饶命,爷饶命,通判大人,他叫...他叫尹庄...尹庄...”
      我点点头,抬头看着十三:“十三哥,红樱姑娘救出来了,今日的事也就了了,他们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杀他们会弄脏你这把剑,不如放了他吧。”
      十三见我这样说,便收了剑,一把揪住大汉的衣服将他提起来,恨声道:“爷今天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你们那个通判大人,若是怙恶不悛,天不亡他,爷亡他,滚!”
      说完一个使力,将那大汉提起来,直直的往下扔去,那大汉从二楼直摔到一楼,噼噼啪啪撞翻了无数桌椅,躺在地上呻吟了半晌,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收拾了那个大汉,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十三。
      十三将那把剑细细擦净收回鞘中,走到康熙身前恭声道:“阿玛,儿子实在是看不惯这些人狐假虎威,今天的确有些莽撞了,阿玛发落便是。”
      “阿玛若是发落了你,岂非令这在场众人寒心。”康熙笑了笑,拍了拍十三的肩:“能够不伤人命倒是难得,今天你们都累了,早点歇下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阿玛,那个红樱姑娘怎么办,好容易救出来,不能送回留仙阁去吧。”我拽住康熙的胳膊,轻轻摇晃:“阿玛,帮人帮到底嘛...”
      “都是你这丫头惹出来的事。”康熙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一脸无可奈何的宠溺:“你看着办吧,给她几两银子,或为她寻个好去处,只是不能带着,明白了?”
      “女儿明白。”我看着康熙,盈盈浅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休孤密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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