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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 上古地图(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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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的时候,虞狂人倒吸了一口气,澄澈的水眸漾出亟不可待的目光,急急的催促道:“后来呢?那白楼上的黑影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
金石元捋着银白的胡须,噙笑叙来:“霎时间,天空弥漫着絮状般的邪恶黑云,黑压压的向头顶飘过来,我看不见虞天的脸,甚至也摸不到他的身体,我被巨大的惊恐笼罩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闭上眼,安然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哦!”虞狂人很失落的发出一声短叹。不到最后一刻,她才不会轻言放弃。宛如幸城,用漫漫重生的岁月去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她喜欢幸城这种不放弃、不抛弃的作风,鄙夷金世伯他们这等怯弱的退缩。
金石元显然不能洞察出虞狂人这一声短叹的深意,继续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可是,就算我闭上眼睛,我脑海里还是有一副清晰如斯的画面,我这才明白,那楼壁上的黑影,并非视觉之物,而是意念之物。意念这种东西,是一种超乎自然的灵力。朦胧中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有人用念控制了我的神经系统,控制了我的思想。而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意念?”虞狂人失声而出,并非她大惊小怪,在她渊博的认知里,任何现象只不过是人的神经系统对某种自然事物的条件或非条件反射得出的最后感觉而已。金石元将它称为神乎其神的意念,这里面必然藏着玄乎其玄的奥秘。而操纵这奥秘的人,是她最感兴趣的,是一个很值得挑战的对手。虞狂人天生的英雄情结的血液在蠢蠢欲动…
“那团黑影移动的速度愈来愈快,移动的方位也愈来愈乱,四处乱窜,最后映在楼壁上的,竟然是一副地图。”金石元说到这里的时候望向虞天,虞天附和着颔首,显然那日他的经历与金石元毫无二异。
“地图?”虞狂人陷入凝思中。
“是的,就是一张地图。那地图显示的疆域版块甚是古怪。我是历史学系的学生,对于每个朝代更迭的疆土扩张收缩也了然于心,但是那张地图所指的领域,与任何一个朝代都不能完全符合的对应。那地图显现的时间非常短暂,几欲稍纵即逝,很快就消匿不见。而地图在湮没的最后一刻,出现的一个亮点所指的位置,我能判定,就是现今的甘肃。地图消失后,而我,也失去了知觉。等我睁开眼睛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和虞天抱在一起。而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恍如隔梦,不知是真是假。”
虞狂人困惑的将目光扫向一旁的虞天,虞天补充道:“就是你金世伯说的那样,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只不过做了一个有关灵异类的梦而已。”
狂人虚眯着俊眸,修长的眸弯弯的如粲然的新月,却射出睿智无比的慧光。如果只是一个梦,那么时隔四十年有余,他们焉能记忆犹新?这个梦,没有完。“依金世伯之见,这份地图,隶属于哪个朝代?”
金石元有短暂的惊愕,未料到狂人小小年纪,却洞若玄冥。 “那份地图,绝不属于先秦及之后的任何一个朝代!”
“哐当——”虞狂人捏着的茶杯坠落在地,碎了一地。茶水飞溅,湿润了她的鞋。
金石元和虞天怔怔的看着狂人,满眼惊惑。虞狂人的过激反应,会不会,与她十岁的年龄不相适宜?
“狂人,你?”金石元有些不敢置信的试探。
“翻开中国的历史页,无论哪个朝代的建立,都以疆土之争为最,金世伯却说这份地图不属于先秦及之后的朝代,莫非是上古之物?”虞狂人恢复了从容淡定,敛下长睫毛,自顾自的揣测着。
金石元和虞天大骇,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
虞狂人的目光扫过他们满带狐疑困惑的脸颊,玲珑剔透的心豁然一闪,糟糕,她,太自作聪明了。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未曾接触过历史课本的十岁的女娃娃。狂人讪讪的站起来,眼色闪烁晦暗,捂着肚子道:“哦,我想…上趟茅厕?”
金石元和虞天满脸可惜,却不得不放人,“去吧。”
再回来的时候一身轻松自在,金石元和虞天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自找自话的聊开来。狂人重新坐回位置上,开启了新的话题。“金世伯,爷爷,后来你们双双去盗墓,莫非就是受这地图的指引?”
金石元的注意力被狂人成功转移,顺着问题思忖道:“说也奇怪,自那天后,不知怎么的,我们就无端端的痴迷上了盗墓:中国古墓;埃及金字塔;神农架…走南闯北,最后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竟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甘肃…这个时候,我们忽然想到了那个梦,我们在甘肃找到了世人不知的黄帝陵。”
“黄帝陵?”虞狂人轻声念了出来。若说盗墓,时代愈是久远,盗出的珍玩于是矜贵。这是古董市场亘古不变的真理。黄帝陵可谓人类历史的先河之源,是历史的上古时期,早已被诸多盗墓者公诸于世,世人都知黄帝陵坐落于陕西,怎么会在甘肃找到黄帝陵?这里面,究竟又有何蹊跷?
“莫非那地图,就与黄帝陵有关?”狂人又一次自作聪明的喊出来。接到金石元和虞天诧异的眼神后,赶紧噤声,装傻充愣的歪着脑袋,接受熏陶。
“我们是找到了黄帝陵,可是那又能怎样?黄帝陵乃底下陵墓,地域辽阔,有外城、内城之分,寝殿、珍兽坑、马厩坑多如繁星,里面的石料奇多,水银填塞着百川,一旦进去,指南针失去功效,方向感尽失。且机关重重,箭如雨下,多的人是有去无回。我们找得到黄帝陵,却只能空手入归。”金石元难掩失落道。
虞狂人窃笑,若不是黄帝陵设计巧妙,机关重重,只怕现在的黄帝陵早已被这些见钱眼开的盗墓者劫了个空,又怎么会给后人留下千古之谜呢?
“狂人,”金石元枯瘦的手,颤巍巍的伸向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绣着大红花的小荷包。递给狂人,“你看看这个。”
虞狂人惊疑的接过来,在金石元和虞天一眨不眨的监督下打开了荷包。然后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手上,一块残缺的墨绿色的灵玉。通身修长,射出逼人的光华。虞狂人愕然,惊惑的盯着二老,“这是?”不知他们意图所在。
“我们盗墓盗了几十年,前前后后进出黄帝陵不下二十次,可是就只捞出了这块残缺不全的灵玉。经过我和你爷爷多番求证,我们认为这半把灵玉应该是开启黄帝陵千古之谜的钥匙,可惜我们二老老了,这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辈了。”
虞狂人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两个老头子,看他们怅然泪下的样子,特假。一看便是真小人伪君子。只怕这事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她信这把灵玉是开启黄帝陵千古之谜的钥匙,可是,她更加相信,她即将要开启的,不是金银珠宝的皇帝冢,而是妖孽百鬼缠身的阴地。
不过,虞狂人如果害怕的话,十年前他选择的就是自毙,而不是投胎。挑战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反正,活着能做事,比无聊好,“放心吧,金世伯,爷爷,我会替你们找到另一把钥匙的,然后打开黄帝陵墓,让你们进去偷个够。”
金石元和虞天的奸计得逞,嘴巴都乐呵歪了。“狂人,我们都是古稀之年了,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即日起,送你上路!”
狂人眼一翻,无语!她才十岁啊!有没有搞错?告辞两位老人,狂人大踏步而去。金石元堪忧的瞥向虞天:“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们这么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
虞天递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事情非同寻常,自当特殊处理。再则,我们对她隐瞒了机要事实,要是全部告之,恐怕会吓破了她的胆。狂人会跟我们一样,从措手不及,到慢慢适应那些恐慌的事实。”
金石元这才搁下一颗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