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日日新》魇阎

64、第六十四章，出狱

　　几人坐在牢狱里，心思各异，只有一扇天窗天牢，也分不清时辰。

　　邵冬寒依靠着墙边突然睁开了眼，盯着门的方向，“有人过来了，莫不是我们大限已到，要去刑场了吧。”

　　“不会吧。”洛清雨琢摸着要不要在墙上钻个洞，回头看了眼邵冬寒，“这又不是江湖寻仇，没有权利草菅人命吧，就算要问斩，也没这么快？”

　　邵冬寒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若是要杀我们，还在乎快慢吗？何况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江湖寻仇比不上这个厉害哟。”

　　“吃饭了！”厚重的门从底下开了个小门，从中递进来些食物，饭菜还挺丰富的，看来真是准备做个饱死鬼了。

　　“叶秋扶着头，盯着门外，熟悉的气息，立马判断来人是谁了，“小师弟？”

　　洛清雨听到叶秋这么说，立马跑到门旁，但还是有所顾忌，压低了嗓子，“喂喂，杨笑，别玩了，你师兄都知道你来了，你还要悠闲到什么时候？”

　　“我玩什么？我还想去坐牢呢？算了，一言难尽。”杨笑撇了撇嘴，透着小门看向洛清雨，“事情已经完成了，公孙止行暂时不会有动作，至于公孙修，并无大碍，就只是昏迷了。有人。”

　　洛清雨已经将饭菜递给了叶秋他们，还拿了块放在嘴里嚼了嚼，刚回到门口，便听到了杨笑的话“那些菜都别吃，下了药的，他们想借此除掉邵冬寒。”

　　“哈？你怎么不早说！呸呸。”洛清雨一愣，吐掉了吃的菜，“还好没咽下去，还好只下了蒙汗药了。”

　　“恩，他们准备将你们转移到别处，你们自己要小心点，逃出来后在寒光寺汇合吧，他们还在调查我的下落，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杨笑的声音和气息都消失了，洛清雨回头看了眼邵冬寒和叶秋他们“都听到了吧，”

　　“毕竟公孙止行的目标是我，若是我不在，你们不会有事的，何况事情的局面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邵兄，我也会和轩辕站在你这边的，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洛大哥，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不过我的仇本不该让你们来背负。”邵冬寒很是欣慰的看向洛清雨，确定了一开始的猜测，冷眸凝对上轩辕，“我没那么弱，轩辕应该明白，只是轩辕，希望到了那日，你也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轩辕皱了皱眉，抬眼对上邵冬寒，邵冬寒有多认真，便回以多少份，“我说过的话，必然会做到，你许应我的事情，也别忘了。”

　　“自然，不会忘记！”邵冬寒仰靠着墙壁，轻轻闭上眼，挡住了眸子任何情绪，嘴角却带着些不舍的笑意，“终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不过看来这个赌约，是我赢下了。”

　　“你要怎么赢下，现在还都在里困着呢？”洛清雨想过两个方法，但是都需要时间，所以他敢说要走也不是走不了。这句话。

　　“你以为这里真的困得住我吗？我既然敢进来，自然已有了对策。”邵冬寒睁开眼对上了洛清雨，洛清雨一怔，邵冬寒抬眼看了看高处天窗。

　　“那个小窗口？小孩子才能过去吧。”洛清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之前便已经注意过的窗口，若是六七岁小孩还可以，但是以他们的骨骼构造，根本没有办法从那个窗口钻出去。

　　“看仔细了，平时这种本事不会表现在人前的。”邵冬寒拍了拍洛清雨的肩膀，示意他让开点距离。

　　洛清雨点了点头，到想看看邵冬寒想要做什么，之后就张大嘴巴愣住了，邵冬寒身体在不断的变化，面上表情却无其他，骨头“咯咯”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响，震撼着洛清雨所有的感官。

　　叶秋也是目不转睛的，还是第一次看到缩骨功，而且还是练到这种程度，能够完全的调配全身的骨头的人，也不知道忍受多少不能忍之事。

　　邵冬寒轻巧的飞出了窗口，给了叶秋他们大大的笑容，只是那个场景还真是有些惊悚的感觉。

　　“他刚才那就是传说的缩骨功？练那种功夫，要把全身骨头不断重复再打断？这么邪门残忍的功夫，竟然还活了下来了。”洛清雨咽了咽口水，这种痛苦远远比药人苦了去。

　　听到洛清雨这么说，叶秋想想就觉得痛，那时候才多小些，叶秋抬眼看了眼身边的轩辕“还好他遇到了你。”

　　轩辕看着叶秋也满是担心的表情，抚了抚叶秋的发丝，“就算不遇到我，他也不会轻易死去，你不必为他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洛清雨看到这两人又开始了，叶秋难道没觉得这么做很奇怪吗？算了他们都相处五六年，也没觉得违和，他一个外人说什么。

　　所幸也没有持续太久，牢房外又有了动静，洛清雨瞥了几眼叶秋的方向，叶秋和轩辕闭目不闻，凝气养神。

　　门外的人也只是偷偷的瞄了几眼，便迅速跑开了，不一会儿远处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估摸着那人传达信息了。

　　不一会儿，厚重的牢门被打开了，光亮将灰暗的空间照的明亮了些，身着官服的京兆府尹在官兵的簇拥下，便走了进来。

　　京兆府尹扫视了大牢一圈，正对上叶秋的眸子，整个人愣了下，听到身后的衙役催促，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

　　轩辕冷冷瞥了他一眼，扶起叶秋避开了京兆府尹的动作，京兆府尹面色僵了下，后面衙役也感觉到四周空气，京兆府尹的脸更是苍白无色，出现了尴尬沉默数秒情况，隐约还能看到他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洛清雨瞥了眼来然，嗤笑了道，也真是能装的，腿都颤的不行了，面上还装这么冠冕堂皇的，也不愧是做官的，官威还不小。“不知府尹大人到此所为何事？该不是真的要斩了我们吧。”

　　“少侠说笑了。此事是本官考虑不周，查查不全，受了贼人蒙蔽，误抓了诸位，让诸位无辜受这牢狱之灾。本官糊涂，难辞其咎，为表歉意，诚邀诸位少侠到邀月楼压惊谢罪，不知诸位少侠意下如何？”

　　洛清雨觉得好笑，意下如何，瞥了眼远处不知何时窜进来老鼠，啃着地上掉落的青菜，“该不会又加了什么，我们可是吃不起。何况草民等身份低微难登大雅之堂，怕也吃不下大人的歉意吧。”

　　京兆府尹擦了擦头上的汗，洛清雨的不满都放在脸上，说话也更加小心翼翼了，江湖人就是麻烦，可是吃了个大亏了，“此前之事，都是本官的过错，本官抓贼心切，才想出了此下下策，如今贼人已去，本官更不会做这些下作之事，只是想尽微薄绵力，至于少侠所说大雅之堂，倒也无大碍，邀月楼乃是本官至交好友所开，一向喜欢交友。”

　　“真是遇到了书生，也只得词穷了。还是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我感觉我身上都快要起毛了。”洛清雨说着嗅了嗅身上，这牢房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也不知道死过几个人，感觉都沾了些死气了。

　　“本官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洗浴相关事情，帮助各位驱除霉运。”府尹立马狗腿子接到，两边衙役立马开了一条道。

　　洛清雨嘴角抽了抽，无语看了眼府尹“哈哈，我该说什么好呢？”

　　叶秋见洛清雨和轩辕都一副仇视的表情，怎么说来人也是个府尹，缓和气氛，“大人好意，草民等心领了，江湖人不在乎这些小节，何况此事也不能全怪大人，也是草民等被贼人所害，才会有这等罪受。”

　　叶秋给他个台阶他也顺着下了，“那贼人也真是狡猾，还是本官糊涂，对了昨日和你们一起的那位邵少侠呢？”

　　“呵呵，我们还想知道呢？”洛清雨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哎？原来你说的贼人不是那位邵少侠啊？”

　　“哈？自然，不是！”

　　“那大人怎么突然又认为我们不是贼人了？”

　　“公孙家的公子已经醒来，他可以肯定不是你们所为，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何人伤了他。”

　　“怕是就算知道也未必说道出口吧。”

　　“清雨，大人，草民等初入江湖，涉世不深，更别说着官场变化，若是言语冒犯了，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无碍，少侠只是说话太直罢了，此事也是本官未经查查，就将你等入狱，也确实是本官的之错，至于凶手如何？本官会尽人事，若是他不追究，本官也不好调查。”

　　“不好调查，不如说不敢调查，都说官字几个口，我今天算见识到了。”

　　面对洛清雨的直言讽刺，府尹大人也只是抽动了嘴角，干笑了两声。

　　“官场不比江湖，清雨你也别为难大人了，劳烦大人送我们出狱了，我等来长安也有好些时日，诸多事情还等着我们去解决，也多些大人诚邀好意了，若是改日再来长安，一定登门拜访。”

　　“这如何是好？”府尹大人本来还想挽留，叶秋虽给他的感觉很是近人，却总感觉横着一道鸿沟难以逾越。

　　叶秋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顺势加了一句，“到那时还需仰仗大人了。”

　　府尹大人盯着叶秋，想到了些曾经的事情，但毕竟是过去了，“恩，既然各位有要紧的事情，本官也不做强求了，若是他日育用的着的地方，本官自当尽力而为，江湖险恶，还请事事小心，千万不要误信他人。”

　　“识人待事上，我们自当会小心，就不劳烦大人多此一举了。”轩辕见府尹大人眼神变了，皱了皱眉眉头，“走吧。”

　　“误信他人，大人你还是管好自己，做个表率吧。”洛清雨打量了眼府尹大人，小跑跟上叶秋和轩辕。

　　“大人，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未免也太嚣张了，那公孙家的公子哪里醒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本官也不想以权谋私，公孙他既然提了，本官也算尽心了，就算本官不放他们走，你以为这座坟墓能留得住他们。”

　　“那大人为何表现的那么懦弱，不过几个孩子罢了，用得着卑躬屈膝吗？”

　　“本官只是以为遇到了些故人罢了，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到了哪些快忘记的记忆，算了，别说了，既然他们不去，你们随我去邀月楼吧，总不能在辜负文君一份心。”

　　“是，多谢大人。”几个人面上露出些笑意，互相推嚷了下。

　　出了天牢，洛清雨摸了摸手，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汗，说实在方才那对视感觉不是很好，看起来明明那么怯弱，眸子里竟会有那么强的威慑感。

　　“怎么了清雨？”

　　“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只是逆转也太快了，昨日还把我们当杀人犯，今天却这么客气，总是觉得不对劲。”

　　“说起来不对劲，我是也觉得那里怪怪的，好在公孙修没有事情，其实想来那府尹大人也还不错，至少不会乱判结案。”

　　“杨笑刚传来的消息，公孙修就醒来，不会太奇怪，他若真是如此，当上府尹未免太抬举了他了，比起公孙止行，怕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叶秋，他是不是见过你啊？也许是错觉吧，毕竟久混官场，多的是察言观色的手段。”

　　洛清雨所说的，叶秋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可以肯定，此前他们从未见过面。抬眼对上轩辕，轩辕微皱了眉，“他一进来，眼神便离开过你，那种感觉就像你是他阔别已久的故人，我有种猜测，他认识的人或许不是你。”

　　“那狗官刚见到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懦弱，看到我们横一下，就快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如今想来，藏得够深啊，都快演过了。”

　　轩辕几乎能够注意到那人小动作，还有眼中露出的情绪，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的眸子深邃的不可见底，他甚至都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果然，怪不得最后瞥我的那一眼，我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洛清雨想到对视那眼，总感觉会做噩梦似得，“赶紧回去泡个澡，驱驱邪也好。”

　　叶秋却思索着轩辕说的话，很可能那人是认识他爹娘，甚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当日杀了的那人，根本没有透露多少，“我现在要不要去找他问问清楚？”

　　轩辕自然知道叶秋在想什么，上前抚了抚他肩，“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对方是敌是友全然不知，若是贸然过去，只会打草惊蛇，反而不利于之后的调查，何况现在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好公孙府的事。”

　　“恩。”叶秋点了点头，确实，虽然他很急切，若是对方是友还好，反之，不堪设想，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