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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思量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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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月很美,宫廷里笙歌曼舞,管弦之音有如仙乐。太子和太子妃坐在上位,太后为首,底下一排排坐着东宫里的内眷和先皇的妃子们。今年除夕宫里对外声称为先皇哀痛,故,不大操大办,没有宴请群臣。
也算是好好清理一下家务事。
不日先皇登基,太后手上的权力要放出多少?那些太妃们又当如何处理,还有新皇的封号以及东宫里面那些女人们改得哪些名分?
这些种种,都与宁王无关。
“殊儿啊,哀家觉得,东宫着实清冷了些。来日进了皇宫,叫哀家不甚孤独。”太后看着太子的眼睛慢慢说。
太子现在还没有子嗣,东宫里的女人也只有三三两两。按照太后的意思,是想在登基之后安排选秀之事。
新皇上位,必定也是很多势力倒头的时候,将自家的闺秀放进后宫,就是其中最重要最有效的站边方法。
但这也是皇权在握,收割势力,打压一些顽固派的好时机。对于皇帝来说,利大于弊。
太子点了点头,“那边依照母后的意思办。”
太后并非太子生母,太子的母亲李氏是难产死的,他打一出生就是嫡子,但那时还不是太子,因为先皇那时还是一个小小的梁王。而后先皇起兵造反,两军交战时他的不少哥哥们都战死沙场,等父亲定下伟业称皇改朝时,他便是最大的皇子。
宁王的母亲是先皇的第二任妻子,在后位上享受了五年,便因病去世。
现在的这个太后,是先皇的第三任妻子——明纯皇后,先皇死后改封号为德文太后。如今不过三十五岁,相比于太子才大十年光景。
太子为太后斟酒,轻轻问了句,“宁王呢?”
太后有些慌,一般宁王的行踪宫里人都不会仔细追究,有些场合露了个脸,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在意什么,说不定又是去哪里花天酒地了。
“方才还在的。”太后自顾自说道。
太子叹了一口气,“孤的这个弟弟实在没有规矩,他日若闯出更大的祸事来,岂不是给皇族的人丢颜面?”
太后点点头,“皇儿所言极是。”
太子扫来扫座下的女眷,“太后也该斟酌为宁王选一门亲才是。好歹能管束着,不是吗?”
“那皇儿认为谁可胜任宁王妃的位子?”
“孤觉得,储家三小姐尚在闺中,为人正直热忱,花容月貌,宁王会满意的。”
两人相视一笑,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回观八仙楼第二层的卯字包间。
女子在众目睽睽下,害怕得咬着字说道,“是春满楼的月姑娘……然悄悄我们把……把这个药给贺大人吃的。”
“大人,我们不知道这是毒药,月姑娘说不照做就让妈妈把我们赏给那些变态!”
储策一听,“变态?什么变态?”
小姑娘一听,又开始哭了。
闫又不禁暗自翻一个白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浮卿站了起来,地上的两个女子相拥哭泣,嘴里一直重复着她们是被人所迫。如果换做别人,遇到这种事断不会再听这两个女子狡辩什么,人赃并获,就算真的是受人指使,有些人也懒得去深究追证。有时候很多案件要的不是一个真相,只要一个罪人就行。
顾浮卿按了按太阳穴,刚才的酒劲迟迟不能散去。
闫又见状立刻招来一个小厮,“去满春楼传月姑娘。”随后又从远处搬来一个凳子,“顾大人坐吧。”
顾浮卿有些狐疑得看着闫又,这人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其实内心八面玲珑,办事效率很高。
闫又见顾浮卿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又狗腿得笑了笑,“顾大人别和在下客气,八仙楼的事儿还得仰仗您呢。”
打还未进门,他就从顾浮卿问的问题,做的事情上看出来,这个人,从来不问多余的话,凡事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思考,如果他真心解决此事,过不了今晚,真正的凶手就能指出,这样以来酒楼的亏损就能少一天。
要知道,接下来的这几天都是家家户户拜年送礼的好时机,酒楼的生意不能错过这个好时机。
顾浮卿坐了下来,闫又是个怎么样的人?爱财如命,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心机也同样深沉。
顾浮卿对这满屋的男男女女问,“各位可知贺大人与那位月姑娘的关系?”
满屋子里沉默了,没人敢站出来提供什么信息,人越多这样的气氛就越无懈可击,谁也不想首当其冲。顾浮卿慢悠悠得说道,“本官猜,你们请储策储都尉来,目的无非求财求职位,既然肯用重金,必然是求职了。”
“现下贺大人惨死,那么江南那个知县的位子算是又空了出来。”顾浮卿整理着自己的双手,眼睛却尖锐得看着众人,一部分人以及开始动摇了。虽说知县不是什么肥差,但是若是在外说是经过当朝礼部尚书顾大人的指点……这名声就不可同语了,升官指日可待。
但是一众人心里又怪怪的。好友刚死,自己却要争夺好友好不容易得到的官位。
“这也是为贺大人好不是吗?诸位不仅帮助了贺大人,又帮了自己,更是为了造福一方黎明百姓不受地方恶霸欺凌……何乐而不为?”
“我……”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我从未听贺兄说起春满楼的月姑娘。贺兄很少去春满楼。”
“不对!前阵子我还和他去过一次!不过当时他没有点月姑娘,我都不知道还有个月姑娘。”
“我知道贺兄有个癖好,他之前还同我说过,他喜欢在做那事的时候虐待女人。”
顿时,众人唏嘘。
“我知道前些阵子春满楼有个姑娘死了。”
“听说是得病。”
顾浮卿平淡地把视线看向地上的两位女子,两个女子看着冷漠的眼神,背上一阵冷汗,支支吾吾地说,“确有此事,只……只是妈妈不让我们打听,我们只知道是一个叫燕子的小姑娘。”
“哦,对,和月姑娘关系很好。”
众人沉默了,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了,贺大人杀死了燕子姑娘,月姑娘为燕子姑娘报仇,而去杀死贺大人。
突然小厮推门而入,慌张得说,“月姑娘不见了。”
包厢里面气氛又不安了起来,闫又蹙眉,储策心烦得靠在柱子上,温清云立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浮卿清了清嗓子,“各位还有什么是要说的吗?”
一个女子说,“满春楼的姑娘攒够了钱会在京城买些房产,月姑娘算是满春楼的头牌,必定有些家产的。”
其中一个男子怒气冲冲得朝说话的女子哄,“你又不求什么官职,乱说什么,别抢了我的活!”
闫又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当下立刻就派人去找了。
其他男人也都愤愤不平,他们绞劲脑汁搜索关键有用的信息和这位大人交换呢!
“对,你就只是我们请来的一个歌姬,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女子忍者泪水,抿唇,垂头委屈得承受着。
这时顾浮卿站起,朝众人走去。嘈杂的环境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瞪大眼睛,难道这位大人已经选好了?会是谁?一定是我!
顾浮卿走到一个角落,暗暗的角落坐着一个很瘦的人,他撑着头,眼睛盯着桌子回不过神来,直到那一抹尊贵的玄色慢慢靠近,他才意识过来,还未起身行礼,却被顾浮卿的一句话切断了思路,一张脸顿时煞白。
“整个过程都一言不发,在想什么呢?或者说你是在担心谁呢?难道是……出逃的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