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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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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宋澜刚从二楼卧室下来,手里拿着的水杯没有犹豫的摔在了地板上,碎成了外面房檐上凝结成的冰点。
“宁宁?你..你刚才说什么?”宋澜扶着楼梯的扶手,脸上是惊恐的表情,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薛之宁低头,没有看宋澜,也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母亲对这件事的反应要远大于父亲,他有勇气对薛君山坦白,但是对于宋澜,他会不知所措,毕竟,当年他失忆和季图南突然不再理他有宋澜的手笔。他还没有理清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宋澜。
薛君山见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走到了楼梯处扶住了宋澜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妻子不要激动。
“那,宁宁,你...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宋澜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初三那年的那些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有些哽咽。
“小澜...”薛君山察觉在客厅讨论这件事,似乎不很好,想劝住妻子。
“你先不要说话,我想听宁宁说。”宋澜挣脱了薛君山的搀扶,走到了薛之宁的面前看着他。
薛之宁慢慢抬起头,拿着水杯的手因为用力手指有些发白。
“妈,我喜欢男人。”薛之宁声音有些小,快速的看了宋澜一眼,继续低头盯着受里的杯子。
几乎是在薛之宁说完的一瞬,宋澜的眼泪就开始泪如雨下,眼神已经模糊了,快要四年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三年前,宋澜是不敢面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同性恋,所以在还没有变成现实之前,她就选择了掐灭这个现实的实现。可另宋澜没想到的是,时隔快四年,一切还是发生了。
在这一刻,宋澜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她到底有没有做错,她自己在这一刻买对迟来的现实产生了不解。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儿子往正确的方向发展。
宋澜见薛之宁承认了自己喜欢男人,掩面痛苦,下一步,自己儿子是不是就要说他还爱着季图南,那个曾经也让自己差点无力招架的男孩!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又艰难的继续开口:“儿子,是不是季图南!你是不是因为季图南才喜欢男人?”语气里夹杂着气愤。
薛之宁不是没有听出来,他不再低着头,而是正视着自己的母亲。
尽管薛之宁这是第一次看到宋澜哭得如此厉害,但他还是开了口:“妈,我是天生的,不是因为别人,更不是因为季图南。我喜欢季图南!不,现在应该说是爱他!”这个19岁的少年眼神坚定,脸上没有一丝玩笑。
宋澜突然觉得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她从来没见过薛之宁为别人这么坚定的说过话。明明刚才薛之宁还不敢看自己,还在担心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在提到季图南之后,自己儿子就变得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薛君山看着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对弈,不知该如何劝和。毕竟四年前他也没有做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薛之宁看着这个被自己破坏的家的清晨,陷入了寂静。“爸妈,我是真的爱季图南,请你们理解我。”薛君山没有说话,宋澜还在默默抽泣。
“没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薛之宁说了一句,拿着自己的杯子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自己书桌前,薛之宁没有觉得自己刚才是冲动,有些事可以和季图南说得一样慢慢来,但是对于这种事,只会越拖越严重。他必须让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明白同性恋这件事,并不是可怕的东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接受自己和季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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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在薛君山的搀扶下去了书房,薛君山决定跟自己的妻子好好谈一谈。
在薛君山的心里,他并没有很排斥自己儿子事同性恋这件事,但面对妻子的恐惧与压力,他也会不自觉的产生担忧。
四年前的事情,他包庇了宋澜逼退了季图南,这是造成薛之宁抑郁的主要原因,他不想让薛之宁再陷入那样痛苦的疾病中,那年的伤害,对薛之宁已经太大了。
薛君山重重叹了口气,几乎将这几年的心事都叹了出来。
“小澜,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了解一下咱儿子。”薛君山扶着宋澜坐到书房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到了妻子对面。
“怎么了解,了解同性恋吗?我了解同性恋,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儿子身上!”宋澜还在哭,甚至因为薛之宁不在自己面前,哭得更厉害了。
“你了解同性恋,并不代表理解他们!”薛君山抓住了宋澜的“了解”,他知道妻子的意思。“我虽然也不理解,但是我不想再让宁宁经历一次四年前的事情了。”他看了眼妻子,慢慢垂下眼睑。
宋澜抬头看着丈夫,有些震惊:“你的意思是,你同意宁宁和季图南在一起了?”她没有想到薛君山这么快就妥协了。
“我们还没有接触过季图南那孩子,怎么知道他不能和宁宁在一起呢?宁宁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相信儿子。”薛君山说得很慢,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疼惜。
“是这样吗?可我也是为了宁宁好啊!”宋澜听着丈夫的话,低下头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薛君山说。
“对孩子好的方式有很多种,让他自由快乐何尝不是呢?”薛君山抬手再妻子背上抚摸着,试图让妻子也能理解儿子。
宋澜的眼眶似乎又溢满了泪水,脸上是无奈的表情,她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只能抱住了薛君山,想要寻求一些安慰。
一连三天,薛之宁都没有怎么出房门,吃饭也都是让王阿姨送到自己的房间。
他在和父母抗衡,并且他必须赢!
几天前下的那场积雪已经化完了,路上已经露出了沥青路面,依然清脆的松树也展现了绿色。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薛君山和宋澜一起敲响了薛之宁的门。
薛之宁打开门,看到是薛君山和宋澜有些惊讶,但内心更多的是一份忐忑和两份激动,他预感到父母是针对自己和季图南的事情来的。
“爸妈...”薛之宁喊了一声,让两人进来了。
“宁宁,我和你妈想跟你谈谈。”薛君山看了眼妻子,宋澜没有什么表情,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看了眼薛之宁,两人坐在薛之宁房间的沙发上。
薛之宁则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在了对面。“爸妈,你们想说什么?”他局促的看了一眼两人。
薛君山想让妻子亲自和薛之宁说两人的想法,奈何宋澜没有看自己的眼神,他只好自己开口:“我和你妈这几天想很多,也了解了很多。我们想让你带季图南那孩子来家里一趟。”
薛之宁猛地站了起来,他一时有些不明白薛君山的意思。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站起来看着父亲,问道。
“宁宁,你别害怕,我和你妈都想明白了,我们接受了你喜欢男孩子的事实,但是总也得让我们多了解了解你喜欢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薛君山因为薛之宁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
薛之宁有些恍惚,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薛君山这是同意了?但是宋澜,他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宋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抬头看了看她。
薛君山也碰了碰自己的妻子,想让她说些什么。
“儿子,妈也明白了,以前是我太过于片面,我是自私的,只想让你按我的想法长大,可是忽略了你的独立。”宋澜顿了顿,犹豫着开口:“还有,还有四年前那些事,是妈的错,妈不该无缘无故去伤害一个孩子。我向你道歉,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图南那孩子来我们家吗,妈亲自向她道歉。”
薛之宁还没听完宋澜的话,已经喉咙发紧,鼻头发酸,眼睛热热的。
他知道父母这是真的理解了自己和季图南。
“爸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小时候喜欢去的那个公园,是爸找人把那片薰衣草换成了玫瑰花。现在想起来,这个行为实在是不像一个大人会做的事情!”薛君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跟一片无辜的花作对,那时候自己怎么会轻易同意了宋澜的请求呢?
“爸妈...”薛之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哽咽。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季图南,告诉他自己解决了这件事,他做到了,他没有依靠季图南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问题。
“图南在定宁吗?”宋澜也擦了擦眼泪,看着薛之宁问道。
薛之宁点点头,看着宋澜和薛君山。
“明天吧,就明天,让图南来家里,我们见见他。”薛君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看了看宋澜,妻子也点点头。
“好!”薛之宁内心激动的快要胀满,他忽然觉得现在有些不真实,他将指甲狠狠的掐进手掌,很疼,是真的!
等到了薛君山和宋澜出了自己房间。
薛之宁穿上了外套偷偷了溜了出去,他奔跑着去了季图南住的地方。
这个少年在奔向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