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无限流]》渝中

57、母亲(七)

　　天蒙蒙亮，小区里的雾气也在东方露出第一缕晨光时散去。
　　尽管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是秦越一直保持着清醒，好在那怪物确实是没有什么强行进入的打算，整个后半夜都很是平静。

　　他研究了一下屋里的防盗窗，材质像是不锈钢管，里面似乎还穿了钢筋，很是坚固的样子。

　　秦越自己是肯定拿这种材料无可奈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家小哥哥能不能给他折弯。
　　他一边想一边去看黎疏——这会儿黎疏正在闭着眼睛养神，他清醒的时候总是非常冷淡，闭着眼睛的样子却很是乖巧，碎发柔顺地帖服在额前，又黑又长的睫毛铺散成漂亮的扇状，皮肤瓷白，唇色微红——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察觉到秦越的视线，黎疏睁开眼睛，然后微微偏了偏头。
　　秦越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轻笑了一声，按耐住自己想要吻他的欲望，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去研究防盗窗。
　　他们家小哥哥能不能把这些不锈钢掰弯都无所谓，因为一般人家为了方便屋外装空调什么的总会在防盗窗上留一道小门。

　　秦越从口袋里拿出昨晚的“作案工具”，在小门那捣鼓了一会儿，轻而易举就打开了上面挂着的那把小锁。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看向睡得昏天黑地的周木，然后毫不客气地伸出长腿一脚把那傻小子给踹醒。

　　一分钟以后，傻小子看着灵巧落地的黎疏，又估量了一下窗口距地面的高度，刚想说越哥我可能不太行，就见秦越眼神一凝，语气瞬间变得严肃：“快点！”

　　周木不敢再耽误时间，因为他也听见了——房间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那小衣柜随着门的打开被推动的摩擦声也落入耳中。

　　周木笨拙地爬上那个小窗口，然后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幸好黎疏接了他一把，不然就他那姿势自由落地，四肢高低得断一个。
　　秦越则表演了一出”虎爪逃生“，事实上，如果他再慢上哪怕一秒，就肯定会被女主人泛着黑的锋利指甲戳穿肩膀。

　　“这也太吓人了，一夜都没有动静，怎么就突然进来了……”周木看着他越哥平安落地，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

　　秦越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卸去身上的力道，然后站起身，神色淡漠地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说：“显而易见，昨晚它是怪物形态，你没看见它伸进门的爪子？那指甲根本不是长在手上，衔接它们的部位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肉泥——我估计门外那东西也就是一坨碎肉拼凑起来的，我不知道它有没有智商，但就算有也显然只能采取暴力但方式破门而入。但它又害怕暴力进门会毁掉堵在门口的那个她儿子的小衣柜，所以才安静了一个晚上。”

　　周木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也跟着他越哥的思路进行推理：“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主人在白天的时候会恢复正常的人形，她可以直接找来钥匙开门——那个小衣柜也不重，根本不能阻止她……”

　　秦越颔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背部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是黎疏在整理他刚才没有顾到的背后沾上的草叶。他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耐着性子等他家小哥哥把他衣服上的脏东西弄干净，然后才握住他的手，也不管黎疏刚拍过衣服的手是不是干净，就放到唇边轻啄了一下。
　　黎疏皱了皱眉，“脏。”
　　“不脏。”秦越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男朋友，非常非常想去亲他的脸，但碍于有周木在场，他家小哥哥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对他做太过分但事情，于是只是又吻了吻黎疏的指尖，然后把他的手攥在手里不分开。

　　“那……我们这会儿是直接去找房东还是找小江姐？”
　　“先去江初那看看。”黎疏说，“一来我们得知道昨晚的情况，二来我们没有房东的联系方式，得问问陈竹有没有。”

　　秦越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三个人绕到小区单元楼入口，从楼梯回到了租住的屋子。
　　门没敲两下就开了，陈竹两眼青黑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看样子一晚上没敢睡。他看见秦越三个人都全须全尾毫发无伤地回来，也一点儿没惊讶，只是苦笑着冲他们点点头，就和他们一起进了屋。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赵林死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而且尸体自己消失了。”陈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昨晚没打算睡，一直清醒着，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们昨晚没待在一起？”
　　“本来我们两个是一个房间的，但昨天晚上只剩下我们两个男性，赵林怕我们在一起会团灭，所以执意分开了。”陈竹回答。

　　黎疏看向江初，江初对着他和秦越点点头，意思是陈竹说得没错，她昨天晚上也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你们昨天晚上呢？有收获没？”

　　秦越把他们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测讲给他们听，最后他又问陈竹：“你有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陈竹点点头，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从我进入副本开始，这个手机就出现在了我的口袋里，我之前翻过通讯录，上面有一个名为‘房东’的备注，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要找的男主人，但是很有可能。”
　　秦越接过了手机，是那种很久以前的智能机，款式很老，运行速度也很慢。
　　“要打过去吗？”
　　“可能不是他的真实号码。”秦越皱着眉回答，一边按下了通话键。

　　周木几个人都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然而正如秦越所说，电话并没有打通，手机里大家都熟悉的“您好，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让一行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周木似乎才缓过神来，小声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秦越哼笑了一声，表情有些凉，“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去问问小区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肯定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老头老太太？”这回发问的是黎疏，他的表情难得有些困惑。
　　他和秦越的想法是一样的，因为房东租给他们这栋“凶楼”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不会用空号糊弄人。也就是说，他肯定是知道这座楼的情况的，但他作为杀人凶手，肯定是第一个被报复的对象，不但没有早早躲远，反而骗租客租房——要么他受到限制走不了，要么他胆大包天。但是不管哪种理由，他都绝对还在这个小区里——更何况副本从来不会无解。

　　黎疏本来也是想问小区居民有没有注意过这个男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秦越要加上“老头老太太”的限定词。
　　“怎么，想不明白？”秦越揽住黎疏的肩膀，冲他一眨眼睛，“小哥哥可能不知道，这些整天吃饱了没事干逗鸟遛狗的小老头小老太有多厉害，那观察力，啧啧，小区里多只猫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