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三十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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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晃到了流魂街，从大门出来一路朝前走，却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那里。
空鹤，岩鹫，你们还好吗？
请原谅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来看你们。
我不想忘记海燕，死都不想忘记他。可是，如果不忘记他，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走过余下的生命。
正是因为得到过，才会那么伤心。
如果从一开始就什么知觉和感情都没有，我们就不会活的那么辛苦。
会碰到露琪亚，并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
她跟我一样，迈不开去往那里的步子。
“露琪亚。”
她回头，双眼空洞无神。
“我跟你，现在只需要去一个地方。”
我随便挑了间酒肆。
看着满满摆了一桌的酒瓶子，我笑着对她说：
“酒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喝了几瓶，不过等我走出酒肆的时候，自己还清醒的不得了。
我把她送回十三番队，然后无比准确的找到了回六番队的路。
“哟，白哉，你今天不回家吗？”我看着独自站在庭院里的白哉，同往常一般跟他打招呼。
“你去喝酒了？”
“是啊。”
“跟露琪亚？”
我笑了：“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是跟露琪亚。”
“青陌，你有没有怪过露琪亚？”
“怪？我不知道。这应该不能算是她的错。况且我想，海燕一定是不会怪她的。”
“可她怪自己。”
“那你就好好开导开导她啊，白哉，那是你妹妹。”
“那你自己呢？”
“我？我不要紧，我还有酒。”
说着，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酒来继续喝。
一醉方休，如果真的能一醉方休，那就好了。
白哉从不喝酒，即使是在最难过的时候也绝不喝酒。就算清醒着很痛苦，他也从不会逃避面对。醉过之后，那些痛苦并也不会消失。
看着自己如何被一刀刀刻得血肉模糊，这是怎样的勇气啊。
那也只有朽木白哉才做得到。
我再没有去十三番队，只是成天待在六番队里抱着酒瓶子打发时间。
偶尔，也会在大半夜跑到修炼场去疯一下。我不知道自己在发泄的到底是什么。
世界依旧在它的轨道下运行。
今天是六番队的席官挑战赛。
我竟然也莫名其妙的走了上去，直到站在那里时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没办法，我在心中苦笑了一番。
还是没有办法去忘记。
一幕幕的情景闪过脑海，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墨揽。
我一直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席官，历年来都没有升迁。我知道这其实都是白哉的意思，他甚至一次都没让我去过现世。
依着往常我也一定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安排。
从来没有觉得有哪里是对不起自己的姓氏，它已经够光辉的了，不需要我去添砖加瓦，也自然会有人争先恐后。
其实我们家，真正有才能的只有姑姑一个人。
天赋的灵力，强势的作风。当仁不让的是我们四枫院家的家主。
所以她前脚一走，后脚家里便狼烟四起。
算了，我想这些做什么？
我定了定神，打叠起精神应付眼前的这个家伙。
下面看好戏的众人不免交头接耳。
我把目光投向白哉，他的眼睛里沉静似水。
我朝他莞尔一笑。
皓月千里，我站在极其安静的队舍里，看着空旷无人的庭院，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
这算什么？是悔悟，是弥补，亦或只是徒劳？
等到我真正明白了一切之后，却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这天地间似乎本就没有我的位置，即使我现在想去摆正，是否也早已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你在后悔吗，青陌。”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现在想想，我的人生的确有够失败的，连自己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何为对何为错？其实这一切都无所谓，我又何必去计较，因为我的人生早已错得一塌糊涂，我又为何要去在乎这一次？”
即使我现在做得再多，也已经没用了不是吗？
“并不是这样的青陌，你的人生还足够长，不是改变不了。”
“可是白哉，难道你没有试过吗？可结果呢？最后结果怎么样？”
“我是我，你是你，青陌。至少，你还会不甘心不是吗？如果你真是如你所想的那般，为何不放弃地再彻底一点？因为你根本放不下。”
“……白哉……”我望着他，他的眼神似乎一如平常，可我却读出了隐隐的不忍，“你……希望我如此吗？”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难过了。无论你做什么。如果你觉得你这样会好过一些的话，那就去做吧。”
白哉，我们如何可以不悲伤？只因我们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的知觉和情感，无法抛却。
头好痛，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酒？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醉呢？
摇摇晃晃的天空，被夕阳染上了橙红的色彩。明明是很温暖颜色，却让我想起了淋漓的鲜血。
我讨厌黄昏，很讨厌。
只有夜色下的星空，才可以让我觉得安心。
那么冰凉，那么遥远。因为知道那是无法靠近的距离，所以才会安心。
我侧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六番队的屋顶上静待黑夜的到来。
以前姑姑总是在黄昏时分回到家里，掏出一堆各种各样的零食，然后指着每一样告诉我，她是怎么怎么“打劫”来的。
啊，按姑姑的话说，那是她堂堂正正从白哉那里“赢”来的战利品。
偶尔我也会同情白哉一下。
最近，我总是很容易就想起以往的一些事，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真的是我自己的吗？
我不是，都忘记了吗？
关于姑姑的，母亲的，海燕的，还有，他的。全部全部，一时间都纷至沓来，让我手足无措。
我费力地做起身，天空剧烈的摇晃着，我错觉它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掉下来了。
那不断往下坠的，是我们还是天空？
“青陌。”白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还没到训练的时候吧白哉？”真是的，这个家伙连一天都不让我喘息，每天每天都是地狱式的训练，我被折磨的都快不成人形了。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面容憔悴形销骨立的人是我吗？
该死的朽木白哉！！！
“今天不训练。”
“啊？！！！”我惊讶地回过头去，“白哉你说什么？”
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更让我惊悚的消息还在后面。
“我们回去吃饭吧，露琪亚也要回来。”
我嘴巴一张一合的活像条金鱼，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白哉他今天是怎么了？不仅不要我训练居然还主动请我吃饭？他该不会是生病发烧了吧？
“我很正常，你的听力也没有出问题。”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替我说出我想说的话。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
白哉没有告诉我，其实不远处有个人，一直在那里很久很久了。
我很少有和露琪亚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似乎比白哉还少回家。我以前嘲笑白哉说，富丽堂皇的朽木家，还比不上十三番队简陋的宿舍。说完后才惊觉，其实自己也和露琪亚一样。不管多晚，我都宁愿回六番队，即使是朽木家，也极少留宿。
这里，也有着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能给自己任何一个想起它们的理由。
“青陌。”饭桌上，露琪亚照旧有礼有节地和我打招呼。
面对她，我总有些无措。
以前和绯真在一起时，虽然只是赏赏花喝喝茶，闲聊些有的没有，但也会觉得时光飞快。
甚至，我还会跟她说说白哉以前的那些事情。
花如旧，人空瘦。梦枕惊回，犹自思君语。往事而今堪重省，才知当年，几多欢笑，几多悲辛，皆是水月镜花梦一场。
饭后，白哉回他的书房去处理些朽木家的事。露琪亚有些坐立不安了两分钟后，也欲起身告辞。
喂，我说有你们这么待客的吗？是要把我一个人给晾在这里晒月光么？
“等一下露琪亚，去个地方如何？”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去……哪里？”
“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呢，跟我来就知道了。”
我熟门熟路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走廊和庭院。这里，曾经是如同家一般熟悉和喜爱的地方。
也只能说，当时的自己太天真，不怨天，不尤人。
真正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从来不会说他们有多热爱这里。
“到了。”
“这里……不是朽木家的……”露琪亚瞠目结舌。
“没错，酒窖。”我不理会露琪亚的神情，径直走了进去。
“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是因为上次跟你喝酒的时候觉得你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在护廷十三番队里混，不学会喝酒可是不行的。那可是精髓所在哦。来，今天就帮你练练酒量吧。”我随手拿过一瓶酒，朝露琪亚飞过去。
她有些不稳的接住，然后盯着那酒瓶子好一会儿，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揭开口子咕噜咕噜地往下喝。
我就知道，喝过一次酒的人，都无法再次抗拒它的诱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可是即使如此，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排解情愁。
劝君莫作独醒人，今朝有酒今朝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三十二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