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墨锦》月泠

30、第 三十 章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在晚上睡着过了。
　　当我踩着一地破碎的月光来到这个自己平日里万分不情愿来的修炼场时，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挥刀，砍下，再挥刀，再砍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周围的空气砍去，身体里好像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源不断。
　　淋漓的汗水从脸颊滑落，紧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微微发疼。可我像是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即使理智一片清明，可我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却还是在叫嚣着疯狂着，控制着我的每一个部位，甚至是每一个关节每一根毛发。
　　“青陌你疯了吗，快停下！”
　　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青陌！青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青陌！！！”
　　咣当！
　　墨揽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渗出斑斑的鲜血。
　　那是，我的鲜血。
　　“你到底在干什么？！”
　　白哉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可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担忧和心疼。
　　“没什么，睡不着。”我虚弱的朝他笑笑，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撑，我都怀疑下一刻自己是不是就要倒下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叫人放心？”他帮我捡起地上的墨揽，“青陌，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话铿锵有力，坚定无比。
　　白哉，谢谢你。
　　可是我，却无法相信。
　　“如果是你，你能原谅自己吗？”
　　“我不会。但是青陌，你是不一样的。你应该被原谅。”
　　“这么说，我还是做错了，对吗？”
　　我们生来就是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身为四大贵族之一的我们，天生就有着比一般人要强大卓越的灵力，所以理所当然的要比任何人都出色，也理所当然的要背负更多的责任。
　　我并不是不知道。

　　“青陌，虽然我以前没有说过，但我一直希望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人生。”白哉直视我的双眼，毫无顾忌的把情绪倾泻而出，“过那种不一样的人生，就像，你姑姑那样。”
　　就像姑姑……那样吗……
　　我怎么做的到，白哉？她是四枫院夜一啊。
　　“青陌你没有做错，你只是不想要和四枫院家的其他人一样罢了。”
　　“白哉……”我的声音已经哽咽。
　　自己这是怎么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勇敢坚强的人，可也决不是一个会轻易流眼泪的人。
　　“不要难过青陌，不要难过。”他的声音是我许久没有听过的温柔，却饱含着深深的悲伤和无奈。
　　白哉，你也和我一样，用自己都不相信的拙劣言语来安慰别人。
　　可是，我们除此之外，已再无办法。

　　最近的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迟迟未下的雨，似乎只是在等待着一个倾盆而下的理由。
　　莫名的，我讨厌起了这样沉闷的天气。
　　入夜，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酒。
　　白哉最近不知是怎么了，忽然从朽木家给我搬了几十瓶酒，把我吓的够呛。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没有星光的夜晚，唯一可以做伴的大概就只有酒了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胡说，我才没有忧呢，我只不过是有点想喝酒罢了。
　　虽然不知道白哉为什么会如此毫无怨尤的把自家的酒贡献出来，不过既然他难得这么做一回，我怎么好意思辜负他呢？
　　说不定他是想积德了。

　　雨，终于肆无忌惮的倾泻而下，像是要冲刷掉天地间的一切般，气势逼人。
　　我想知道，是否所有的悲伤从此都可以被荡涤的一干二净？我抑制不住那股想冲进雨里的冲动。远处的雷鸣却轰然而至，就如同落在我身上般重重的打在大地上。
　　我忽然，心跳得厉害。
　　手止不住的颤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四……四枫院小姐！”
　　雷声伴着来人的脚步声，一下子惊落了我手中的酒瓶。
　　“你说……什么？”
　　忽然间，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十三番队的。
　　“四枫院小姐，你不能进去。现在各位队长……”
　　“让开。”
　　“可是四枫院小姐……”
　　“我叫你让开你有没有听到！！！”
　　我觉得我快要发疯了，不不，是这个世界要疯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
　　我要亲眼证实，你们全部都在骗我！

　　“青陌……先回去。”白哉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
　　“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你……等会儿再让你见他……”我没有注意到白哉有些急促的语气，我只是死死的盯着那扇门，我只知道我要进去，无论如何要进去！
　　……
　　“青陌……”白哉几乎是要请求我离开，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他的声音，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青陌你会受不了的。”
　　“我要进去，白哉你让我进去！！！”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这句话，我以为我已经无法言语了。
　　白哉叹息，然后拉住我的手说：“我带你进去。”

　　我生命中仅剩的那一抹阳光，就此消散。
　　那个如夏阳般耀眼的男子，现在静静的躺在我面前。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骗人的！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
　　志波海燕，你怎么会死？你怎么可以死？！
　　“海燕————”
　　我一下子挣脱被白哉紧握着的手，拼命的摇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海燕，海燕，你醒醒，你起来，你起来啊——”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死了？！我不要，我不要相信！
　　“海燕，你没有死对不对，你没有死！没有没有！！海燕————”

　　“你就是青陌啊，好可爱。我是海燕哦，你要叫我海燕哥哥，知道吗？”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露着牙齿笑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白痴，相反的，很温暖。
　　“青陌青陌，你想不想来我家看烟火啊？”
　　其实你不用那么一副献宝的样子，我一直都很想来，在那些年里疯狂的想来。
　　“岩鹫你这么皮糙肉厚的让青陌欺负一下怎么了？”
　　喂，你这样对待自家弟弟真的不要紧吗？虽然他是皮糙肉厚没错，可你就不怕他幼小的心灵从此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然后变成一个问题儿童么？
　　“青陌你啊，怎么老是这么任性呢，真拿你没办法。”
　　海燕，其实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任性的对象了。
　　“哇！青陌，你居然瞥我！！！啊啊啊，我好伤心啊都！青陌她越来越像白哉那个小子了怎么办啊啊啊？！”
　　我跟白哉一直都很像的。还有，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成天忍受你那副崩坏的样子的。
　　“青陌你还有我啊，海燕哥哥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白痴啊你，身后居然还光芒万丈的？！这是谁配的背景？！
　　不过海燕，你真的一直都在我身边，你让我如何想象，那些如果没有了你的日子？
　　“青陌，你一定要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幸福。”

　　从此，不会再有人拍着我的头随随便便弄乱我的头发，也不会再有人动不动就敢狠狠敲一下我的脑袋。不会有人任我胡作非为欺压良善甚至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也不会有人被我揪着头发一边喊疼还一边傻笑。
　　那个总是在我最需要最难过时候出现的男子，豪爽的陪我喝酒陪我难过，也会温柔的擦去我的眼泪告诉我我至少还有他。
　　或者总是跟自家弟妹一起耍宝搞笑成天闹得人牙疼，却意外的那么可靠那么安心让人可以抱着他大哭。
　　志波海燕，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你。
　　从此，我将一个人穿越那漫漫寒冬，即使走过了蛮荒的冰原也再闻不到阳光的味道。
　　我的世界，失去了全部的温暖和光明。

　　“啊————”我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身体里的每一个骨节都仿佛被生生撕裂般的疼痛。窗外的电闪雷鸣隆隆作响，应和着这世上最绝望的哭喊。
　　从此这个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青陌，青陌……”
　　白哉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又如同被那窗外的雨淋地湿透般，带着深深的哀鸣，穿过我的身体，消失无踪。
　　“呐，白哉，为什么海燕要丢下我一个人，他不是说他永远会在我身边的，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
　　志波海燕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数的吗？
　　你们所有的人都说不会离开我，不会让我一个人，可为什么到头来你们全都一个个的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你们都把我一个人丢下，为什么为什么啊——？！！”
　　“青陌……”
　　我的眼前一片空白，然后，是漫天殷红的花瓣，一如多年前那寥落的红梅，还有白哉既忧伤又无奈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呜呜，我真的不想把你写死的海燕！！！（是久保先把你画死的！）
啊——我为什么要写这个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写的都要吐血了，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的啊啊啊！！！海燕啊，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光辉形象，您老请多担待啊！我一定会早晚三炷香的祭拜你的，你不要来找我啊啊啊——（要找就找久保去！！！）
我真是写得头发都快掉光光了，各位你们一定要手下留情啊啊啊！我要泪奔去了！
但愿我写的还没那么狗血吧……
其实下章的内容估计会更狗血的……
啊——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活了啊——
海燕对青陌来说是她最初就认识的人。她很少有在乎的人，可是一旦在乎了就会异常的执着。海燕一直是她的阳光她的温暖，她深深的依恋着又抗拒着。如兄长般的喜欢着他又有点小小的羡慕和嫉妒。
所以她那么喜欢欺负岩鹫也是潜意识里认为他命太好有这么个哥哥，不过为什么她就单单欺负岩鹫捏？那是因为空鹤看起来明显就不是个好捏的柿子……（这孩子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恃强凌弱……）
喂，这还不是你设定的！！！
乖~乖~（顺毛中……）你不知道我这是用心良苦啊，这年头当废材好啊，当废材就不会被最终大BOSS给看中，就算你有主角保护条例在身但也要好一阵折腾不是？就算小命不会不保但你好歹也会受个重伤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不是？万一我一不小心悲剧情结爆发一下把你一写就写死了，那这文要怎么办？
所以啊青陌，你要懂得感激，这年头做作者容易么？
我爬回来还是想说两句……
也看过很多同人文，里面的海燕最终是被善良的作者大人们给拯救了。或许这也是一种结局，可是大约我真的是很热爱悲剧吧，觉得悲剧更震撼人心，所谓破碎无望的美。其实我觉得这是种极致。
海燕是我很喜欢的角色，对于久保的处理我也无甚多大异议（唯一怨念就是在154里看到海燕后觉得久保你这厮做人太不厚道了居然让海燕死都死不安宁！！！而已……），其实久保很多细节上的处理很入我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让青陌去“救海燕”。说真的，我家女主也不是这块料，我个人比较推崇人渣和废材……所以海燕你就跟着原著剧情一起安息吧……
这样，海燕才会永远留在我们心中啊……
久保……我对你……恨得牙痒痒……其实我不做文艺小青年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