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二十四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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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灵庭里的消息向来传的很快。
加之，日番谷还有松本乱菊这么个副队长。
所以，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朽木家发生的事。
她会很伤心。
这是日番谷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对于青陌和朽木家的关系，那是日番谷所不能理解的。在大多数人看来，青陌和白哉就是一类人。不是别人先这么认为的，而是他们让别人这么认为的。
这个世界上，相爱的人未必相知，甚至极有可能不会相守永远。而那些相知的人，却反倒往往可以相伴终生。
日番谷和青陌，他们对彼此都还算不上了解。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他们都遇到了足以影响一生的人事，可偏偏，没有遇到彼此。
他们各自的过往对对方而言，无疑是一页已经书好的文字，却解读不能。
在润林安生活的日番谷，或许他的烦恼在青陌看来微不足道。如姐姐般存在而又意义特殊的雏森，慈祥和蔼的奶奶，那就是他所珍视的全部。或许，再加上那时还不懂得如何控制力量的迷茫和不安。
而青陌，她的烦恼似乎在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可以烦恼的。她的世界像一谭死水，平静无澜的表面，却吞没她所有一切的情感，就连痛苦、悲伤、寂寞，都统统沉入无底的湖中，无声无息。
至于力量，那无异于会把她推入暗无天日的绝望深渊，让她痛恨无比。
只是青陌一直都没有意识到，或者是她不愿意去明白，其实自己是个多害怕孤单的人。她以为她已经学会了足以应付这漫长一生所必须的一切，可以冷漠麻木无动于衷，可以毫不在乎一无所求。
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然后熬过一个又一个的白昼和黑夜。
她的生活，毫无承重。
日番谷在心中不知道想了多少，而手中的笔却一直没有停下。他有时自暴自弃地想：他这个队长就是被自己的副队长压榨劳动力了。
想起这里，他就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乱菊，你要是再这么不好好工作非法使用童工的话，会害得日番谷永远都长不高的哟。”少女一脸悲痛哀婉地看着奋笔疾书的他，眼角却满是笑意地说着。而沙发上某个正在挺尸的令人发指的罪魁祸首只是随意地转了个身然后继续睡她的觉，嘴里嘟囔着：
“反正这些年队长也没怎么长过。”
日番谷只能觉得，自己在她们两个的连番打击之下，已经把修身养性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至于那些对他年纪轻轻就处事沉稳而敬佩万分自叹弗如的前辈们，完全就不知道他是在忍受了怎样非人的折腾之后才养成的。
当然，这么说还是稍稍夸张了一点。
“啊啊，日番谷都不生气，好无聊。”少女随意地拢了拢自己并不凌乱的头发，失望的朝他撇撇嘴。
青陌几乎每周都至少来他这里报道一次。每当这时他都极其悲愤郁闷的发现，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主人被她们无视排挤的干净彻底。
然而就在他几欲掀桌暴走之时，青陌却好像能够探测到他的情绪似的，立马赔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日番谷很少有见她有笑得明媚纯粹，甚至光芒耀眼的时候，于是往往莫名其妙的就败下阵来，只能事后万分懊恼地跟自己计较。
在日番谷刚认识青陌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安静冷漠疏离的人。那个喜欢偷懒睡觉看星空的少女，并没有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他所听到的种种传言。
在日番谷的视线之外，青陌的行事作风的确符合世人对她的一贯评价：任性、无礼、霸道、恶劣。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就是在成为世人期待中的四枫院青陌。
如果要说日番谷和青陌之间的缘分的话，那就是日番谷比其他人都更早的遇到了那个在屋顶上整夜整夜看星空的少女。
不过，青陌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过他这里了。
这么想着的日番谷，在工作了一个上午后，第一次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投向了那扇一直开着的窗户，青陌总是喜欢从那里进来。
他并没有意识到，青陌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会因为她的缺失而感到失落和怅惘。
“日番谷队长。”
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出现。
日番谷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横冲直撞还一脸阳光灿烂的男子。
“志波副队长，你好像忘了要通报。”
“这种小事不必在意。”海燕随意挥了挥手，像是在自己队里一样，大大咧咧地走到这位年轻的队长面前：
“日番谷队长最近见过青陌吗？”
这个像风一样无拘无束的男子，是少数会被四枫院青陌认可为“朋友”一般的存在。这也是日番谷所不知道的有关青陌的过去。
贵族，尤其是朽木和四枫院这样的大贵族，在一般人眼里，都是过着清规戒律又高不可攀的生活。
“没有。”日番谷回答道，然后内心闪过一丝的不甘。
“我还以为她至少会到你这里来呢。”海燕挠挠头，颇有些苦恼。要是刚才就无论如何都把她叫住就好了。
青陌对万事都很冷淡，不过对白哉却是例外。
海燕对青陌的感情就简单得多。青陌就像他的一个小妹妹，有些任性，让人头疼，却也惹人疼惜宠爱。
“她最近一直都没有来过。”日番谷用平淡的口气述说着这一平淡的事实，手中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加快。
他的副队长又失踪了一个上午，估计今天还得他一个人处理完所有的文件。
“这个丫头，”海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怎么总是这样。”
海燕刚认识青陌的时候，她不过就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喜欢挂在他身上颐指气使，要东要西。而海燕也是好脾气的任她胡作非为，每每把岩鹫气得哇哇直叫。
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无法不对青陌偏心宠爱。
或许，海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女孩将来的寂寞悲伤吧。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海燕就一直是青陌生命里的一缕阳光，照进她层层冰封的心中。
海燕不知道青陌是怎么走过那暗淡无光的几十年岁月。在见不到她的那些年里，海燕总是这么安慰自己：至少还有白哉在。
其实青陌一直都不知道，改变的又岂止是白哉一个人而已。
直到再见时，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问起关于夜一的事。就好像，曾经那么强烈鲜活地活在她生命中的一个人，被她如掸掉身上的灰尘一般，轻轻易易地忘掉了。
而她似乎还是曾经的那个四枫院青陌，没心没肺。
当初，海燕并不知道她会变得如此，否则他就是闯也要闯进去。
她把世界关在门外，也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
“夜一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海燕喃喃自语了一句：“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
这一次，至少不要让她一个人了。
海燕这么想着，然后便告辞继续去找青陌了。
虽然海燕知道自己不是能改变她的那个人，但至少在那个人去到她身边之前，自已可以如兄长般地好好守护她。
被一个人独自丢在四枫院家那样的地方几十年，夜一当初，也真是残忍。
海燕如是想。
明明是最不想让她卷入危险，甚至为此连浦原都没让她见的夜一，如果看到今天的青陌，会不会觉得宁可把她带走的好？
事到如今，哪有什么如果？海燕觉得，始终还是不能怪夜一的。
夜一只是想让青陌走一条不一样的路罢了。
日番谷看着再度沉寂下来的办公室，心里忽然空荡荡的难受。
那个笨蛋！
在他还没有考虑好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先行动了起来。
直到他走到阳光下，日番谷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
平时总是青陌来找他的时候多，赖在他的办公室里跟松本一道堂而皇之的偷懒外加惹他暴怒，然后每每还要敲他一顿饭。
日番谷只知道她是个喜欢待着不动懒得无可救要的笨蛋。如果她既不来找他，又不去十三番队，那还能去哪里？
想到这里他才蓦然发现，原来青陌是多么孤独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二十四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