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零年少时》青竹linn

12、第 12 章

　　脸上的青春痘跟爆炸了一样的黄毛青年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你……你别乱来，打……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福伯站在门口冷冷瞅着他们说：“后院有水，把这里擦干净，然后跪半个小时就可以滚了。”
　　几个混混举着手里钢管，虚张声势地伸在胸前，实际上谁都不敢动手。刚刚的雷霆一击吓到他们了，不是一个等级的啊。
　　送人头的事情，他们哪敢做呢？他们既想着服软，又有点拉不下脸。擦地也算了，跪半个小时的话他们还怎么混啊？
　　一时之间，在这寂静的小镇深夜，除了众人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了。
　　这时别墅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之所以能让所有人都听见是因为现场特别安静，落针可闻。
　　灯光把里面的人影慢慢拉长，是那个他们打听到的清瘦少年。
　　深夜中林玄微一双点漆般乌黑的眼中冷幽幽地泛着光，像是氤氲了的月色，叫人看不清晰。他走到门口，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众人，仿佛在看一群死人，眉角微微一挑：“打扰我睡觉的人，都该死。怎么福伯觉得他们跪一跪，就够了吗？”
　　福伯低了头，轻声说道：“老爷……”
　　林玄微偏头看了他一眼，春风和煦似地一笑，福伯却感觉好像尖刀划过了皮肤。
　　他马上改口：“少爷，中国是法制社会。”
　　林玄微半晌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有个小混混暗暗吞了吞口水，结果在寂静中特别明显。林玄微扫了他一眼，他就没出息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玄微懒洋洋地开口道：“也对。一人一条手臂，然后赶出去吧。跪就不必了，我嫌他们脏了我的地。”
　　说完不再看众人，转身又慢悠悠地走了。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身影一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大家就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少年邪得很，比眼前这个老者给他们的压力还大。
　　但众混混的这口气还没松完，福伯的身形就如鬼魅般地动了。
　　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响，包括地上躺尸的两人，人人都断了一条手臂。
　　因为速度太快，下手又十分干脆利落，众人居然第一时间都没感觉到疼。等疼痛感上来时又因为太疼而喊不出声了。登时汗出如浆，很快就把穿着的衣服都打湿了。
　　“滚。”随着福伯话音落下，院子口的洋门缓缓打开。
　　众混混咬着牙，用尚好的手拖起地上昏着的两人赶快离开了这个罗刹鬼地，有几个大着胆子捡掉落在地的钢管，见老人没有管，就赶快捡起走了。没办法，他们并不是什么大帮派，对一群穷混混来说，钢管也不是便宜东西啊。
　　真见了鬼了，这就不是人能来的地方，一老一小都太邪性了。虽然那个小的没动手，但给大家的压迫感比那老头还强多了。
　　福伯在他们走后从地下室的杂物间里找出拖把和水桶，接了水，仔仔细细地把门口的地面拖了一遍。看他现在这幅弯腰打扫卫生的模样，怎么都不可能跟面不改色掰断别人手臂的狠人联系起来。
　　这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子啊！
　　一直到离开了别墅起码有一百米的距离，众混混才忍不住哀嚎出声，大半夜的特别渗人。
　　太他妈疼了！手不知道是不是废了！他们跌跌撞撞地朝镇上乡镇医院的急诊室冲去。
　　那两个被一核桃打晕的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疼得背过气去，但照了B超没伤到内脏。
　　只是一群人的胳膊都断了，断得还特别整整齐齐。镇上急诊外科的医生不当人子，说什么他们真是一群好兄弟，断手都断得一模一样，干脆利落，接骨特别好接。
　　听听，人言否？！
　　急诊科的医生见多了□□火拼然后过来包扎、缝针、接骨的小混混，早就见怪不怪了，连多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现在社会上乱的很，打打杀杀的太常见了。
　　一夜之间，整个崇明岛的地下社会都传开了，聚龙镇别墅里新来的人，不好惹，是条强龙。他们这群地头蛇，还是跟人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但事情偏偏不完全如他们的意。我不去惹人，人还要来惹我。
　　镇里的警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来找他们的茬！有没有搞错，他们才是被打、被欺负的那个！小混混没人权啊？！
　　深夜发生在别墅里的事情，在□□里传言甚广，但普通的老百姓居然都没听到风声。很显然，黑白两道都有人下了封口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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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村里要造水泥路了，而且还要在西边造一条桥，听说都是林家别墅的主人捐的钱，一共得要二十几万呢！
　　好家伙，这财大气粗的！在这个万元户都是稀罕货的年代，居然有人眼睛都不眨地捐了二十几万！虽然钱不是他们的，但他们也心疼啊，修什么路、造什么桥啊，直接捐给他们多好。
　　杨中华最近都不跑远路去接活了，就在丈母娘村里干修路修桥的活，每天早上出发，中午就在丈母娘家午休。
　　杨中华所在的大丰村跟他一起过来这里干活的还有两个人，都是他工地上的同事。泥瓦匠的活，无论大工还是小工，都不轻松。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丰村里渐渐有了个传言。杨家的小媳妇通过娘家人在镇上找了份打扫卫生的活，每天就干三个小时一个月能拿三四百。
　　好家伙！这也太令人羡慕了！怪不得最近看着陆水菊一下地就推着自行车往外骑呢，这是要发财了啊。有个好娘家真是好，娶妻当如此，可以帮衬帮衬自家。
　　杨大嫂得了风声后，自然也是上门探听了好几次。但吴水菊两口子都是口风比较紧的人，只说了在林家别墅里帮工，完全没有提工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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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号，陆英受邀跟林玄微一起坐着他们家的私家车，前往城桥镇的一中。
　　高一新生要提前入校进行军训，每年如此。
　　昨天已经报道分班了，学子一入学，就按中考成绩给大家划了档分了班，他们俩都被分进了高一（1）班，是快班。
　　本来按要求是要全寄宿的，但林玄微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做成了走读。陆英因为可以搭他的顺风车，便也顺势由林玄微一起办了走读。
　　对陆英来说办走读可以省下一笔住宿费和伙食费。
　　开车从他们村到高中，只要20分钟，时间倒也不算久。
　　在给林家别墅打扫卫生的日子里，有一天，黄琴竟然往家里带回了一大包衣服。说这些都是林玄微小了穿不上的，他们要扔，她看着实在可惜，就拿回来了，让陆英穿。
　　从夏天到冬天，应有尽有，估计陆英穿个三年不成问题。只是这些衣服明显带着林玄微的风格，都是外国时髦的款式，跟这个时代的普通学生穿着格格不入。
　　但陆英对衣着是没有要求的，别说是这么时髦精致的款式了，便是最廉价的运动服他也能穿到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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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玄微和陆英虽然坐着车上学，但为了低调，在离学校还有两三百米的路口就提前下车了，然后并肩一路走过去。
　　“咦，那人怎么看着像陆英啊。”
　　坐在街边的茶馆里喝着茶，挑染了几缕黄毛的小青年嘴里叼着根烟，喃喃了一句，眯着眼睛看着从劳斯莱斯幻影里走下来的人。
　　这小青年长得倒是很英俊，剑眉星目的，身高亦起码有一米八，只是浑身都透着股痞气，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
　　他旁边的跟班闻言也看了一眼：“靠！劳斯莱斯！这两人是从劳斯莱斯上下来的吧！我们岛上什么时候有这种极品车了？我刚在电影里看过这个车，老牛了，英国女王也坐这个车。”
　　他们俩混混一个叫陈柳彦一个叫鲁磊，都是今年刚初中毕业，跟陆英上的是同一个镇的初中。因为读书的时候就混着，所以一毕业自然而然地入了帮派当了正式的□□。
　　这个年代的治安不怎么好，小镇更是乱。
　　学校门口等着机会打劫学生的小混混比比皆是，更夸张的时候两帮人马拿着钢管互锤的情景都有，曾有一阵子甚至还需要警察局派人来校门口巡逻。
　　陈柳彦就是在这种环境中滋生了当大哥的想法的，满脑子的江湖义气和大哥梦。
　　看了电视剧《海市滩》之后，他特别崇拜许文强，以他为目标。因此他一点也不觉得当混混丢脸，相反，他觉得自己很酷。
　　最近他们俩被派出来收保护费，已经在这家茶馆坐了一周了。有他们这种打扮、这种气质的人坐着，根本没有人敢进来喝茶。而报警呢，也没用，他们只是坐着喝茶，又没干别的，也没不付茶钱，咋滴，警察还能乱抓人？
　　所以今天，茶馆老板终于服软了，给他们奉上了钱，这是他们在这里喝的最后一杯茶了。
　　明天起，茶馆自然可以正常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