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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离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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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渐稀,叫来者透雾现出了形貌。
正是清君和鬼王两位大妖皇。
韩消雨朝五楼望了一眼,微微颔首,段书恒也是绅士地鞠躬回应。
“清君哥哥!”长孙无忆最是激动,收回离吉便飞身扑来抱住韩消雨,又跟个在外边受了天大委屈,回娘家看见老妈的宝贝女儿似的,也不在乎场合了,叫眼泪大把大把地往外掉,嘴里还不忘大喊,“清君哥哥!你徒弟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沈末荼等人下落到舞台上,立在明峰身后。他们内心表示很无语,但都默契地站得远远的,观看长孙无忆夸张而真实的“表演”。
两人的身高和体型基本相差不大,若真要较起真来还是韩消雨略高一些,他仅是稍稍抬头鼻尖便能触碰到长孙无忆额头。
韩消雨在面具下轻笑,伸手抱住长孙无忆,并轻拍他这位干弟弟的后背,嘴贴着他的耳朵安抚道:“好啦好啦,没什么的。”
在后边干等许久的鬼王大人瞅见这一幕,不知其中原理,以为韩消雨是要给长孙无忆的脸来个深情热吻,当即妒火中烧,伸手便拎起韩消雨衣领,强迫二人分开又顺势将韩消雨搂入怀中,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夫人这是做甚?”
“夫人?!你,你个老东西居然唤他唤作夫人?!”长孙无忆脑瓜子嗡嗡作响,连退数步而不自知,幸亏有人伸手护住他的腰让他停下,才没叫他被那些昏迷的家伙绊倒。
他以为是明峰帮的忙,厌恶地将那手臂推开,嘴里骂骂咧咧:“滚开!我不需要你帮助!”
但对方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仍将手环在他腰上,气得他一记回旋转身准备以手肘重击对方腹部,谁料对方不是明峰,而是段书恒,轻而易举给他擒住了。
长孙无忆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见他笑眯眯的,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手又欲渐下摸,长孙无忆也不顾他是什么仙帝了,羞红着脸便破口大骂道:“你,你个老流氓,竟然敢偷吃我豆腐!不要脸!”
要说起来也是段书恒的不是,谁叫他两个月前,在紫烟城边陲的晚会上趁着长孙无忆酒醉,靠着自己的容貌把长孙无忆蛊惑进了床窝,又和长孙无忆玩了十分恶趣味的运动游戏,害得长孙无忆卧床几日才回复体力得以逃脱。
段书恒取下面具,在长孙无忆耳边轻吹一口气,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玫瑰,如果还想和我玩游戏的话,我可以在地下室等你的哟。”
羞耻的记忆被强制唤醒,长孙无忆红着脸将其推开,正要争辩,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他们头顶飞过,直直地撞进墙壁里,击出一个大洞。
紧接着周围温度骤降,二人直冒冷汗,扭头便看见韩消雨左手汇聚冰晶,寒冰妖气四溢,而鬼王那家伙也因为刚刚的举动,被活生生的封在了冰山中。
“什么游戏,要去地下室玩啊?”他摆手朝他们洒下手中的冰晶,落地的冰晶爆发出寒气,凝结成尖锐的冰刃将他们二人包围,“又是什么游戏,能让你们散发出这么诱人的欲望情绪,我可真是好奇呢。”
长孙无忆被韩消雨问得羞愧难当,恨不得马上打开空间漩涡逃离现场。
反是段书恒一脸堆笑,“我们二人之事,应当不归你来管吧。”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韩消雨的权威。
夹在中间的长孙无忆大气不敢出,生怕大妖皇实力的韩消雨和仙帝实力的段书恒真的动起手来——如果说长孙无忆和明峰这两准大妖皇的战斗摧毁了这戏凤楼,那么他们两个的战斗岂不是要把方圆五十里土地夷为平地?!
长孙无忆实在不敢再细想下去,赶忙挣脱段书恒冲韩消雨飞去,“清君哥哥,你怎么有空来紫烟城啊。”
韩消雨自然没有傻到在段书恒这位紫烟城主面前自爆来由,便瞥明峰等人一眼,又将目光洒在长孙无忆身上,“还不是为了给某些人收拾烂摊子。”
他来时就听红眼寒鸦把明峰他们在紫烟城做的事讲了个透彻,可他也清楚当下不宜责备他们,免得被人族的人抓住了把柄。
长孙无忆也曾是跟了韩消雨百来年的人了,当即明了他的意思,牵起他的手撒娇道:“清君哥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还不是怪那些人,搞这么一出侮辱你的戏幕,不然我也不会刻意应聘做他们的琴师,弹这么不入流的曲子了。”
要说场内想将他们两个分开的,定是五位有余。
特别是冰山中的鬼王大人,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外放妖力震碎冰山让自己出来。
韩消雨瞥了眼破冰而出的鬼王,转头看向破败不堪的戏凤楼,便又扶了扶发夹,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段书恒一众,“今日紫烟城怎么好像花开不顺啊,什么野路子都能撑起排场来了?”
专注于打量韩消雨的段书恒注意到面具下的微动,不由得顺势瞧去,看清了跟在韩消雨身边的鬼王,瞳孔收缩一阵略显惊讶,但又瞧见那戏凤楼的惨状,便很快恢复过来。
“咳咳,清君大人所言极是,紫烟城近来天气多变自然花开不顺,杂草易生,我等自然会好好打理。说来今日之事也是我们紫烟城的不是,就不劳清君阁下出手了,一切算在我段某身上足矣。”段书恒也明了,自己若真和他打起来,最多打个三七开,清君七,自己三。再者“三诡”、长孙无忆和鬼王在场,也是增添了许多变数,贸然出手自然不是明智之举。
韩消雨不打算过多干涉这件事,与段书恒寒暄几句便带着众妖离去。
见着韩消雨等人离开,随段书恒而来的秘书何焦道:“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刚刚你们也看见了,两个准大妖皇未尽全力就有如此破坏力,要是惹急了那两个大妖皇,指不定要把紫烟城给掀了。”他虽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打算着或多或少交手几个来回试探试探清君目前的实力。
最近外头风口不紧,时不时冒出的、有关清君的信息里不少都在讨论他身上有足足三成的妖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尽管这个消息多半是假的,可段书恒还是有意尝试,不过碍于刚刚鬼王充满威胁的目光,只得作罢。
“派几个信得过的人暗中跟踪他们,看看他们来这做什么。”段书恒戴回面具道。
何焦会意,拱手作揖答道:“是。”
随即退下,安排了几个人跟了上去。
看着众人离去,段书恒回望戏台,面露难色。
出了戏凤楼,韩消雨一行人骑上牛车便头也不回地往西边赶。
明峰握着缰绳牵引牛车,沈末荼侧坐在牛背上,渡春抚雪和雪莹并肩坐在车前,仅是隔着几件货物的车后头则空出大片位置供韩消雨他们三个落座。
众人默然无言,凤栖宗的人远远地跟在他们后边,尽量保持着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牛车转入市集,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慢慢穿行,时不时还会在一些门店前停留,就由沈末荼和雪莹上前和老板交流,似乎是在采购什么东西,一切看起来都算正常,没什么太大问题。
但很快他们便离开市集,绕进小巷。
凤栖宗的人不敢再往前跟得太紧,怕叫清君等人发现,就偷偷绕道,蹲点包围了小巷的出入口。
他们自以为聪明,可待到太阳的光影被悄然降临的月色渐削成残阳退守西岸的地平线,也没再见韩消雨他们出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冲进巷子里搜索时,巷子里已是空荡荡,唯有一页纸被紫晶玫瑰的花茎钉在墙上,写着歪七竖八的字,具体是什么根本看不清,只是稍微能看懂几个骂人的脏字,也不必看底下鬼画符般的落款名就知道是长孙无忆那家伙。
“该死的,跟丢了。”为首的撕下纸揉成一团,恼火地把花和纸团摔在地上,“撤退,回去跟城主汇报情况!”
众人撤出小巷,还其一片安静。
未过片刻,又有脚步声敲击着巷壁一点点靠近。
声音停于花前,黑暗庇护中的身影探出一只手将花与纸拾起,藏入袖中,再次投入阴影的怀抱。
数十万里开外的紫烟城内城边境——
牛车穿过空间漩涡出来,纵使是韩消雨借了许多妖力给长孙无忆,又让他耗费近小半个时辰构造出这么一个远距离空间传送阵,也几乎是要把长孙无忆榨了个精光。
他躺在车上,一副被生活掏空了身体,生无可恋的样子,“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再使用这种超远距离的空间传送了,真是累死我了。”
“切,你哥都借了这么多妖力给你你就传送到这?”鬼王横坐着背靠车边,手枕着脑袋,脸上满是不屑。
长孙无忆哪肯受这气,回怼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妄图癞蛤蟆吃天鹅肉,不过是区区万峰山狗屁鬼王,我哥一拳一个!”
呃,这个可能是真的办不到啊。韩消雨汗颜。
“要我说,就你这路货色,就是天下男人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和我哥在一起!”
合着我就不能找女人了呗。韩消雨就盘腿坐着,什么也不说。
鬼王翻身坐起,“万峰山不给我管难道还要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管吗?!”
长孙无忆果断连吐数句优美的国粹语言,韩消雨心道一声完了,“你嚣张什么啊!你不就是下身思考不用脑,见谁好看跟谁跑!二米的长腿配半两的脑,是个人听了都想跑!空休蛮力不练脑,活该对象人影你都见不着!......”
他那阵仗,就差握着个竹板敲打,道出一句开场白:“竹板这么一打呀,你双亲都不保啊。”
渡春抚雪实在忍受不了他吧啦吧啦,扯下尾巴上的一小撮毛堵上耳朵。
雪莹也是不耐烦的用手捂住了耳朵。
明峰则默默让耳鳍紧贴脑袋闭上。
沈末荼和韩消雨倒是一脸淡定从容,恍若无物,前者甚至还哼唱歌谣助兴。
就是可怜鬼王的脑回路实在跟不上长孙无忆的骂人节奏,几次找到点组织好语言试图打断都以失败告终,积攒的怒火越来越多,他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你个小屁孩是打算找死吗!”
见他发火,长孙无忆知道自己计谋得逞,一溜烟的缩进韩消雨背后撒娇:“哥,你看他欺负我!我就知道这种家伙连情绪的控制不住,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嘛!”
众人无语,雪莹肩头的红眼寒鸦应景的鸣叫了几声。鬼王更是想大骂长孙无忆,只是韩消雨坐镇,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暴躁,就用唇语讲了几句脏话草草过去。
这边长孙无忆内心狂喜:哈哈哈,让我在哥目前揭穿你的真面目了吧,我看你还有什么机会打我哥的坏主意。
“无忆,给人家道歉。”韩消雨抓住长孙无忆扶在他肩上的手平静且认真道,“你这么说人家,人家想揍你是应该的,换谁都得生气。”
长孙无忆:“???”
不是哥,你怎么帮起外人来了?!
见长孙无忆还在愣神,韩消雨对鬼王点头哈腰,“抱歉,小弟言行不当,是我管教欠佳,还望海涵。”
鬼王虽然还在气头上,可毕竟自己认定的夫人都道歉了,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便权当给狗咬了忍忍过去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罢了。”
长孙无忆以前只觉得自己的清君哥哥有点不可理喻,现在好了,百年不见,变得完全不可理喻了。
他还想发功骂人,韩消雨抓着他的手握紧了几分,叫他吃痛,不敢再言。
夕阳西下,暮色化为云烟卷入茫茫晚夜,红眼寒鸦跳入韩消雨怀中,眯了会儿眼,不多时又被他唤醒,振翅钻进了林子里。
明月携手繁星遁入有着压城之势的厚重云层,蜻蜓不平稳地低飞着,忽静忽动,预示着一场蓄谋已久的大雨将要到来。
果然,才行了没多远,雨便下了,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叶间,打断了池塘的蛙鸣,草地的虫唱。
直觉让鬼王感受到了风中夹杂的萧瑟之意,他觉得这雨来的不巧,可又未查出什么门道。
韩消雨指挥着牛车转进小道,外城不比内城,内城的人集群而居,外城的人则零散分布,几乎每个村寨间都要隔他个几十里才出现,如今雨下得太大,找到村子落脚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暂时走进小道,靠着两旁的参天老树延伸出的,长满黄叶的交错长枝躲避坠落的雨珠。
沿着若有若无的林道行进,渐入深林,繁密的枝叶间露出一座陋庙的疏影。
众人也顾不得太多,一股脑的钻进庙里。
那庙是用来供奉“混沌始祖”的,如今已经被遗弃了,虽然内里有些积灰,房梁上也挂满蛛网,连神像上都四布青苔,但外边还算干净,房顶尚还完好,四壁也不怎么漏风,倒是个不错的能够避雨的地方。
明峰收集了些干柴,又由长孙无忆想办法生起了火。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取暖、烘干衣服。
韩消雨则兀自徘徊在这破庙中,细细观察那些阴影中隐藏的许多他所希望看到的东西:承接了些许水的碎瓷片、错杂的脚印、刀剑留下的划痕、泛有银白的水渍、拖拽留下的血迹等等诸多不合理但又好像没有任何问题的细节。
就好像这里发生过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早已为他所知。
他这边正拾起一片碎瓷片端详,鬼王却走到他身后道:“先过去烘干衣服吧,不然穿在身上会很难受的。”
“嗯。”韩消雨没有再说什么,原封不动的把碎瓦放回原处,起身正好瞥见神像底下被染红的青苔,转身与鬼王对上眼,两人目光交汇片刻,鬼王觉是不好意思,很快错开目光。
韩消雨倒是无所谓地径直走向外边,“我去周围逛逛,你们先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吧。”
说着便撑起由祸弦所化的,一柄白玉伞骨外露的,绘有白鹤舞雪莲的油纸伞消失在重重雨幕中。
鬼王坐回原处,望着外面长下不止的雨水,长叹一声,装作是无心的随口过问:“我好像听某些家伙说,清君阁下有位高徒,对他有非分之想,不知明峰你怎么看。”
明峰从容道:“前辈明鉴,晚辈虽然的确对师傅有爱慕之意,但终究只是徒弟对师傅的喜欢赞赏,绝对没有上升至前辈所想的那一层面,那些纯粹是有心人在造谣。晚辈修的是正术正法,学的是明理正教,知道该以礼法道义约束己身,自然不会做出有违师恩,违背伦理道德之事。”
一段话讲完,他约莫是觉得鬼王不放心,就又补上了一句:“再者,师傅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我了。”
“哦?是吗?”鬼王顿时来了兴致,翘起个二郎腿打算好好听听他们嘴里能蹦哒出什么好东西,“谁这么有福气能让冷若冰霜的清君大人动凡心啊?”
“鬼王大人去清风塔顶层逛一圈不就知道了?”沈末荼拿起树枝给火堆旁的红薯翻了个面。
鬼王问道:“是不是清风塔顶层壁画上那个叫时君的人?”
雪莹道:“就是他,那家伙好像是师傅的爱人,但这几百年来,却连他本人的影子都没见过,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清楚。”沈末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反正两百多年前就听师傅一直念叨这个家伙了,后来......”沈末荼及时止损,转移话题道,“唉,红薯要焦了!”
鬼王却是没被糊弄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下是雪莹接的话:“后来师傅去了趟混元城回来,就不怎么提那家伙了。”
沈末荼强忍怒意,嘴角抽动着心骂雪莹是个大嘴巴;明峰抱臂斜视雪莹眉头紧皱;长孙无忆白眼一翻,出口成脏。也就渡春抚雪面不改色地继续啃着手上的红薯。
混元城?鬼王心中大骇。
混元城位属混沌空间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更是有传闻里面的时间与现世这边对流——道是混元空间内居百年,现世仅晃过一日。
所以就有许多修行者都想进这修炼圣地一趟,可混元城不是大白菜,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要想进混元城就要找到“门”,再用“钥匙”开“门”。
要说找“门”的位置有如大海捞针,那使用“钥匙”就是割了心头肉去喂狗——“钥匙”不是别物,正是有关心上人的记忆,最变态的还数混元城吸收入城者有关心上人记忆的方式。
它不是一下子全部抹除,也不是慢慢蚕食吸收,而是仅仅删除入城者记忆中心上人的模样,入城者会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可是将记不清对方的样貌,即是对方站在自己身前也辨认不出。
在那之后,它又让入城者永远无法忘记自己与心上人之间发生的故事,而那些故事都留有残缺,犹如本应在画卷上携手恩爱的男女主角中的某一方被绘卷者削掉了脑袋,那些被篡改后的记忆会在入城者出去后反复折磨入城者,就像钻入拦洪大坝的白蚁,一点点地扩大裂痕,将其从内部击溃,这就是进入混元城所要付出的代价。
鬼王实在不明白韩消雨为什么要犯这个险,可眼下比起这个,他更想打听有关时君的事。
只是刚刚还有话接话的几个家伙跟复制粘贴了一样,默契地低头啃起了烤红薯大气不敢出。
瞧着他们这样,鬼王只觉后背发凉。
韩消雨鬼魅般出现在鬼王身后,用手按住他的肩,幽幽道:“不要随便打探我的消息,鬼王大人。”
随即邦邦两声,鬼王的脑袋就被揍开了花,疼得他朗声大叫,也不忘回身吐槽:“夫人你这是恃宠而骄!”
“可能吧。”韩消雨浅笑着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又落在渡春抚雪身上,“如今这深秋雨夜实在寒凉,光是生火可能远远不够。外边的雨下小了许多,老六,你就随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个酒家,买些温酒回来给大家暖暖身吧。”
“好。”渡春抚雪起身拍干净裤子,顺手接过沈末荼递来的伞,跟在韩消雨后边就要出去。
“夫人!我也随你一起去看看,兴许能帮上些什么忙。”鬼王顶着脑瓜上两个热乎的包,凑近韩消雨就想和他共撑一把伞。
韩消雨思索了一阵,便也不推拒,“行吧,正好缺个苦力。”
临行前,长孙无忆还一脸疲惫困倦的趴在杂草窝里打了个哈欠,“早去早回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