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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渣攻易感期 ...

  •   白南推开他,冷淡瞥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白蘅向来游刃有余的神情出现几分错愕,随即轻笑:“脾气真大”。

      白南抵着门,心跳声急促,耳边一阵轰鸣声,刺得他脑仁疼,白南脸色白的像纸。

      为什么?

      为什么白蘅会知道?

      他和莫岐的关系见不得光,只能埋在地下。

      难道是莫岐?

      不对,莫岐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更不会主动告诉白蘅。

      仿佛内心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部分被强行摊开在日光下,脆弱的遮羞布被人一把扯下。

      当晚,白南又发起了高烧。

      高强度的兼职打工和营养不良掏空了白南的身体,白南在宿舍烧了三天,室友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把急诊医生吓了一跳,万幸没烧出肺炎,输了液,医生让他留院观察,第二天白南坚持出院,只拿了些药。

      白南的病情反反复复一个月,等他彻底痊愈已经是秋天了,白南瘦了很多,本来就不健壮的人瘦得像纸片。

      这一个月里,他没有接到莫岐的电话和信息,在翻看莫岐朋友圈的时候,看到皑皑雪山和澄净天空下相互依偎的两个人,白南才知道,原来莫歧和白蘅出国玩了。

      白南并不难过。他给上高中的弟弟做好饭,出门去便利店打工。

      24小时的便利店夜班很难熬,他趴在桌上复习笔记,长长的睫羽垂下,时间一分一秒滑过。

      电子门铃响起:“欢迎光临!”

      白南头也没抬,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一盒烟放到他的笔记本上,白南才抬起头,莫歧逆光站在那里,深邃英俊,压迫感十足。

      白南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一横······

      顶级豪华的套房,雪白的天花板晃动,沉默温顺的omega抬手遮住刺目的灯光,汗水流进眼里有些刺痛,omega不由伸手想擦一下,手无力地抬起被一只大手攥紧,不容拒绝从身后握住,留下一圈青紫的印子,白南眉间微蹙,似痛苦似难耐。

      晨曦透过窗帘洒在室内,用过的用品凌乱扔了一地,洗手间的门半掩,水流哗啦声流泻而出,白南轻手轻脚地从洗手间出来,抿着唇拎起两片布,犯了难,他昨天直接被莫岐带到这,根本没时间拿换洗衣物。偏偏莫岐正处在易感期,比平时还要霸道蛮横,他阻拦不及衣服便成了烂布条。

      有些沙哑的声线响起:“你在干什么?”

      莫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吵醒了,不悦地皱着眉,黑眸里有些暴躁,白南顿了一下,习惯性道歉:“对不起,吵醒你了,我要去打工,快迟到了。”

      莫岐刚过二十二岁生日,虽然青涩但已经有了成年Alpha的样子,肩宽腿长,腰腹覆盖一层薄肌,不夸张但爆发力堪称恐怖,白南切身领教过。

      他的眉目极黑,看人的时候有些凶戾,闻言有些不耐:“你天天跑去打零工能赚几个钱,传出去还以为白家虐待养子,你要考虑白叔叔他们的脸面,别太不懂事了。”

      莫岐皱眉责怪白南不懂事。

      他不明白,当年的事明明是白南父母的错,白南的父母想让自己的儿子获得不一样的人生,主动掉包了两个孩子,白南享受了白蘅的人生,为什么现在还能摆出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白南抿紧嘴唇,呼吸有一瞬间乱了,但很快平复下来:“我已经从白家的户口本迁出来了,花自己赚的钱,不丢人,跟白家没关系。”

      莫岐浓黑的眉毛蹙起,声音里多了几分冰冷:“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当年白蘅回家,白叔叔也没有说不管你,不提你亲爸妈故意把你和白蘅调包,还认你为养子,仍然当你是白家的少爷,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因为这个争吵无数次,白南早就厌倦争辩了,眸色疏冷:“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不想再跟白家扯上关系。”

      莫岐冷笑:“说到底你还是记恨白蘅?恨他夺走了你白家少爷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南,你还是死性不改。”

      白南如遭雷击,耳边突兀想起尖锐的鸣音,刺得他脑子阵阵发疼,这种话听了无数次,但还是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窒闷发疼。

      他已经很克制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不想刚见面就惹莫岐生气,白南抬起头,漂亮的浅色瞳仁像蜜糖,直直看向莫岐,尖锐又直接:“我死性不改?难道我摇尾乞怜祈求白家的一点施舍,因此感恩戴德,活得像条狗,你们就都满意了?”

      莫岐皱眉:“你这什么态度,你们白家的事,对我撒什么气?”

      两人不欢而散。

      下午,白南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宿舍里没人,他抱着换洗衣服下楼,T大是历史悠久的公办大学,有些宿舍楼已经几十年了,仍然保持以前的格局,宿舍不配洗浴间,只能到楼下的公共浴池洗澡,因为洗澡不方便,很多学生选择在外租房。

      这个时间浴池几乎没人,说是公共浴池,但其实都配有隔间,白南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刷了卡,揭下信息素抑制贴,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洗衣盆里。

      他迟迟没来易感期,这在他这个年龄是很罕见的,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建议他平时贴着抑制贴,防止突然进入易感期。

      手指勾上裤边,明显不合适的内裤尺寸,白南顿了顿,早上和莫岐不欢而散,混乱中竟然穿了他的内裤,一整天浑浑噩噩竟然没有发觉。

      这次不欢而散后,莫岐应该不会再找他了,白南有些涩然。

      他知道和莫岐不会有结果,毕竟莫岐喜欢的是白蘅,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不是见不得光占了雀巢的鸠。

      热水透顶浇下,白南有些走神,草草洗了个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想事情想得出神,没留神撞到了人,白南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抬头一看竟然是白蘅,他很久没去过白家,即使在学校遇到,白南也会下意识地回避白蘅出现的场合,因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蘅已经长这么高了,需要他抬头才能直视,他记得白蘅大概率会分化成omega,对于一个omega来说,白蘅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白蘅似乎是想笑一笑,笑纹还未在眼底漾开便倏然收起,仿佛乍暖的春水一日倒寒,冒着凉气,白南见他目光下垂,顺着那目光看去,白蘅的声音无端有些凉意:“二哥,你又去哪儿鬼混了?为什么不回家?”

      白南皱眉,他不喜欢白蘅语气,充满管制的意味。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让开。”

      白南垂眸盯着洗衣盆里明显不是白南尺寸的男士内裤,掠过他被人咬得乱七八糟的腺体位置,白南向来清冷的气质混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靡丽。

      白蘅眉眼秾丽而阴郁:“你现在已经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你还记得你是白家的儿子吗?”

      白南心脏窒闷,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攥了一下,到底是谁让他落到这步田地,白蘅刚回来的时候,他是内疚和惶恐的,他怀着忐忑和愧疚希望补偿白蘅,直到那件事发生。

      白父白母为了补偿心爱的孩子,迎接白蘅的回归举办了盛大的晚宴,当晚S市所有的名流悉数到场,那天白蘅穿着高定的礼服,容貌俊美,乖巧有礼地跟在白父身边周旋在名利场,而白南则是多余的一个,没人在乎,落在他身上探究奚落的目光仿佛针扎一般,让他无处可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多余,笨拙,可笑。

      白南想,他的确是占了雀巢无耻的鸠。

      他无所适从,正当他想从那场宴会中逃跑时,白蘅拿着酒杯笑容盈盈地站在他面前,不着痕迹化解他的困境,白蘅弯着漂亮清澈的眼眸:“二哥,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爸妈叫我来叫你,马上要拍合照了。”

      那个时候,白南很感激对方把他从那样一个难堪的境地中解救出来,白蘅挽住他的胳膊边走边说:“二哥,你不要在意,我刚回来什么都不懂,爸妈难免多费心一些,以后我们在一个学校,还要二哥多关照。”

      白南看着俊秀高挑的白蘅,据说白家在找到白蘅后做过基因测试,白蘅有百分之九十二的几率分化成S级omega或者Alpha,根据外在显性特征,分化为优质omega的可能性更大。在这个社会,S级omega十分稀缺,比S级的Alpha更为稀少。

      整个S市也不超过五位,唯一的S级omega便是那位在S市政坛举足轻重的屈家家主。

      一时间,与白家结交的人不知凡几,白家本来只能算二流豪门,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名门,那阵子,白母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更别提白父在生意上的诸多助益,白蘅的存在让白家在上流社会风光无限。

      白南虽然长相也十分优越出众,但性格沉默寡言,过于浓墨重彩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有些苍白阴郁,根据基因测试,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分化为Beta或者B级Omega,一个普通的beta,劣等的omega,即使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白蘅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是白南难得的快乐时光,白蘅不介意他沉默笨拙的个性,总喜欢粘着他,二哥二哥地叫,连带着家里人对他脸色也好了几分。

      他是真把白蘅当做弟弟看的。

      直到那件事发生。

      白蘅邀请白南去野外徒步,他们二代圈里有个小团体,经常徒步出去玩,白蘅邀请白南一起,白南答应了,徒步的地方尚未开发,鲜有人迹,山里气候多变,一场猝不及防的山雨把所有人冲散了,他和白蘅跟其他人失去了联系,山路泥泞不好走,手机没有信号,白蘅在前面探路,一个不留神摔进了坑里,扭伤了脚腕,白南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将他拉上来,白蘅疼得脸色发白:“二哥,你别白费力气了,现在天色还早,你先下山找到最近的供给点,带人上来找我吧。”

      白南不肯把白蘅一个人留在这里,尝试了几次仍然失败,这才起身朝山下供给点跑去。山路泥泞湿滑,白南路不熟经验又少,跌跌撞撞走了好久才找到供给点,顾不上休息立马带人原路返回营救白蘅。

      等带人找到白蘅,却发现白俨已经到了,围了好多人,有人把昏迷过去的白蘅扶起来,白家大哥白俨向来不喜欢白南,在他眼里,白南阴郁寡言,性格不讨喜,和爸妈不亲,一起生活十几年,白俨始终觉得和这个弟弟亲近不起来,起初他以为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性格冷淡,还有些补偿心理,后来白蘅回来,白俨才知道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人天生有相性,他和白南相性不合。

      白俨亲自背起白蘅,越过白南,语气冷漠:“让开。”

      白南一怔,下意识让开,白俨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半分,仿佛他整个人根本不存在。

      白俨走后,其他人围上来:“白南,你怎么能把白蘅一个人扔在山上,他腿受了伤高烧不退,你太狠了!”

      “白蘅如果有事,我饶不了你!”

      “不愧是赌鬼的儿子,生来人品低劣。”

      白南在一声声讨伐中,茫茫然地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是被认错的孩子,是假的白家二少,被动地占了原本属于白蘅的位置,难道他就该死,就该为此赎罪吗?

      白蘅因为骨折住院,白家所有人都去了医院,偌大的别墅只有白南一个人,空荡,格格不入。

      他想说,他没有扔下白蘅,他只是先去找救援了。

      他想说,他路不熟,摔了好几次,脚踝也扭伤了。所以多花了些时间,并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报复白蘅。

      可是没人在意,没人想听,他就不说了吧。

      他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白家生活了十几年,所有的家当一只行李箱就足够了。

      他拎着行李箱往下走的时候,遇见了从医院回来拿东西的白俨。

      白俨目光冷漠地落在他手提着的行李箱上,然后收回视线:“要走?”

      白南从小拿白俨当大哥,虽然这个大哥总是对他淡淡的,但白南的心里是有憧憬和孺慕的,毕竟是十五岁的少年,白南有些慌乱地将行李箱藏在身后:“大哥,我······”

      白俨点点头:“你先回那边待一阵,这件事我会和爸妈说的。”

      白南张了张嘴,无数想说的话像堵到了嗓子眼,却一句也说不出。

      他从来不奢望兄友弟恭,但是白俨的话让他彻底认清了事实,这里没人欢迎他。

      至于白蘅为什么不替他解释,向大家说明当时的情况,白南已经无力去探究了。

      十五岁的白南挺直脊背,擦肩而过的瞬间,听到白俨说:“这件事先别跟白蘅说,他还在养伤,不要让他胡思乱想。本来爸打算等他读完大学送他出国,但是你这样看不惯白蘅,早点避开也好,你不要怨怼白蘅,毕竟当年如果不是你亲生父母从中作梗,也不会抱错,白蘅也不会替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白南只觉得很可笑,不是他自己愿意呆在白家的,也不是他要享受属于白蘅的一切,所有人都在心疼白蘅受的苦,迁怒他,漠视他。

      在他们眼中,他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他该死。他对生活了十几年的白家来说,只是不受欢迎的过客。

      白南没说话,垂眸从他身边走过:“不用和爸妈说了,反正他们也不关心不是么”。

      白俨皱眉,拿出大哥的架子训话:“怎么说话的,虽然你不是爸妈亲生的,但爸妈好歹养育你十几年,阴阳怪气的,难道还成了我们白家对不起你了!”

      白南扯扯唇角,第一次直视白俨,目光落到他手里拎着的洗漱用品,都是白蘅用惯的,突然觉得白俨并不是永远都那么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只是他不是他关爱的对象而已,那些以往的大哥光环突然碎掉了,白南轻声说:“白家没有对不起我,但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你弟弟,也不是爸妈的儿子,所以没必要再假装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至于白家的养育之恩,我一定会还。”

      白南拎起行李箱走出别墅大门,那些请来的佣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嘀咕:“这扫把星终于走了。”

      “不亏是赌鬼的儿子,天生晦气,你看白蘅少爷一回来,夫人的病就好了,白蘅少爷才是白家的福星。”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脸,还有脸继续在白家待下去,整天阴阴沉沉的,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平时瞧着就怪瘆人的。”

      白南攥紧行李箱的拉杆,踏出白家别墅大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渣攻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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