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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就像一张纯黑的绸缎,被硬生生撕裂出口子。地平线亮得刺眼。
      太阳还未冒出头,就已经染红了那一片疆域以及云彩,就像团烈火,随时都可能铺天盖地的涌来,吞没天地。
      焦黑的土地上陈列着几具尚在冒血的新鲜尸体。带着血腥味的风拂过干裂的土地,卷起地上的沙尘。
      几道白光人影从尸体旁掠过,一晃就落在几棵半枯死的老树杆上。
      白袍翻飞,翻卷舞动如同蝶翼。
      领头的是位样貌出众的少女,她手握银色长萧,向远处的地平线望去。她声音清脆如铃:“看,是朝殷的皇都。”
      她身边同样一身白衣腰间插着双刀的人恭敬地说:“护法大人,时辰不早了。”
      领头的少女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动手。”
      “是!”整齐得如同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金截铁的强势。
      于是风依旧轻拂,只是树上的白影一跃,如鬼魅般消失在空气里。

      位于东域沿海的朝殷,是个面积极小实力颇为强大的国家。它的国民人数稀少,但在灵力的天赋和控制力上却远超很多国家。然而也因人数稀少长年受到四方大国的骚扰,妄想吞并这个小国。因此朝殷边界长年战事不断,它能幸存至今,多要归功于同盟国泽圣的援助。
      而此时的朝殷国内,却一幅极难得意见的欢庆景象。在朝殷的王城里,正在为年轻的皇子举行着十八岁的成人大典。
      白色华丽宫殿前的万人广场上聚集着从各地赶来的,数以万计的民众。密密麻麻俨然人海。
      吵闹的喧闹声响彻云霄,声音大得几乎盖过了一千多名灵力高超的巫乐师们所奏出的梵乐。
      突然一道特别响亮的声音在王城上空炸响:“王到!”
      人群激动起来,大多数人仰着头,好奇的张望着城楼上长长的回廊。
      被红绸装饰得典雅华贵的宫殿里走出了代表权利的最高统治者。
      他面貌依然极为英俊,一身华衣衬得他气势凌人,睥睨天下。
      王抬起一只手,广场上的民众便纷纷跪下。
      梵乐与喧哗都像瞬间被化作了尘埃,周围突然安静得连虫鸣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王露出王者那种高傲的笑,甚至连眼尾处那淡淡的皱纹都为他赋予了一份权利的傲然,有脸颊上那道骇人的伤疤,也是一种荣耀的证明。
      他的声音低沉洪亮,向四周的空气铺展开来:“大典,开——始!”
      群众纷纷起身,连声欢呼。气氛瞬间高涨。
      上千名巫乐师奏出分外宏大的梵乐,一群身着彩衣的舞姬纷纷入场,扭动着灵活的腰肢,踏着优美的步伐,步入人群散开后露出的圆形舞池。
      王坐在宫殿前方的看台上,他的左右便是风华绝代的妖娆女子,雪肌、花容,一只手持着一把精美的羽扇,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那修长的手缺了一根无名指,为她增添了一份残缺美。
      右手边站立着的是公主木槿。那是一位如同人偶娃娃一般美丽高贵的少女,一张与王妃极为相似的脸,比起王妃的妖娆,她更像朵纯美的白莲。
      也许大多数人都不会发现,在王的身后还立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那少年隐在暗处,一张干净清秀的脸,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黑的发紫的颜色,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所有的光芒照射在他的眼里都会被无尽的黑暗吞灭干净。
      此时这双特别的眼眸,竟用一种略显柔和的光,望向远处的城门。
      艳丽的红色地毯,被无形的力量指引着,像汹涌而来的火焰般,从遥远的城门向祭台铺展过来。
      民众纷纷转头,向红毯的另一边望去。
      远远的望见红毯的尽头出现了人影。
      梵乐未停,优美的乐音在空气里舒展,似乎在试图平缓那一颗颗急速跳动的心。
      走进一些才看清那是带头的散花侍女,身着着洁白似雪的舞纱,白色面纱覆面,迈着灵动的步子,手里捧着竹篮,如玉的指尖轻捻着红色的槿瓣。赤足上金铃响音不绝,散落满地的血色槿,香气在隐隐漫延。
      走在队伍中间的是一名样貌极为俊逸的少年。黄的有些泛银的短发,精致秀美的五官带着如同孩童般稚气未脱的天真与邪气。他身材纤细,一身素金色长袍也被他穿得别有一番风味。
      所有的民众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样貌出众的皇子,这个国家未来的王——夜未优。
      隐在王身后的少年在看清那人的时候,就兀自移开了目光。
      然而失了节奏的心跳无法欺骗自己,他对那个人的感情。明知不可能的,明知连回应也不可能会有,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一头栽了进去。
      就算只能远远看看也好。
      果真是命运弄人。

      万人广场上,万众瞩目的美貌少年已经走到了看台下方的祭台。
      只见他露出一个邪魅十足的笑容,弯曲左膝,单膝跪地。就像待审判的犯人,却高贵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乐声停了,民众纷纷低下头。
      少年的声音像是天使所奏出的竖琴:“儿臣参见父王。愿吾王与光明同在。”
      王从城楼上下来,隐在他身后的黑眸少年这才在人前完全显露了身形,不急不缓的跟在王的身后。
      一身灰黑的衣服,在阳光得衬托下显得他面色苍白。
      他站到祭台下面抬头,黑色的眸子里,王的身影站到了有着浅黄色短发的皇子身前。
      王站在俯身的皇子面前,俯视着他,目光寒冷如冰,嘴角上钩,露出一抹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清的讽刺的微笑:“优,你今天倒是特别乖巧啊。”
      皇子优抬起他张扬着笑容的脸,笑容邪气而俊美,他说:“您这样夸奖我,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父、王。”
      王一点也不因优明显挑衅的语气和话外弦音所气恼,倒似是好心情的眯起眼,一扬手,声音洪亮如雷声震耳:“愿天佑我朝殷。”
      万众伏地,齐声高呼:“天佑朝殷,吾王万福!”
      在万民的颂声中,王接过礼官手中的金冠戴在优头上。
      祭台下方的黑眸少年看到优全身一震。
      王笑着在优的耳边说:“我真想他呢,你也是吧?”
      优的手指无意识的握紧,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王笑着,挥动衣袍,迈步走下祭台。
      千名巫乐师的奏乐响起,舞池中的舞姬们重新扭动着腰肢。万名的呼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优从冰凉的白玉石板上起身,目光落在天边。就像天地间一抹高傲孤独的魂,在仰望自己心目中唯一的那抹光。
      跟在王身后的灰衣少年静静地注视着,顺着祭台上金色身影面朝的方向,黑色的眸子有瞬间的失神变色更为暗淡——
      又是北方么?

      阳光正盛,亮的可以晃花人的双眼,就像白刃反射的光芒。
      刺眼而且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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