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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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人与这青铜面具下的眼睛对视上了，愣是被这杀意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直流，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叶梧云，吐不出一个字来。
叶梧云一震剑身，足尖轻点，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接下来就是这小人的哀嚎声。叶梧云手下留情了些，只是刺穿了右边的琵琶骨，留下一条命，寒声问道：“那将军在何处？”
这小人倒是明白自己的价值，奸佞一笑：“嘿嘿，这位公子，您先拔剑，咱们有话好说。”叶梧云冷哼一声，一掌拍在了小人的胸脯上，剑是出来了，可这人倒在地上，像是条油锅里的鳝鱼，时而弓着，时而又缩着，止不住的来回打滚儿。“我倒是不会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只是往你体内打了一道内力，”叶梧云甩剑归鞘，就这样瞧着他，等他要晕了又踩了踩他的伤口，让他清醒，“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但是这内力冲撞的疼痛就不知道你能忍上几轮了。”
小人惊恐的看着他，嘴里结结巴巴吐露了两个字，“魔....鬼。”叶梧云佯装失望的弯了弯嘴角，“嗯，形容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大人，这两个字不是我要的答案啊。”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仿佛再找哪里可以下手。
“说，我说！”这小人此时竟是急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整个脸上又被泥水糊了大半，瞅起来凄惨无比。叶梧云见状，离得近了一点。小人疼的脸色苍白，伸出手像是要指着什么地方，“就是那...”几乎是所有人都顺着这手指的方向看去。叶梧云心有迟疑，五感放到最大，耳朵一动，似是听见了什么细小的机关声，下意识的运上了轻功，朝旁边一躲，“嗖”一根箭蹭着身后的士兵，射到了树上，瞧着射中的地方顿时腐烂，就知道这箭上必定是涂了烈性毒药。
这小人是面如死灰，本就是提着一口气硬抬起的手臂，此时是真的浑身瘫软了。自己还是差了些经验，索性没伤着人。叶梧云皱着眉废了这小人的四肢，“在哪？”小人没有了后手，不再挣扎，也索性就求一个痛快一死，“我屋子里有一个暗门，那人就锁在里面。”说完就是在地上躺平，等着一剑也了却了这痛苦。
一个士兵忍不住骂道：“李林！往日大家都是袍泽，将军待我们都不薄，你怎这般的忘恩负义！”李林呲笑一声，“忘恩负义？是这朝廷先弃了我们！被同军追杀，他还不肯还手，好不容易逃了一命居然还帮着杀山贼，也不看后院都揭不开锅了！”说着说着，回光返照了一般，声音大了起来，“若不是我囚了他，带着山贼俘虏抢劫，你们早就被饿死了！”一个年轻些的士兵反驳道：“我们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害的人家破人亡的！”李林呸了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愤怒了，“讲什么大话，你个小崽子挨过饿么！真饿的时候眼睛都绿了，还讲什么仁义道德，饿急眼了，你怕是连人都吃！”小年轻气的脸通红，喘着粗气，刚说出一个“你！”这李林就气绝身亡了。
叶梧云看着几个老兵也似是想到了什么，瞧着李林的尸体沉默的不出声，年轻点的不敢出声，默默地拾着箭，也就留出了几分钟的时间，让他们缓和。随手捡了几只箭矢，在林子里挖了一个坑，将之前那个老伯给埋了，让他不至于曝尸荒野。
等回来的时候，有一个老兵在林子里挖着一个坑，旁边放着李林，看上去竟是要给他挖一个坟墓。看见叶梧云来了，一抱拳，给他，也是给那群怒目的小兵们解释道:“恩公，李林在战场上救过我，他和我是同乡，那些年，闹蝗灾，粮食就是自足还不够呢，更别提交那离谱的赋税了，”说这的时候这个中年汉子眼眶也是红了，想来是回忆到了什么伤心事，“家家都饿的面黄肌瘦，就那饿死的也不再少数，于是就出现了那个词...易子相食。”见到周围震惊的面容，苦笑了一声，“李林和我当时也是这般，这等只在戏文里出现的竟是真的出现了，我的妹妹，李林的弟弟......”后续没说，但谁都知道了这结局，老兵缓了缓，抹着泪，“现在想来，其实当时就他就疯了，我们后来当兵其实只是为了混上一口饭，所以...我知道他罪孽深重，但就让我给他挖个坟吧，就算...就算是我还他妹妹的那块肉吧。”说完就跪在了地上，磕着头，泪流满面。
周围人都沉默了，有些想说些什么的也只是张了张嘴，满脸通红，虽然总是说是李林拿着将军的名义威胁着，可最后这在场的谁没吃那百姓的“血肉”呢，其实也不过是有了个借口，不过都是这活着二字控制的行尸走肉罢了。若没有李林，最后怕是也有那王林，陈林起这个头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不让他挖着坟呢.....
叶梧云隐约能知道几分他们的想法，叹了口气，挥袖将他赶到士兵那里，“那无辜的百姓就白死了么？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怎么办呢？苦衷不是免于惩罚的挡箭牌，就让他被野兽拆骨食肉来偿还这罪孽。”而你们，就用一生心灵的谴责来偿还吧。说完便朝前走着，回头看着还呆在原地的士兵们，“走吧，你们将军要饿死了。”
“...是！恩公。”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那个老兵走在了前面，带起了路。
又走了半天，黄昏的时候才抵达了一处寨子，没有几个守岗的，看见这士兵们打了暗号就开了门，到了寨子内，人聚集到了一块儿，数了数也就总共就三十个，士兵们说明情况，老兵带着叶梧云到了李林的屋子。叶梧云仔细观察了一番，拢共也不大，这山贼的暗门能有多隐秘，瞧着这柜子似乎是钉死了，觉得有些不对劲，打开一开，果不其然就是那道暗门。
这暗门是往下的，有一个木质的梯子，地下漆黑，叶梧云怕在有些什么机关，就拿着火把，先下去瞧瞧。距离不长，叶梧云落地找了找四周的火把，点燃后，这暗室就看了个全。大概有一个半的屋子这么大，左前方堆着许多的箱子，有几个敞开的，装的都是金银财宝，右边用铁链绑着个人，人盘腿坐着靠在墙上，脑袋低垂着，看样子应该是昏睡中。
想必这就是那个将军了，叶梧云上前打量了一下，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相周正，这个年纪就能当上将军的也是有几分的本事，浑身到是没有什么大伤。“醒醒，醒醒。”叶梧云又叫了几声，看着昏迷不醒的样子，应该是被下了药，索性将这铁链都砍断，将人背起，先上去了。
“被迷了药，休息一下就好。”叶梧云把身上这人给了老兵，随手在这房间里寻摸一圈，打开几个抽屉，就在其中一个看见了个装药的盒子，拿出几个瓷瓶一看，好家伙，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再看看就是些迷药之类的，想必这将军就是着了这些旁门左道，不然也不能让李林得手。毫无兴致的放了回去，就在这等着这人苏醒也实在无聊，就在这大厅，找了个位置，闭上眼睛调息恢复，这小伤不处理到时候引起些风寒发热什么的就麻烦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梧云感觉到这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睁眼，就看见那个将军走了进来，看样子已经恢复了大半，身后跟着七八个士兵。
“多些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林晟，见过恩公。”林晟二话没说，扑通一声，就先跪下了。他这一跪，后面的士兵也呼啦啦的跪了一片，整齐的“见过恩公”。这声音响的惊得这林中鸟也飞了一片。
“起来吧。”若不是带着面具，叶梧云都想揉揉眉心。林晟起了身，又行了一礼，声音还虚弱，“恩公，事情我已经全部听阿贵说过了。”顿了顿，面容上弥漫着几分的苦涩，“我是个失败的将领，被当成弃子的时候，我其实很迷茫，一个保家卫国的人，被国家抛弃了该怎么办呢。所以不顾及弟兄们的命攻打山贼，想着这也算是战死沙场了，一个士兵因为这个死，不丢人。”林晟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一笑，“其实我应该也是怕死的，要不然为什么拼命逃出来呢，乖乖做了那替罪羊便是。”
叶梧云抿了口酒，只是静静的听着，这腐烂到骨子里的国家。林晟继续说道：“我在暗室里想了许多，也想明白了不少，我已经不是将领了，弟兄们也不是士兵了。我没权利再控制他们的生活，于是我刚才让想走的弟兄都走了，给了些许的银两，他们该自己做主一回。”紧接着，林晟抱拳，单膝跪地，“恩公，暗室内的财宝都是这山贼留下的，您随意处置。我和这剩下这几个兄弟都已经想好了，剩下这条命就全给恩公了，求恩公收留。”后面几个士兵也是抱拳跪地。
林晟见叶梧云不说话，焦急的补充道：“恩公，我好用大刀，这要是换了长剑勉强能算个一流高手，剩下这几个也是跟着我从战场上杀下来的，办事也是牢靠。”
叶梧云扫过每一个人，这一张张面孔都是紧张的看着他，心里也是有些许的筹划。许久，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林晟等人心里一喜，齐声道：“见过主子。”叶梧云直起身，将林晟扶起，“我也没什么志向，以后也许就是开一家酒楼，整一间茶铺，你可想好了。”“主子在哪，林晟在哪。”林晟抱拳，恭敬的说道。
叶梧云点点头，顿了顿，摘下了面具，“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了，我的要求不多，只有一条，就是以我为尊，只要我下了命令，不是商讨的，无论什么，只要去做就行，可懂。”
“是！”林晟等人暗自惊叹主人的年轻，但是没有轻视，只是更加敬重，少年人，正是前途无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