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间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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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基地沿用了末世前的规划，古城墙将基地围绕起来，占了半个城市，也多亏这些城墙基地才会建立这么快。
基地内部按照最简单的东西南北方位划分，大门在最北边，他们用物资换来的住所在最南边，除了置换住所，接取任务和交流信息的地方也在政务大厅，西边是整个基地最杂乱的地区，兴许是时间太紧破没来得及好好打理，帐篷区、低级住宅区、街边交易区交错在一起，这里也是基地规矩管不到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没有死在丧尸嘴里反而丧命于此。
“私人基地能做到这样算是厉害了。”大宋感叹了一下，听到他的话简宁愣了愣。
“这是私人基地？”难以想象末日中最早一批建立起来有相对较为完善规章制度的基地竟然是私人建立的。
“咱们分成两组我和学长一起去城西看一下，你就和小宋去城东了解一下基地基本情况，晚上我们回住所一起研究。”歪头思考了一下，简宁和大宋商量，慕斯和小宋两人的意见在他眼里毫无意义。
城西太乱了，他们并不想开着车招摇过市，所以送走大宋兄弟俩后简宁和慕斯以散步的姿态朝西边走去。
空气依旧寒冷，但今天还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冬季的阳光不是那么刺眼，照耀在身上仿佛升腾起了一丝暖意。
慕斯眯了眯眼睛，他想起以前在学校里他们也经常在阳光不浓烈的午后并肩散步。是什么时候心里生出了一些旖旎想法的呢？好像第一次见面心里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这不会是一见钟情吧，想着想着他差点笑出声，没等他收敛笑容，右手边一直沉默的简宁突然出声。
“学长，我能问你一下事吗？”
慕斯的笑容还没完全散去，眼角依旧带着笑意，他偏头看向简宁，在阳光的衬托下浅褐色的瞳孔荡出温暖的涟漪：“什么事？”
简宁难得地没有看着学长说话，他低着头，脚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学长你还记得范宏吗？”
慕斯愣了一下，再次开口后语气中明显带了一丝迟疑：“他在实验室给林瀚当助手，我当然记得，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简宁抬起头，黑色的眼瞳紧盯着对面人的眼睛，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慕斯看着他有些恍然，自己好像从来没仔细观察过小宁的眼睛，他的瞳色比一般人要深一些，像是诱人堕落的深渊，令人不经意间就会被吸引，没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小乌托邦出事的那天，你不在，基地来了一个人。”简宁企图看清慕斯的表情，“是一个研究员……他说你把范宏推进了丧尸堆里。”
简宁是故意把大宋他们支走的，这件事在那一天过后除了慕斯本人就只有他知道了，不管是凭感情还是理智来讲，他都相信慕斯，最好就这么让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但是……简宁的眉间有些郁色，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种下，在心间扎根裂出了缝隙，这是他一直敬佩的在末世里相互扶持的学长，他们本该亲密无间。
“如果我说我问心无愧，你会信我吗？”慕斯的笑容逐渐僵硬，他回望简宁，两人目光相撞。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经过是吗？”简宁有些失望，心里甚至升腾起一丝愤怒，“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相信你？”
慕斯的神色有些悲哀：“当你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代表着你不信任我，你宁愿去相信不认识的人。”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推没推范宏不就好了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你已经对我生了芥蒂，我的答案还重要吗？”
简宁心凉了半截，他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慕斯只要告诉自己真相就可以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转移话题方向，这不就是心里有鬼吗。
两个人或许都需要冷静一下，他们沉默地朝着城西走去，这回他们不再并肩。
慕斯默默地跟在简宁身后，看起来有些难过。简宁也很难过，从前心里那个温柔可靠的形象已经模糊，他觉得学长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
学长真的是那个样子吗？他突然有些疑惑。
城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原本应该是居民区的地方被一片废墟覆盖，搭盖起的帐篷已经不能称之为帐篷，只是几根棍子撑着破布，里面的人面黄肌瘦，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一直以来简宁都有些缺乏对末世的认知，他知道丧尸可怕怪物恐怖，只是这么多天他还没见过真正失去希望等死的人。在实验室虽然被怪物追得有些狼狈但他们物资丰富，在乌托邦大家虽然需要天天出任务但也不愁吃住，直到这时这时候他才看到死亡之外的悲剧。
小心翼翼避开几个躺在路中央的人，简宁咬着嘴唇穿梭在帐篷中，仅剩的两栋居民楼孤零零地立在这里。
“末日到来时楼里有人正在用燃气做饭，被咬了，所以……”一个有些胆怯的声音响起，简宁回头，是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枯草一样的头发盖在头上，唯一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此时流露出些许不安。
“你们是新来基地的吗，我在这里很久了很多事都清楚，我给你们带路，你们给我一点点吃的好不好。”小孩揪着衣角，她也见过不少人，学会了如何分辨好人坏人，能给她食物的都是好人。
“你是女孩？”慕斯蹲了下去与她视线平齐，简宁这才知道小孩的性别，小孩很紧张但是眼前的两个大哥哥这么好看不会是坏人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简宁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体力上的悬殊，可以想象老人女人孩子在末日生存是如何的艰难，这世界上本来也有很多龌龊的人，更别提末世这种秩序崩坏的时刻，他甚至能想象到很多弱势群体的凄惨未来。
“那你带我们转一转好吗？”慕斯悄悄往小女孩手里塞了一块牛奶糖，声音轻柔，“等离这些人远点我再给你吃的。”
“我叫小玉，谢谢大哥哥。”小玉攥紧手里的糖咽了咽口水，眼睛更亮了，大哥哥果然是好人她没看错。
简宁神色复杂地看着慕斯，他好像真的看不透学长的想法，一个会对素不相识的小女孩散发善意的人，真的会做出把人推进丧尸堆这种事吗？
可如果他没做，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我们先跟着小玉转转，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不好？”慕斯看向简宁的眼里带着祈求。
简宁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慕斯轻轻松了口气。
“这边原来是职工家属楼，后来城市规划把几个不同区的家属楼划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大型小区，我家原本就住这里。”小玉介绍起这片区域时神情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扬着笑脸，“你们应该是想看交易区吧，我带你们去。”
“你们要把自己的东西收好，这边的人都可坏了，会欺负人。”小玉想起以前那些坏人，眼里蓄着泪花又使劲擦掉，她不能让好心的大哥哥也受欺负。
两人心知肚明食物都在简宁的虚拟空间里，身上的背包只是掩饰，所以并不是很在意，但慕斯还是拉住小玉的手。
说是交易区，其实只是一大片被划出来的空地，按小玉的说法，那些住在城南高档住宅的大人物不想让这些“贱民”脏了自己的地界，所以交易区被设在了这里，有需要他们会派手下来。
简宁听得心生闷气，末日才来多久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区分阶级了。小玉还小对这些不太懂甚至还有点喜欢那些大人物，因为运气好帮他们几下自己就有可能得到小面包吃。
基地并没有能力统一货币，所以现在的交易方式大多是以物换物，交易区也没什么好东西，大多是一些人从没有丧尸的废墟里搜集到的杂物，慕斯看得兴趣缺缺，一旁的简宁却突然站住。
“你认识一个叫小果的人吗？”简宁停在一个小摊面前，摊主是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摊上也大多是一些没有用的小饰品，看出来生意很不好但也可以理解，末日里谁会浪费物资去买一些没用的饰品。
慕斯不明白简宁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死在山里的男孩，碍于两人之前的冷战没有询问，摊主也是一脸茫然。
看到摊主的表情简宁有些失望，蹲下去用手指挑起一个其貌不扬的项链：“这个怎么卖？”
摊主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项链，绳子是普通的黑绳坠子是一块奇形怪状的黑色石头，看到生意上门顿时喜笑颜开：“您看着随便给点食物就行。”
简宁想了想递过去两个面包，摊主急忙接过，看着周围人饿狼一般的目光心一狠，直接拆开面包狼吞虎咽地吃进肚子里。
几口吃完面包后摊主才想起来简宁还没走，有些不好意思，简宁也不在意，他还想问摊主一些问题：“你这个项链……是买的吗？”
“不是的。”摊主回答得很爽快，“去年有个小陨石撞咱这儿嘛，我当时正好在那一片所以偷偷捡了个碎片戴着，这可是流星呀，后来陨石被一群穿着制服的整走了，可能是要研究成分吧。”
陨石？简宁拿着项链若有所思，看到这个项链他还以为摊主和小果有些关系，那样他还可以帮忙照看一下，现在看是他有些天真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接下来再没碰到让人感兴趣的东西，递给小玉两个面包目送小女孩欢快地跑回去后，简宁和慕斯沉默地往回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间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