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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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凡被带到了漫展旁的公共休息室里，抱着自己的小相机，缩在一张绿色单人高背沙发上。
虽然屁股底下的沙发非常柔软，但是钟凡还是坐立不安，因为面前的几个人正用一种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的眼神看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解剖了。
教务杨韬杨主任捏了一把山羊胡，额头的皱纹几乎能夹死几只苍蝇。
何红穿着白大褂，涂着烂番茄色的口红，鼻头一颗很明显的红痣，鼻梁正中架着一双看厚度至少八百度往上的近视眼镜。
而唯一还算淡定的是阎弱水。
换回了严谨得体的西装，端着保温杯坐在另一边喝得悠然自得。
“阎教授，你说这个人可以免疫清洗术？”杨主任还是不敢相信。
“我查过了，这确实是个普通人。”何红推了推眼镜。“钟凡，18岁，已成年，性别男，性取向男。”
女人面无表情的念着钟凡的个人信息。
念到性取向的时候，钟凡愣了一下，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显然被人戳破私密让他有些窘迫，他小幅度地往后靠了靠，企图寻找安全感。
阎弱水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瞥了眼钟凡，很快又收回视线。
女人的声音毫无感情，继续报着信息，“父母双亡，自幼在福利院长大，目前就读于西京第三高中重点文科班，已结束的高考成绩是语文146……”
“诶，诶！”钟凡总算反应过来了，忍不住打断，“我刚高考完，自己还没查到分数呢，你怎么知道的……”
何红又推了推眼镜，镜片上一闪红光，“老师正在改试卷，我能看到，你要听吗？”
钟凡张大嘴巴，惊讶地彷佛能塞下一颗鸡蛋。
阎弱水好奇地看着缩在沙发椅上的少年，明明看上去很害怕，进门之后腿就一直在抖，但偏偏声音还很稳，甚至还敢反问。
“要！”钟凡咬咬牙，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原则说道。
阎弱水借着喝水掩盖住嘴角的笑意，心里想道，“真是有趣，又怂又勇。”
何红报完成绩，倒是看了一眼钟凡，这小子看着像是绣花枕头，但成绩竟然还不错，这个分数上个一本绰绰有余。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杨主任从一开始就盯着面前的少年，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嗯……”钟凡沉思片刻，认真道，“跟我估得差不多，应该能上第一志愿。”
何红脸上一阵奇怪，这孩子要么就是太傻，反射弧太长，要么就是太会演戏，深藏不露。
只不过，这招在他们面前可没用。
杨主任捏了捏胡须，转身坐回位子上，朝另外两人点点头。
何红放心了，杨主任的天赋影术是洞察，简单的说就是人形测谎仪，点头表示经鉴定，这孩子就是这么傻。
这下几个人的态度都和蔼了很多，何红主动开口，“我们和普通人不一样，这你知道吧？”
钟凡点点头。
“一般来说，你这样的普通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都会被清洗记忆，但是你体质特殊，所以……”何红的语气里带着点犹豫，看向杨主任的目光里带着点询问。
“我不想死！”钟凡突然大喊一声。
杨主任笑了，这孩子还傻的有点可爱，“放心，我们不会杀人，只是你年纪合适，成绩也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学习？”
钟凡眨了眨眼睛，虚心请教，“你们学校是？”
杨主任略显佝偻的背在此刻挺得笔直，山羊须都有些往前翘起来，整个人掩不住的骄傲，“西京信使学院，成立至今已有千年，是整个信使界赫赫有名的第一学院，培养出很多大信使，如今信使界的第一强者阎弱水阎教授就在本校任教。”
教导主任介绍习惯了，每次招生宣传都是如此，恨不得把阎弱水的大头海报贴在校门口。
说完才发现面前的钟凡脸上毫无波澜，这才想起来对方只是个从没接触过信使的普通人，还不懂得第一强者的意义。
“咳咳，在你们普通人的世界里，我们学校也叫西京刑事学院。”杨主任补充一句。
“这……好像是个二本啊？”钟凡的面色为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没有太明显的嫌弃，毕竟人家校方的几大领导就坐在自己跟前。
“俗！俗不可耐！”杨主任有些生气地呵斥，“信使学院成立至今一直保护世界，我们几辈人付出的血和泪在你眼里只有一个二本？！”
钟凡往后缩了缩，小声但顽强地说道，“那，你们有奖学金吗？”
杨主任的山羊胡又要吹起来，但是这回被何红拦住了。
“我知道你的家境不好，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台相机了，所以学校可以承诺学杂费全免，但学校也有学校的规矩，奖学金的话要看个人成绩，年终评选最优秀的学生自然会有丰厚的奖学金。”
这话听着既有人情味又讲道理，但其实就是在画饼。
信使学院的年终评选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笔头考试，事实上准信使们在进入学院的那一刻起就在为战斗做准备，可以单人也可以组团执行任务，甚至能和教授一起执行高阶任务，完成任务就能积累学分，最后按学分高者拿奖金。
对其他有天赋有实力的准信使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福利，但是对钟凡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说，执行任务就别想了，没有哪个信使愿意在战斗的时候带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
“那我可以自己选老师吗？”钟凡好像被说动了，犹豫了一下问道。
杨主任这会儿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你想选谁？”
“他！”钟凡伸手指向从头到尾都在喝茶没说过一句话的阎弱水。
杨主任和何红同时侧身看过去，脸上掩饰不住的好奇。
“你认识他？”杨主任又开启了影术，仔细打量钟凡，由不得他不起疑，毕竟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发生，想来当第一强者阎弱水的学生的人实在太多了。
钟凡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看得出来，他很厉害，而且，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信使。”
少年的理由直白而简单，眼神干净清澈。
“我说你要不还是……”杨主任怕阎弱水直接拒绝会伤了孩子的自尊心，难得发善心地打算给孩子一个台阶下。
阎弱水放下茶杯，看向钟凡，“你刚刚没听见吗？这个学校最强的教授是阎弱水，你确定要选我当你的老师？”
杨主任看向阎弱水，还是头一次发现阎教授会脸不红心不跳的夸自己。
钟凡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就要你。”
“给我个理由。”阎弱水一向直截了当。
一旁的杨主任心想，完了完了，阎弱水可是把新一届最强的几个新生批得无地自容，眼前这个脆弱的普通人要是被他打击一下，不会自杀吧？那样可就不好了。
“你长得好看啊。”钟凡也是直球出击，顺手抬起自己的相机，“我会拍照，以后去漫展可以当你的专职摄影师。”
少年坐在椅子上咧嘴笑着，看着傻乎乎的。
这是什么理由啊……杨主任在心里忍不住发笑，已经做好了当和事佬安慰小孩的准备。“我说……”
阎弱水点点头，站起身，“好，那你以后跟着我吧。”
杨主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诧异地看向阎弱水。
何红鼻梁上的眼镜一滑，差点摔碎了。
她和杨主任对视一眼，两个人四个眼睛里就写着四个大字：不敢置信！
这要报道出去，《信使报》不得卖疯了。
标题都想好了：震惊！最强信使阎弱水终收徒！理由竟然是这个……
“老师好！”钟凡倒是挺高兴，他抱着相机包站起身，从善如流地鞠了一躬。
看着少年亮晶晶的双眸，阎弱水心情不错，“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这所学校最强的老师阎弱水。”
杨主任刚从震惊的情绪里反应过来，就被阎弱水“朴实无华”的自我介绍吓到了，心里吐槽：“原来你是这样的阎教授……”
阎弱水看着同事们吃惊中带着嫌弃的表情，反倒更开心了，挑眉回以一笑：“我听得到。”
杨主任喉咙一紧，忘了这家伙有很多天赋影术，甚至还包括读心。
阎弱水笑容扩大，偶尔捉弄这些老古板还挺好玩的。
平时上班大家都是老师，开口闭口也都是规矩道理，拘谨的时候多，放松的时候少，难得能看见大家这么生动的表情。
“我知道啊，你训人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钟凡右眼单眨了一下做了一个wink，一脸狡黠。
这下轮到阎弱水愣住了。
*
钟凡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房间很小，只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方桌，甚至连张椅子也没。
躺在床上的钟凡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打开相机，查看自己今天拍到的照片，嘴角上扬，眼睛里都闪着光。
夜幕降临，出租屋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好像只剩下那一点微弱的橘光。
在钟凡看不到的黑暗角落里渐渐凝聚出三个黑色的影子，慢慢朝着床上的单薄少年聚拢而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