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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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的目光里满是羡慕，看着阎弱水的眼神里写满憧憬。
满心都是：信使有你了不起！
毕竟现在能靠名号就吓跑影子的信使屈指可数了。
宋医生并没有因为认出阎弱水而退却，相反他理了理白大褂，露出一个笑容，“早就听说阎王的厉害，今天一见，倒是……挺好看～”
宋医生的笑容有些变态。
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
房间的布局一下翻转过来，阿木被重重地摔在天花板上，但奇怪的是房间里的摆设却是纹丝未动。
宋医生也端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托着下巴。
阎弱水则在第一时间悬浮在半空，信使并不能飞，他用的只是自己的天赋影术“暂停”！
如果在现实时间，他可以暂停时间，但是这个影子世界显然没有那么简单，他只能短暂地控制住自己。
“你不是最强信使么？那你来抓我啊…”宋医生笑声更大，这句话说完，房间就好像一个骰子，被人放在筛盅里剧烈的晃动。
阎弱水一直盯着宋医生，在对方的身影变得虚幻前伸手想抓住人，但是身后的一声痛呼打断了他的动作。
回过头，拖油瓶阿木已经被颠得失去意识，如果放任他继续呆在这里，可能会被活活颠死。
阎弱水犹豫片刻，回过头略显嫌弃地抓着阿木将人带离了这个房间。
他们回到了医院大厅，依旧是人来人往，周围的普通人恍若未觉地等着排队挂号取药。
阿木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撑着墙十分不好意思，自己啥忙也没帮上，还成拖油瓶了。
他晃了晃脑袋，面前的场景看似平常，但又说不出的古怪，不知哪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阎弱水也不是全没被影响，那个由人转化的影怪比他想象中厉害，即使及时悬空也能感受到失重感，最重要的这样的状态下人会更容易变得混乱，增加不安。
他环视四周，才发现他们如今不在影子世界，而是在现实！
迎面擦肩而过的男人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眼睛没有一点光，手上抓着一纸报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最可怕的是这样形状的男人不止一个，排队的老人，取药的女人，咳嗽的小孩…
医院是整个世界最容易产生绝望情绪的地方，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确诊绝症的，付不起手术费的，靠机器续命地毫无尊严的病人，他们产生的绝望情绪仿佛一种瘟疫，逐渐蔓延开来。
阎弱水稍加联系就想到了刚刚那两个影怪的对话，他们之所以选择这家医院，就是以人类的绝望为养料发展壮大自身。
但就是不知道先天影怪和后天影怪怎么会混到一起去？
“完蛋了，完蛋了！”刘医生焦急来回踱步，他一紧张就喜欢啃手指，现在手指头已经被啃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停不下来，“我们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吧！怎么会魔王和阎王同时找上门来啊！一个我们都惹不起，这还一次来俩！”
宋医生的面前摆放着各式的瓶罐器皿，他伸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一团黑雾就钻进了手心的瓶子。
他很是宝贝地捧着瓶子，把透明的玻璃瓶举到半空中仔细端详，不由得笑出声来，“就差一个了！就差一个我们就能晋升为特级影怪了！”
“只要变成了特级影怪就能不死不灭，那不管是魔王还说阎王，谁来了我都不怕！”
刘医生也不再絮叨，扒拉到桌旁，眼睛闪烁，“真的假的？你也太厉害了，人类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这么复杂的调配技巧就都被你掌握，所以，我们现在就差最后一份绝望了？”
“是的，我们的绝望深渊就要调试完成，只要喝下这瓶饮料就能完成晋升！”宋医生的眼底也逐渐疯狂。
“但是整个医院的绝望情绪我们都采集过了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刘医生抓着头发，有些苦恼。
“这不是新来了几位客人嘛，影怪不行，不是还有信使么？”宋医生表情玩味。
另一边，阿木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冷了，他看了看阎弱水，以为是对方心情不好所以导致温度降低，他之前想成为阎教授的学生，所以在这方面做足了功课。
阎教授人狠话不多，以前是水系信使，后变异为冰系信使，在他身边气温都会降低几度，堪称夏冷冬凉。
原本酷暑的天气，跟着阎弱水还挺舒服，但是现在却觉得冷得有点不正常。但阿木并没有说话，反倒是自己默默抱住自己。
钟凡在医院里瞎逛，突然看到远处导诊台前的阎弱水，刚要打招呼就看见他身边还跟着阿木。
阿木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嘴唇冻的发紫，身子在微微颤抖，他想求救，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都张不开口。
面前好像出现一张张人脸。
族长失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让你出去是想你成为最强信使的学生，学到本事好保护族里，结果你现在成了拖油瓶，丢光了我们木系信使的颜面！你以后不要回来了！”
“不要！族长我想回家！”阿木在心底拼命地呐喊，但是族长的身影转瞬成了泡影。
紧接着是一脸冷漠的阎教授。
阎弱水的目光冷静而客观，手里拿着学期末的评价表，声音冷硬，“阿木，执行课成绩不合格，几次导致任务失败，信使评测不合格，不允通过，退学！”
“教授，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了！”阿木的眼底渐渐染上绝望。
宋医生躲在暗处十分享受地欣赏着这一幕。
信使也不过如此嘛！
阿木看着近在咫尺的阎教授的背影，心里突然产生了绝望的情绪，明明就是这么近的距离，自己也能感觉到被影怪在一步步拽入深渊，此刻只要自己开口说一句话，或许就能自救。
可是他就是这么没用，甚至没法开口。
阎弱水沉默着往前走，他没想过回头，主要是没这个习惯，只是前面突然一闪而过一道身影，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钟凡双目失神地往前走去，身上穿着病服，脸上有些茫然失措。
阎弱水快步走到钟凡跟前，心里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抓住人。
但是走到近前才发现不对劲。
钟凡被人突然抓住，吓得连连后退，“你是谁啊？”
阎弱水伸手在钟凡面前摇了摇，心猛地一沉，看不见了？
见来人不说话，钟凡更加害怕，他趁着阎弱水愣神的功夫，挣脱桎梏，往前跑去。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阿木。
阿木原本处在诡异的控制中，开不了口，也无法呼救，被这么一撞，突然短暂地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眼前清明了不少。
“教授！”
阿木刚喊了一声，打算和阎教授分享这个劫后余生的消息，就看见阎弱水紧跟着从身前跑过去。
阎弱水看着钟凡发疯似的冲上前，只得跟着上去拦住人。
“你是谁，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叫人啦！”钟凡双目失神，满脸惊恐。
“我是你老师。”阎弱水抓住钟凡的肩膀，用力将惊慌失措的人半搂住。
“老师？”钟凡听到这个称呼稍稍安静了一点。“是罗老师么？”
阎弱水的脸色突然黑了一下。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老师？！
虽然对这个新收的学生谈不上对上心，但是听到对方提其他老师的时候还是有种莫名的情绪，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阿木凑上去看着钟凡的状态焦心道，“教授，小钟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被影怪影响了，普通人在影子世界会更容易被影响。”阎弱水解释了一句，这次他没有再纠正阿木的称呼。
当然，他也没说钟凡身上带有香味，对高级影怪有致命吸引的事。
“那咱们有办法走吗？还是说要向外界求助？”阿木也没了主意，现在有人受伤，自己的队友也不知所踪，他们来之前准备不足，不知道是两个影怪联手构建的影子世界，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影怪说人话，这些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求助？”阎弱水没回头，伸手砍在钟凡的脖子上，将人干净利索地打晕，“我都在这儿了，你准备向谁求助？”
阿木顿时失声。
一是震惊于阎弱水想也不想地直接打晕钟凡的举动，觉得自己的脖子也一疼；二是每每这种时候还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得有点道理，毕竟他可是整个信使界最强的战力了。
如果他都不能解决这次的影怪，那喊谁来也没用了吧。
“帮我照顾这小子。”阎弱水把人交到阿木手上。
然而此刻的钟凡表面晕了过去，实则在自己的影子世界看着一切，忍不住捏着空气吐槽，“啊啊啊啊！这个男人是木头吗？我这么明显地投怀送抱看不出来吗？他觉得我是真的瞎吗？”
“我都病了，被影响了，他也不想办法安慰安慰，竟然就直接打晕了？”
“他这种人就活该单身一辈子！”
钟凡无能狂怒，跺着脚跟空气生气。
嘤嘤无奈地显出身影，她还没从刚刚被离火钟笼罩的影响中恢复过来，刚睡着就听见了“妈妈”大呼小叫地抱怨。
“那要不我们换个爸爸？”
嘤嘤诚恳建议，反正她之前也是这么跟自己的上一个妈妈说来着。
“不行！我就是眼瞎！我不眼瞎怎么会看上他！”钟凡即使在气头上，还是一口否决。
开玩笑，他看上的人，还没撩到手怎么能半途而废！
嘤嘤叹了口气，“那下次妈妈你换个方法吧？”
钟凡停下了踹空气的幼稚举动，蹲下身子，认真请教，“什么方法？”
“喜欢就要表白啊，你不说你喜欢他，爸爸怎么会知道？”
嘤嘤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钟凡一拍脑袋，是啊，自己选择给阎弱水当学生，这是最好的接近他的方式，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也绑住了自己的手脚，这样的话，一个正常的老师怎么会对自己的学生产生不一样的念头呢？
所以还是得先告诉阎弱水，自己喜欢他，不能被学生的身份限制住！
另一边，现实世界的阎弱水平复了一下自己刚刚搂着人狂跳的心脏。
暗自庆幸自己放手早，否则现在估计能脸红到耳后根。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次在公交车上的影子世界时，为了破镜阎弱水也抱了一会钟凡，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每次和自己的这个学生亲密接触的时候，总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这让阎弱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跟男人接触，生了什么病？
为了维持自己高冷老师的人设，阎弱水在打晕人的第一时间就把钟凡扔给了一边的阿木，自己则开启瞳视，仔细搜寻起这个连环的影子世界的问题来。
钟凡跟嘤嘤探讨了一下关于怎么让喜欢的人爱上自己的高端问题，信心十足地打算自然苏醒。
“首先得让对方觉得你很重要，拖油瓶什么的肯定是要被丢掉的。”嘤嘤曾经就是这么被亲生父亲抛弃的，所以对此深有体会，“不要动不动就晕倒，苦肉计得用的有价值才行！”
然而就在他缓缓苏醒的时候，心有所感地皱了皱眉头。
他感受到了那家伙的味道？
先天影怪里有两个魔王，另一个跟他是死对头，也就是之前大块头影怪手下说的暗夜，这家伙一直企图吞噬自己，之前就拉拢了不少自己幽冥部下，这次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
阿木注意到钟凡的眼皮动了动，激动地喊着阎弱水，“教授！小钟好像醒了！”
阎弱水回过头正好看到钟凡睁开眼，此刻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澄净，显然刚刚影怪的影响已经消散了。
他们此刻又回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阴暗的走廊里，钟凡坐在地上，身后正靠着一块绿色的安全出口的灯牌。
“老师？”钟凡虚弱地唤了一声。
阎弱水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钟凡。
西装裤显出一双笔直的腿，臀线优越，身姿挺拔，有些人单单站着就是一道风景。
“醒了就好。”阎弱水应了一声，吩咐道，“你们俩就在这儿等着，我去解决那两只影怪再回来接你们。”
阿木连忙点头，他很有自知之明，而且现在有了钟凡需要自己照顾，那自己留下来也不算是被抛弃的拖油瓶。
“等等！老师！”反而是钟凡叫住了阎弱水。“请带上我！”
阎弱水回过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原本到嘴边的，“你太弱了，去了也是添乱”顿了顿改成了，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老师！我有用的！”钟凡不服气地坚持道，“我刚刚被影响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对话，不止有两个影怪，他们有三个人，而且好像在准备什么晋升仪式。”
“你还听到了什么？”阎弱水认真起来，仔细问道。
“我听到他们好像属于什么暗夜分部，由一个魔王统领，这个医院就是他们准备的晋升仪式，要吸收人的绝望情绪作养料。”这些事根本不需要打听，钟凡一走进这个医院就知道了。
毕竟影怪可以晋升这件事还是他发现的，只是他也不曾料想，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作出的收集仪式却成了很多影怪害人的目的。
“那你知道这个仪式的祭台在哪里吗？”阎弱水继续问道。
钟凡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啊？”阿木在旁边听得着急。
“我不知道准确地址，但是我可以感应到大概的方向，在地下。”钟凡肯定的说。
“这也是那两个影怪告诉你的？”阿木有些奇怪。
“不是。”钟凡实话实说，“我被影怪影响的时候会接入他们的大脑，相当于跟他们共享记忆。”
钟凡这话一出，不仅阿木傻眼了，就连阎弱水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我的想法。”钟凡赶紧找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阎弱水追问。
“这种感觉就像是……”钟凡思考着怎么形容，“你无意中连上了对方的蓝牙，对方知道你能看到，但是他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手机里的内容。”
这个形容，真是绝了！
阎弱水认真打量起钟凡，这小子之前好像说自己是准备念中文系，看来文采不错，至少比喻找得很贴切。
“所以，带着你就能找到他们的祭坛？”阎弱水一句话总结。
“嗯嗯，我能感觉到信号弱还是强，越靠近祭坛应该感受就越强。”钟凡肯定道。
这就是他给自己编造的能力，既然要让自己有用起来，又不让人起疑，这种能力无意是最有用的，毕竟人去哪里都少不了导航。
而他确实有这种能力，只不过没这么复杂，对影怪而言，魔王对其他影怪有天生的血统压制，只要自己愿意，对方的一切都可以剥夺。
魔王对低阶影怪的影响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强大。
宋医生看着变成一滩烂泥的刘医生，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他自己也被禁锢在椅子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新异化的一级影怪？真是少见~”男人包裹在一团黑影里，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惊悚。
阴影划过宋医生的脸，他的眼中惊恐更多，就像有人捏着自己的下巴，但是自己只看得见一团黑影。
这种让人无法生出抵抗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你收集的情绪竟然是绝望？”男人的笑声听着很是刺耳，“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暗夜的一员呢？”
宋医生感觉到自己的嘴终于能动了，他开口就打算拒绝。
话没说出口，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里回荡，宋医生的脸通红一片，但让他震惊的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半分真容。
“你考虑清楚再回答哦？”声音听着轻快，却如魔鬼低语，“我跟幽冥那家伙不一样，我脾气很好的。”
“我……我同意。”宋医生心里打着颤，高喊道。
“真乖。”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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