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盟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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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陆小倩、百晓萌随着陆小楼一道回了临安。岳飞、岳云等人带着大部队回了鄂州。独孤兰看到岳云回来重逢自是欣喜，但看到他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看到独孤兰垂泪，岳云忙笑着安慰她说：“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我没事啊，这些伤都好了，一点都不疼。你这样哭倒是让我难受了。”
独孤兰听到岳云这么说忙擦干了眼泪，转身捧出了一个乌木长匣笑道：“恰好你的生辰就要到了，你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岳云接过独孤兰手上的匣子放在桌上打开，原来匣子里躺着一柄长剑，外边罩着古朴的盘龙刻纹剑鞘，岳云小心翼翼地将其托出，拔出剑来只觉一股凛冽之气扑面而来，剑身华光四射，清澈如同一泓秋水，在剑身上轻弹一下，一声悠长的龙吟随之响起。岳云满脸惊喜地转向独孤兰道：“真是一柄好剑，兰儿，你的手艺简直可以媲美干将莫邪了！”
独孤兰笑着摇摇头说：“应祥太高看我了，这可不是我打的，你还记不记得陆姑娘发现的那个宝藏？这是在那里边找到的古物，是春秋时的名剑叫做‘湛卢’。当时因为年代久远失了光华和霸气，所以我拿来重新磨砺了一番，终于恢复了它原来的锋利。”说着，独孤兰拔下一根长发，从半空抛下，那长发飘飘摇摇地落下，从剑锋上划过时竟被劈成了两半。岳云看着这柄吹毛断发的宝剑喜不自禁，兴致所至随手挽了几个剑花，果然是剑光团团霸气凌人。
独孤兰笑笑又托出一个小一些的盒子送到岳飞面前说：“还有柄短剑‘鱼肠’ ，大人，这个就给您防身用吧。”
岳飞忙接过短剑别在腰间含笑道谢。
“多谢你，兰儿。”岳云爱不释手地轻抚着宝剑，“有了它，我以后上阵一定可以杀更多的金狗！”
“嗯。”独孤兰笑着点点头说，“那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再说西门吹飞一人独自往东去，几日后的中午到了徐州境内的一个小镇子。刚在路边一家饭馆坐下，就听到砰的一声。西门吹飞循声望去，看到饭馆的另一头有个魁梧的大汉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临桌一个年轻男子身边大声喝道：“你这个小子到底是那条道上的？这两天你从东平一直跟着你爷到这儿，到底想要做什么！”
与那大汉同桌的另外还有两个人，在那人说话的同时也都用敌视的目光看着那个男子。西门吹飞的目光也自然落在那人身上。只见他身穿一件蓝布长袍，布巾包发，双目炯炯有神、英气逼人，虽然衣着简陋但自有一股不凡的气质流露出来。
那男子并不理会大汉的呵斥，而是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粗瓷大碗，将里边的酒一下子灌进嘴中。那大汉瞧得这副光景不由更是恼怒，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朴刀，一刀就剁在了桌子上骂道：“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没听见大爷问话不成？”
“这样只会吓唬人的刀不要也罢，”那男子用掌在桌上轻轻一拍，低喝一声，“起！”那刀竟自己从桌上起来跳到了半空中碎成了几段掉落下来。
“你竟然敢毁了老子的刀！”那大汉暴跳如雷，挥着碗大的拳头冲到那男子面前。但他的一个同伴看那男子身手不凡连忙起身拉住了他，小心地问道：“阁下用的可是排云掌？”
“孙雷、赵相风、马子保，你们三个就铁了心要去武家助纣为虐吗？你那两个兄弟也就罢了，马门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那男子年纪虽轻，但是一脸肃容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凌厉的目光更是盯得三人头皮发麻。
“看来这位兄台也知晓内情，那么实不相瞒，这次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谁叫金刀门以前受过杨寨主的恩惠呢！”那个叫马子保的正是先前拉住大汉的那个，他接着说道，“我们兄弟十年前在龙阳县犯了事，当时多亏了杨么杨寨主带我们到他水寨避难，这才躲过了朝廷的缉捕。受人滴水之恩，以当涌泉相报，这次杨寨主的手下发贴邀我们去助战，您说我们兄弟怎么能不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男子朗声道，“你们若是为了报恩就去帮忙，只是为顾全个人小义而罔顾民族大义的愚行！不成功还罢，成功了你们就是千古罪人、受万世唾骂！如今金人最为忌惮的就是岳大人，他若有闪失，我们汉人的大好河山就要全部落到金狗手里了。你们此次去助那武成司为杨么报仇实在是太糊涂了。我劝你们趁早回东平去，否则，河北、山东诸地的忠义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先前出手的那个大汉瞧这男子年纪轻轻，所以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先前朴刀被断他也只道是那人使了什么妖法，如今又听那男子出言不逊不由大怒道：“你算是哪根葱啊！说道起爷爷来了！”说着，攥紧了拳头朝男子挥去。
那男子微微一侧身，闪过这一拳，接着右手疾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大汉的脉门，摇头道，“孙兄，你这性子可得改改。”
那大汉孙雷的手腕被他握住竟是丝毫动弹不得，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赵相风眼尖，瞧见了那男子袖口处微微露出的朱红色胎记忙开口道，“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纪盟主大驾，还请多多包涵！”接着又冲着孙雷喝道，“老三，还不快给盟主赔罪！”
“二哥，你说什么？”那孙雷用另一只手指着那男子轻蔑地笑道，“就算他武功比兄弟强，你也不用如此奉承他吧？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还盟主？”
“不许胡说！”马子保经赵相风这么一说，再加上看到那男子使出的排云掌的功夫也就明白了，忙冲着那男子行礼道，“金刀门门主马子保见过盟主。”
那男子点点头松开了手，略一思考后对马子保说道，“我知道你受人恩惠不得已而为之。但此次却是万万去不得！你若是真想报恩，就差人给武成司送这个去，就说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保他武家镖局来华北走镖时路行无阻！”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扔给马子保，大步走出门外，边走边说道，“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兄弟三个仍然去助他刺杀岳大人，不光是我，整个北方武林都饶不了你们！”
“多谢盟主！”马子保和赵相风忙拱手道。
等那男子走了出去后，西门吹飞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后忙牵马跟了出去。一直跟踪那男子到了城外树林，他突然勒住了马，转身朗声道：“这位姑娘，你有事不妨直说！”
被发现了形迹，西门吹飞只好打马上前拱手道，“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跟踪你，只是，我刚才听到你说什么刺杀岳大人，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那男子见西门吹飞满脸关切之色就解释道，“近日扬州武威镖局的武成司听说岳少保搬师回朝特意请了许多江湖中人，其中不少是□□上的亡命之徒，准备在扬州境内去临安的必经之路上刺杀他为杨么报仇。”
“杨么？可是前些年在洞庭湖一带起义的那个大圣大王？我听说后来是被岳飞大人带兵剿灭的。”西门吹飞问道，“那这个武成司一定是昔日杨么的部下了？”
“不错。”那男子点头道，“这武成司本也算是个好汉，只可惜他为了各人兄弟小义而罔顾国家民族大义，刺杀岳将军此举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我刚才听他们叫你盟主，你可是两年前在泰山被北方武林六门九帮十三派推选出来的盟主、忠义门的门主纪云行？”西门吹飞笑着问道。
其实她本来对这些帮派的事情也不是特别了解，但有个号称是“江湖百晓生”的朋友百晓萌，自然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这忠义门是近些年才兴起的门派，门主纪云行是武林中一代奇人袁天素的徒弟，本是富家子弟，但金人南侵后他不惜变卖家产组织起这忠义门，带着手下公开打出了抗金的旗号，以河南为中心，武装起各地的农民组成忠义军，反抗金朝的统制。也是因为忠义门积极抗金且卓有成效，所以在两年前的泰山大会上，忠义门年轻的门主纪云行被推选为北方六门九帮十三派共同的领袖，从而成为北方武林的核心人物。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当年李宝离开了岳家军奉命北上组织抗金力量时，也是效力于忠义门，组织起了山东各地的义军力量。岳飞的这次北伐，北方忠义军的协助对于岳家军的胜利同样功不可没。今日见了纪云行本人不由感叹此人深明大义，做事果敢，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正是在下。”那男子笑道，“不知姑娘是？”
“小女子是飞柳山庄的西门吹飞。”西门吹飞含笑道。
“原来是飞柳山庄的西门姑娘，久仰，久仰。”纪云行说，“前些日子，梁兴大哥带人从岳少保处来联系我们忠义门共同抗金的时候就曾经提过，说赫赫有名的飞柳四艳现都在岳少保帐下效力。”
“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西门吹飞又问道，“对了，不知这武成司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得赶快去给岳大人报信才好。”
“不急，还有时间。”纪云行笑笑说，“听说岳大人现在还未从鄂州出发，最早也要四五天后才会到扬州境内。”
听到此处西门吹飞略宽了宽心，随口道，“那我们这就去扬州吧。”
“姑娘也要同往？”纪云行颇有些意外地问道。
西门吹飞脸上微微一红，解释道：“岳少保乃国之栋梁，我如今知道他有危险岂能坐视不理？纪门主若是嫌同我一起不方便，那我们就此别过，各行各路。”
“西门姑娘多虑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纪云行向来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并不十分在意俗世眼光，见西门吹飞如此忙说道，“与姑娘同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出发吧。”
两个人于是结伴而行，一路沿着大运河南下，不过三日功夫已经进了扬州地界，这一日傍晚，他们纵马急奔于运河岸边，隐隐看到了飘着岳家军旗号的官船在前方的运河中行进，另有不少人马在岸边随船前行。
“那似乎是岳少保的船，倒不想他们的行动比我们料想的快多了。”西门吹飞扬鞭一指，说：“天色已晚，想来他们今晚就在此处靠岸休息了。我们正好上船去通知他们。”
说着西门吹飞就要追上前去，纪云行忙从一边拉住了她的马缰说道，“西门姑娘先不要着急，此处刚进扬州，想来那武成司不会急着今晚动手。我这儿有封书信，等你通知了岳少保后，还请连夜把它送去漕帮的扬州分舵，亲自交给张舵主，他见了信自然会派人暗地里照应岳少保的官船。”
西门吹飞伸手接过了纪云行手中的书信，关切地问道：“纪大哥，那你呢？”
“那武威镖局在扬州有个分号，我猜想现在武成司等人肯定在那里，我今晚且去会会他们。”
“你一个人去岂不会很危险？”西门吹飞道，“要不然我们先去岳大人的船上通知他们然后再一起去可好？”
“不用了，”纪云行对于此行并无把握，不愿西门吹飞与他一同犯险，便笑笑说，“我自己就行了，不管能不能说服他们放弃计划，我明日都会到船上和你会合，告辞！”说罢，不等西门吹飞多言，纪云行扬手一鞭，掉转马头往扬州城奔去。
西门吹飞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也打马向前方的官船奔去。等她赶到附近时，岳飞的官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西门吹飞还未近前就被岸上守卫的士兵拦住了，她只好跳下马来说明身份。那士兵又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后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到船上去通报。
不一会儿，岳飞帐前的传令官走下船来，“西门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以后再解释，”西门吹飞无暇多做解释只是柔声说道，“请先带我去见岳大人。”
“他不在船上。”
“什么？”西门吹飞一下子刹住了脚步，脸上有了一丝不安，“去哪儿了？”
“岳大人昨天就只带了一个亲兵弃船上岸走陆路了，说是去扬州办件私事。我们也不敢多问。走的时候说好了明天傍晚在扬州城外的渡口会合。”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儿了？”西门吹飞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感到事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棘手。
“今晚啊，应该是会在扬州城吧。不过，扬州城里那么多家客栈，姑娘总不能挨家去找吧？”传令官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个以后再细说，你回去吩咐下去这两日一定要加强戒备，小心有人来袭。我还有事就不上船了。”说完，西门吹飞转身上马走了，只留下传令官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西门吹飞边走边在心中计较道，虽然岳少保不在船上，但武成司不一定知道，还是要先去漕帮送信，好让他们保护船上诸人的安全。但是也不敢保证武成司一定不知道岳少保已经弃船走陆路，所以通知漕帮之后还是得尽快找到岳少保，也好让他有个防备，不要被人暗算了才是。
她一路疾行，多亏了□□的宝马，不到两个时辰她已经进了扬州城。按照纪云行的指示，她顺利地找到了漕帮的扬州分舵，将信交给了张舵主。张水红看过信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姑娘放心，既然是盟主所托，我们一定尽力。我这就带人去盯着。姑娘一路辛苦，且稍坐片刻，我叫人去打理饭菜。”
西门吹飞一心惦记着岳飞和纪云行的安全，忙站起身来摆手道：“多谢舵主好意，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先告辞了。”说罢出了漕帮的分舵。张水红自带人去了岳飞官船停泊的地方不提。
西门吹飞出了漕帮的大门却踟躇了起来，扬州城这么大，不知他们人在何处呢？难道真的要一家一家的客栈去打听不成？但是要是他们不住客栈而是去了什么朋友家里又或是朝廷的驿所呢？西门吹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突然想到，为什么非要找到岳大人他们呢？不管岳大人在哪儿，只要盯紧了武成司，若是他找到了岳大人，那么他要加害岳大人的时候自己出来阻挡就好了；若是他找不到岳大人，那么自然万事大吉。好，那么先去武威镖局瞧瞧。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盟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