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魈上仙，你就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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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以折磨为乐的那位魔神，摩拉克斯治理下的聚落显然更加和平安定：岩王帝君以强有力的臂腕保护人民安居乐业，而他的子民也愿意听从他的指导行走在繁荣昌盛的道路上。
总的来说，已经初具璃月的雏形了，看来在建立璃月前帝君就已经在为建立那样丰饶的国家做经验准备了啊。
我和魈并肩走在宽阔的路上，周围耸立的石砖建筑错落有致地倚着道路排开，其中有些已有雕梁画栋的意思了，初显人文兴盛。
我有意多停一会儿看看这样的房屋，魈却越走越快，到最后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要一把把我拽着跑路了。
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吗？毕竟魈以前都是一个人生活；又或者是不想让这里也染上他累世杀业的气息，因为这里的人们看上去是那么幸福美好，健康并且无忧无虑。
我尚且记得日后的璃月依然用夜叉来吓孩子们回家的习俗，还有那本逐渐无人问津的《护法仙众夜叉录》——似乎因为降魔大圣的离群索居，他逐渐不为人知，并且在漫长的时光中被人们塑造成了妖魔鬼怪的模样。
但魈是守护璃月的仙人啊，他不吃小孩，长得不可怕，甚至性格还非常可爱，他拥有一切美丽可爱的东西，即使业障缠身也依然心怀善意，永远倔强、永远少年。
他是我喜欢的魈，他会成长，会开心，会难过，会生气——在我看来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个人，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
也许该做点改变了，我想这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之一。这种远大目标又添一个的感觉其实还蛮奇妙的，就好像我是通过这种方式和提瓦特产生联系一样，就算可能经历很多麻烦却还是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在想什么？”
魈的声音清清淡淡，被一阵微风送至耳畔，一侧眼就能看到他望向我的模样，金色的眼中倒映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白藤色的发丝间掺杂几撮烟紫，瀑布似的倾泻而下；她头上别着的是一朵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簪上去的。
熟悉的面容不熟悉的氛围，但时至今日已经慢慢习惯了。
不过我现在好像确实想得有点过头了。眼下该注意的应该是不久之后魈和帝君的那个契约吧。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该在这里做些什么，我还从没来过人这么多又这么热闹的地方——对了，宝你想逛逛吗？”
“我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意料之中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夜叉抱臂四平八稳地跟着我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晃，一直目视前方的模样甚至让人觉得他对人间烟火根本没什么好感。
但其实是孤独惯了。
我的手背在身后，尾巴尖缠着他的手腕，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一段路，我却只觉得自己到处充满矛盾。
我想他幸福，想他自由，想他能少受些苦，却同样明白“改变了那么多的他还是我喜欢的那个魈吗？”这样令人难以回避的悖论。我喜欢他偶尔露出的轻松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真切的在我身边，割裂感却在与日俱增。
——我究竟实在帮他，还是在毁他？
雏鹰会因为被一次次山崖而长出锋锐的翎羽，而一个人的经历往往也是塑造一个人的基础，在我努力让他活得更加温柔的现在，他已经逐渐与我认知中的少年仙人“魈”有了些许不同。
我并不是一个安全感很强的人，心情上的自我调整虽然快，却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意思，我知道这样一直闷着不好，但现在这里也没有心理医生可以让我咨询，只能一直搁置着。
多少也会感到难过……
“鳐。”
魈突然出声吓得我抖了个激灵，在和他对上视线后我才发现我又走神了好一会儿，于是只能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嗯我一直在啊，怎么了吗？”
“……”
魈有一会儿没说话，他碧色的眼睛眯起了一些，于是看上去更加狭长，配上上挑的红色眼尾，莫名其妙多出了艳丽危险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夜叉天生给人的气质吧。我想。
“前面有闲置的桌子，去那边坐下说。”
“咦？可我没有要说的事啊。”
“等你坐下就有了。”
魈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了，而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尾巴已经从他手腕上滑落了下来。
……
『她一直处于浅水中央，明明可以一脚踩到底，却从未那么尝试过。』
在魈看来，鳐大概是他见过的最会纠结的人了，虽然在做事风格上还是风风火火那一挂，和最初相比她在事情做完以后却更容易陷入纠结。
——就像现在这样。
魈不明白为什么鳐会绕不出来。
魈知道以前的鳐有透过他在看一个与他十分相似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的发音是“xiao”，单单一个字，听上去……不，在什么都不清楚的现在妄加猜测未免过于无礼。
而且现在她好像已经难以将他和那个特别像的另一个人联系起来了，大概算件好事。
魈垂目看着脚下的土地，深褐的色彩令他感到亲切，鳐却似乎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样一个女孩给人的感觉是非常游离的，抓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能飘走似的，也因此更容易让人萌生想抓住她的念头。
更何况这是第一个对他说“会陪他一直走下去”的人，就算自己警告过她好多次也依然选择跟上来了的、奇怪的人。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能够缓解业障带来的痛苦而和她拉近了距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投入的情感也会不可避免的增多。
魈明白他在和她建立更深厚的联系，这可能给她带来很多坎坷甚至苦难，但他已经不再将这个顾虑排在第一位了。
如果保持距离会让她难过，那不如让他一直守在她身边，这样也能将找上门的麻烦抵挡一二。
所以魈选择不点破，选择尽可能地呆在鳐旁边，就算有事离开也必须嘱咐她一句别走太远。
……听上去就跟养了个麻烦小孩一样。
但魈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像鳐说的那样，“陪伴”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能够同时改变陪伴的双方，鳐一直或多或少的在尝试让他接触尘世，而他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想法。
双方的关系是对等的，鳐在推着他往前走的时候他也同样在让鳐认清他的独特性，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所以至于“去那边坐下说”的决定……
魈看着在对面落座的鳐，女孩翠金色的眼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赤发碧眼的模样。她看上去不明就里并仍然处于莫名其妙的低落中，而这个问题魈觉得是时候解决掉了。
优柔寡断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在他的认知中当断则断往往更为干脆实际。
所以魈也是这样直白的开口的：“关于和我很像的另一个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
其实我在听到魈说“和他很像的另一个人”的时候我是蒙的，毕竟魈就是魈，一千多年后的少年仙人是魈，难不成一千多面前的夜叉就不是魈了？
但随即我又反应了过来：魈说的当然不是这个，他想说的是我为什么一直在他身上寻找我认知里那个“魈”的影子。
我这才意识到我未免强人所难了，中间毕竟隔着一千多年的光阴。
我能说我不是故意的吗？但我确确实实在将他与那个《原神》角色魈进行比对——其实蛮离谱的，在同一个人身上找不同。
但同样的，魈这么提出来了就说明他觉得现在已经可以和我挑明了，如果我不认真解释清楚的话我和他之间一定会有隔阂吧。
那是我最不想见到场面，我还想和他一起走下去，还想完成“把魈宠成生活九级残障”的目标，我还有好多好多想陪他一起做的事情，还有好多东西想和他一点点分享——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潜移默化到我心里的第一位去了。
“原来你那句‘坐下来说’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我不想瞒着你，但有些事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所以我会挑一部分讲给你听，这样可以吗？”我问他。
其实我心里还是蛮打鼓的，魈这个问题直接涉及到了我“知道《原神》目前版本所有剧情的前提下穿越”的秘密，而让我直接和他说“我是穿越的”那显然太不现实。
毕竟说穿越就会提到这世界的本质是个游戏，而这个事实无论是对魈还是对其他任何人来说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现在的我已经将它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去对待了，关于“穿越”这件事我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但不将事实和盘托出的结果就是我得挑挑拣拣编点什么把这个盖过去，而“在魈面前扯谎”这件事对我来说简直和上刑场没什么两样。
“无妨，”魈双臂交叠看着我，“我无意让你全部交代，作为交换之后你可以询问有关我的任何一件事。”
救命，这是多好的一个小男孩啊！对不起是我思维太九曲十八弯了！！！
我差点被魈过于实诚的回答感动到猛男落泪，理智却告诉我应该保持一个传魈头子的基本素养，因此最后结果是我面部表情还挺扭曲的，看得魈眉头都皱了一下。
“那我说了，”我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我其实和未来的你有过一点算不上交集的交集。”
魈：“……？”
看看，都给孩子整傻了，这信息量属实有点大了。
而在我努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的时候魈又开口了：“是什么样的交集？”
还能是什么样的交集，我云厨你和吃你谷子的交集。我在心里一边给出正确答案一边将它用另一种描述说了出来：“我远远看着你的交集。”
魈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他看上去很不理解我说的话：“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这样，你不是这种人。”
你这样太直白了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喂魈你知不知道！我有那么粘人精吗！
#还真有#
#魈上仙的人形跟随仙灵#
“因为那时候的你有很多人喜欢哦，其中也有很多优秀的人，我的话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大概更好，其实能看着我就已经很开心啦——毕竟被更有能力的人喜欢的话对魈来说是件好事喔。”
厨魈的不止我一个，比我优秀的也一抓一大把，要不然怎么说魈是烫门呢？所以事实上我能拥有魈的周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喜滋滋地放一个在床头当天晚上就能做美梦。
我和他原本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我的喜欢原本无论如何都无法传递给他，就和在远处望着一句话都不说一样。
我难道不会不甘心吗？我难道不想当最喜欢他的那个吗？但感情确实不能用主观去衡量，也确实有更好的人在喜欢魈，而我不过是阴差阳错能够真的来到他身边而已。
所以这样就好，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你——”
而魈却好像有些慌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这太过罕见导致我就被他这么轻易抓住了手腕呆在原地愣愣地瞅着他。
“我从没这么想过。”
他看上去有点急，眼尾都在发红：“你曾经说过会一直和我走下去，那我身边就不会出现第二个人，这是契约。”
“如果违反我会受食岩之罚，就算未来的我也一样所以——”
“不要仅仅只是在远处看着我。”
“到我身边来，别离我太远。”
他和我已经快额头贴额头了，我看到了他碧色的眼底中我仍然没回神的模样，而他捏着我手腕的力量其实算大的，这会儿我已经感到有点疼了。
——但魈说的话带给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我甚至无暇和他说松手这两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说“别离他太远”，也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强烈的要求。
在这一刻我突然就有种被回应了的感觉，就连从最初到现在的惴惴不安也因此变得毫无意义。
魈对我来说很重要，而在漫长的时光后，魈告诉我：我对他同样也重要。
就，其实挺想哭的，我根本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好到这种地步：你对他好，他就十倍百倍的对你好；你陪他，他就固执地将他身边那个位置永远留给了你；他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就因为他只认那个他认识的你。
——魈其实，意外的是个非常怀旧的人。
而我也因此彻底不再纠结我的所做所为到底是对是错了：因为我发现我没必要用我认为的那个平面角色“魈”的模板去套我面前真切活着的魈。
他就是他，是和我产生联系了的、独一无二的魈，他不是一个平面角色，所以他当然也会有自己的情感，当然也会因为境遇的不同发生与原定剧情不同的变化。
而正是这些变化证明了我的存在以及我与他的联系，它是合理的、本就应存在的——或者说如果魈后来完全成长为我认知中那个璃月的少年仙人才是我的失败。
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毕竟如果我的想法有问题魈也会直接和我说的，他就是超级直白扎心的一个人嘛！
“幼稚吗？要笑便笑。”
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似乎让魈有点儿恼了，就跟猫猫亮爪子那样，没什么危险性的呼噜呼噜地发出警告。
“没有，我就是觉得很开心，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我贴了贴他的额头，笑眯眯道：“既然是你说的，那我以后就都粘着你咯？”
“……”魈肉眼可见的红了耳根子——这位在情感方面相当迟钝的夜叉终于明白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被理解成了什么意思，于是立刻难以招架了起来，过了好久也才憋出来一句“随你，与我无关”这样的冷硬话来。
不过我是早就习惯了魈这样的说话方式，于是很自然的过滤成了同意：“好诶那就从今天开始，来，宝，咱们抱一个？”
“？你从何而来的提议。”
“刚想的，别害羞嘛，来来来又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整得跟被糟蹋了的大姑娘似的多见外啊是不是？”
“你……适可而止！”
“诶嘿★”
作者有话说第8章 魈上仙，你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