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魈上仙，一切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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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后帝君及时降临了？”
“嗯。”
魈坐在我对面，他面前的一杯清心茶还冒着袅袅热气。时值春季，璃月最新下的一批早茶也落到了我们家些许，在隔壁大爷大娘的帮助下到我们手上的早已是晾晒完毕的成品了。
这些也是魈告诉我的，据他所说我昏迷了数周有余。
还，还挺久厚。我忍不住有游移了一下目光，根本不敢想这几天魈都是怎么过来的：自从知道他同样需要我后我从未离开他身边，这下子晕了这么久他一个人在外头跑来跑去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当妈的心又开始蓬勃燃烧了，离谱。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他露出一个有点儿憨的笑来：“现在大家一切平安就好……那那位魔神呢？最后是消灭了还是被镇压了？”
“消灭了，”魈言简意赅地告诉我，“封印对那样的存在来说隐患仍然太大。”
#摩拉克斯干得漂亮#
我点点头，然后终于将一直悬着的心塞回了肚子。
不过比起我昏迷时发生的别的事，有一处明显的变化让我更为在意：周围环境中的水元素丰沛了起来，来自海风的一点咸味让我意识到这是一座临海的小城。
在归离原可不会有这种体感。
而大概是猜到了我接下来会问什么，魈告诉我这里是一处新建的港口，至于名字的话则是我最熟悉的那个“璃月港”。
“魔神奥赛尔掀起巨浪淹没了原来的城镇，帝君召集众仙护送民众来到璃月港……大概过了十多天到这里，”魈垂目回忆着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修建过程还算顺利，但仍有不少任务需要完成。”
“所以？”我问他。
“所以明日你需与我一同去帝君面前听命。”
魈的拳头攥了攥又松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补了一句：“今天随你想做什么，不会有人阻拦。”
翻译过来就是今天还是可以闹腾的。
还是很想让我多休息休息的嘛，魈。我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瞅着他，后者在闭着眼睛装没看到的片刻后，终于忍无可忍选择瞪了我一眼，耳尖红彤彤的：“何事？”
“没，看你好看。”我从善如流。
“……颠倒黑白。”他嗤了一声，欲盖弥彰。
……
说着今天可以闹腾，实际上却也没什么好逛的。此时的璃月港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人们都忙于修建家园寻个安稳角落扎根，没有集市也没有人来人往的街道。
所以在逛了一圈儿后我还是去帮旁边正在敲敲打打的一家人了，左右我还能使使水，帮忙运个东西之类的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认识我的人居然挺多，一问才知道是归终大人告诉的他们有任何难处可以过来找我。
好嘛，直接把我推出去当早期璃月工具人了。我撇了撇嘴，却也同样打心底感谢归终大人在临走前打点的一切：仙人本就和凡人有不小的差距，这样的距离感很容易让人敬而远之，而我又是个喜欢热闹的……
连魈也说过我热闹过头。
虽然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帮人们修缮房屋这件事比我想象容易许多，但因为璃月港人口基数比较大，我跑来跑去几趟后日头就西斜了。
逐渐迈入暮色的璃月港是很美的，天际是璨金的霞光，几缕紫烟缭绕着橙红的日轮，一点点沉入波光潋滟的海面。回来的帆船驶入港口，纤夫的吆喝声一高一低。
它已经有了我记忆中那个繁华之都的影子，一切都在朝更美好的未来走去。
“在看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熟悉非常的声音，我一转头就看到了魈伫立在一边石墩子上的身影。
他见我目光挪过来了，便几个闪身来到了我面前，青蓝的双眼映进天边晚霞，潋入碧波万顷。
“在看海，挺好看的。”我回他。
“其他仙人就在海上征伐。”他又说。
我于是极目远眺试图用仙人优越的视野寻找他们战斗时伴随的滔天巨浪，却一无所获。
“在更远的地方，”魈说完，转身往灯火通明的璃月港街道走去，“走了，还有其他很多事需要我们做。”
“其他很多事？”我追上他和他并肩而行。
“维护秩序。”他回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我眨眨眼，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在他微红耳尖的瞪视下凑近握住了他的手。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
……
翌日，晨。
我几乎是被魈从床上拖下来的，已经穿戴妥当的他瞅着我还在迷糊的我，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把昨天我扔在床头的衣服给我丢过来。
“我在门外等你。”他撂下这么句话就出了门，留我在房间里继续神志不清。
#对不起，不久前人刚醒，还有点儿昏睡后遗症#
我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清晨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木质窗棂撒在被褥上，让人就算穿着单薄的睡衣也会有种温暖起来的感觉。
差不多该起床了，不能让魈在门外等太久。我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开始日常的梳洗工作。
说起来今天是不是要去见帝君？那需要把形象整得再正式一些，可不能像昨天那样随便扎个马尾就出门了。
脑子一边想手上一边做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至少等我出门的时候魈脸上的表情并无意外。
“宝你知道帝君大人叫我们过去干啥吗？”我一边和他走在路上一边问他。
好像昨天说的是“听命”来着？
“具体的并未言明，面见这件事是其他人转述给我的。”魈的声音淡淡的，有些含糊，听上去他也对此毫无头绪。
那就随遇而安吧，毕竟就算在摩拉克斯时期帝君也很讲理。我看着面前的魈，只觉得自己现在对未知的事越来越在意了。
比如魈的过去，比如魈的现在，又比如我和他的未来。
可能是因为昏迷太久了，这两天经常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想做些什么却往往有那么一两秒的恍惚，显得力不从心。
……要不找个时间问问归终大人？不对她在不在这里都不好说……
“鳐。”
我听见魈叫了我的名字，回过神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
魈皱着眉头，让我们之间的氛围僵持了大概两三秒。
“……啊？我在的……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我不得不用手指按住了太阳穴——这样的感觉时有发生，虽然我已经有点习惯了但确实也影响到了日常生活。
比如现在。
“看着我，”他走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让我不至于头一歪倒地上去，“如果我今天也没看到，你还要自己压多久？”
他碧色的双眼中燃着清晰可辨的怒火，压着我肩膀的手也用了些力：他看起来已经有点儿——啊不，是很生气了。
而在这种关头我却不可控制地飘远了思绪：魈的个子居然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窜了上来，时至今日甚至已经能平视我了。
他在成长，飞快的。
“——鳐。”
他又唤了一声我的名字，这次听来则又带了点儿无可奈何：“你重点偏了。”
他好像已经很熟悉我天马行空时是啥样的了。
我于是尽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抱歉抱歉，因为没想到宝你长这么高了……”
也是，毕竟我就一米五五，魈要超过我还是容易的。我看了一眼他，于是得到了后者面部表情松动的瞬时画面。
好吧，别扭的话是这样的。我于是把谈话重点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关于我刚刚头晕，那也是我昨天才出现的，我一直觉得是昏太久的后遗症所以完全没在意。”
“你没发现……”魈皱着眉头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了口没了下文。
“怎么了？”我于是问他，“我想的是问问归终大人，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
“没什么，”他摇头，又恢复了平常那种表情匮乏的模样，“走吧，帝君已经久等了。”
他松开我朝前走去，似乎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我虽然搞不明白却也无可奈何，他就是这么个人，有想搞清楚的事最后肯定都会调查清楚的，我也不用急在这一会儿。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追上了他的脚步。
……
岩王帝君是在一处极高的山峰上等待我们的，我们走近他时，他似乎刚饮完一杯茶，金色的岩瞳微动掠过了我和魈，最后又落回手中的瓷杯。
“你们来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将杯子放在茶壶边，瓷器与石板桌面碰撞出略显清脆的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摩拉克斯和面对钟离感觉就是不一样，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我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让自己看起来更认真些。
“……”魈在一边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低头，“路上因为一些事耽误了进程，十分抱歉帝君大人，我——”
“无需紧张，旅途之路上意外常有发生，”摩拉克斯似乎是叹气了，挥手示意我们落座，“此番唤你们前来并不为别的事，只是为了签订契约。”
“契约？”我愣了一下，随即记起岩王帝君曾与众仙签订守护璃月的契约的事情，那么现在是轮到我们订契约了？
“护一方天地并非一人能够承担，因此几经商议我决定与你们定下契约，”摩拉克斯金色的岩瞳中倒映出我和魈略显紧张严肃的模样，“契约的内容是守护璃月，仅此一条。”
随着他说话，金色的光点在我们眼前浮现、凝聚，逐渐组成了一行行文字，虽说有点儿抽象，但读懂这份光学契约书的内容并不困难。
也就是说之后就可以在绝云间开个洞府住下咯？是个离璃月港稍远但对仙人来说赶过去也很快的位置。
可惜没有望舒客栈……嗯，这时候提望舒客栈果然还是太早了。
“用手指写下名字即为认可契约。”岩王帝君补充了一句。
反正一直和魈呆一块儿的话我就也得跟着他锄大地，守护璃月的任务可以顺道完成，对我来说这个契约有没有都一样……更何况，璃月的烟火气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氛围。这么想着，我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另一边，魈却迟迟没有动手。
“宝？”
“……”
差点忘了，他的真名其实不能随随便便写出来。
“既然如此，便重新赐你姓名。”摩拉克斯似乎比我更有行动力，他站起身走到魈的面前，周身逐渐亮起岩元素的金色光辉。
“你曾渡过诸多苦难，蒙受冤屈不公，你的双手沾染鲜血，身后亦有邪祟丛生。”
那样光辉灿烂的一切就像浪潮一样翻涌起来，将魈的身躯笼罩。
“然，心向光明，未丢失应有的美德，因你不屈不挠，因你从无怨怼。”
我看到山峦的苍翠点染了他的发丝，清泉的剔透描绘了他振袖的轮廓。
“——赐你姓名，『魈』。”
眼尾飞红，金瞳璨璨，那一瞬间将仙人的气息抬升到了顶峰，恍惚甚至给我一种他毫无情感的神性印象。
——他完完全全蜕变成了我记忆里那个清冷的少年仙人。
魈。
我现在终于可以直接这样呼唤他的姓名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失落……大概是因为专属称呼也跟着一起没了？
毕竟“魈”只有一个字嘛，又不能像两个字三个字的名字那样精简成一个更短的亲昵称呼。
又或者……
“魈魈？”
我随即看到魈签名的手狠狠一顿，那一笔竖弯钩硬生生给滑成了一捺。
“……”
他看了过来，用一种七分复杂三分无可奈何的扇形图目光，我刚瞧见的那点儿神性也给散了个干干净净。
“好啦知道我你不喜欢就是想这么叫着试试……不逗你了！快重新签一个，你看看你字都写错位了。”我赶紧摆摆手，又揉了揉自己的略微发烫的脸颊——那种称呼我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我刚才到底是有多热血上头啊！
不过……魈原来是这样变化了外观吗？因为岩王帝君的影响？我捧着脸偷偷打量着正在重新签字的魈，在蓦然发觉自己又和他撞上视线后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如此，契约已成，”摩拉克斯挥手让那些边缘带光的契约文书消弭在空气中，随后看向我们，“若无要事，便可以返回了。”
这就是委婉的逐客令了，也许是因为接下来还有别的仙人要来？我和魈对视一眼，接着他便向我伸出了手：“走。”
“嗯，好！”我搭上了他的手，跟上他的步伐。
……
这大概是不常有人到访的无名山岳，山间小路仅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要不是魈一直带着我走我早不知道从哪个小道上咕噜咕噜滚下山了。
“鳐。”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一点的魈开口了。
“我没有不喜欢。”
“……啊？”我没闹明白他说的什么事，于是迅速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说，我没有讨厌那样的称呼。”
这会儿他完全没有看我，仅露出了一点儿通红的耳尖——大概对他来说直白的讲情感话题就是很难为情，也因此在表达上他时常处于被动。
于是我有心逗逗他：“不讨厌什么？”
“你——”他回头，金色的眼睛带着点儿恼意，大约又觉得我可能确实不记得，魈的口型变来变去最后也只蹦出来一个字，“魈x……”
“魈魈。”
逗人得适可而止，要是把人惹急了跳起来咬我怎么办？
#至于为什么是跳起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jpg#
“……”他别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传来一声，“嗯。”
“那就偶尔叫叫好了，”我松开手转而去戳他的脸，“毕竟我们魈上仙还是很严肃的对不对？”
“……胡言乱语，”他被我戳得画都说不太清，瞪人倒是瞪得干净利索，“随你怎么叫，我不管这些。”
连默许的那种语气都超级可爱！
啊，天哪，魈宝怎么这么可爱，单推人见了心都快化了……
“收起你看低我的眼神。”
“诶？”
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我没——”
“我不是小孩子，鳐。”
他说完这句话就松了手，一个人往前走了。
他好像突然就生气了。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明不白但还是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我知道啦，所以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下次一定不会了不会了！”
魈看了我一眼，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说了和没说一样。”
“魈？”
“没什么。”
【魈的日记】
最近时常心神不宁，许是因为她身上发生的异象。关于她眩晕时身形会逐渐透明的事情也许需要找个时间询问帝君大人的意见。
今日发觉已经能够和她平视了，但她没有意识到……是我长的太慢了吗？
又及，我不喜她用看待孩童的目光看待我。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魈上仙，一切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