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杂食党的短篇合集》拂风渡云水

10、凛冬意·上

　　11月14日，德国慕尼黑下了冬季第一场雪。
　　凛冬已至，雪霁初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黑白两色，桁木架式的建筑之上，皑皑白雪堆了一层又一层。

　　偌大一个街头网球场，只有白发青年形单影只在进行机械性的练习。

　　“小QP，小QP！你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要是完成了就陪我去买果脯蛋糕吧！”明明人还没有跑到球场围网外，雀跃的声音就已经穿过街道远远传来。

　　QP挥出了最后一击，黄色的网球以完美的角度落在地上被白色粉笔勾勒好的圈内，随后轻巧弹出，骨碌碌滚至场地边缘。

　　他回头便看到少女轻喘着气，原本葱白如玉的手指卡在围网上，染上了些许绯色。

　　视线上移，对方的脑袋被塞进一顶白色的绒帽中，小脸被冻得通红，脖颈处团着狐毛围脖，微卷的头发伴着绒帽自带的毛线球垂下，染着金粉色的光晕。

　　怎么说呢？
　　确实做了防护，但又防护的没那么到位。
　　QP锁着眉头，重重叹了口气。

　　他夹着网球拍走向一旁的座椅，上面放置着他的球包，拉开拉链，将球拍放好后，又从中取出了一副备用的白色毛绒手套，方才向着少女走去。

　　少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十分自然地朝着QP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一双蓝色的眸子灵动又透亮。

　　QP垂下眼睫，小心翼翼地替少女穿戴好手套。

　　做好这一切后，他又沉默着转身，准备收拾一下球场。

　　“我来帮你呀！”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小跑着进了球场，一个接一个捡起黄色的小球，直到怀里塞的满满当当才想起来问他，“小QP！你的球袋呢？！”

　　QP从球包中取出球袋，撑开一个口子，少女十分孩子气的并拢双臂形成一个坡度，任由网球一个个的滚进球袋中。

　　不多不少十个网球落入袋中后，QP系紧了束袋。
　　“多谢了，奈菲莉丝。”

　　“不客气呀！”奈菲莉丝笑得格外香甜，“如果小QP能够加上尊称，比如‘奈菲莉丝姐姐’，我想我会更开心哟！”

　　QP：“……”

　　“有没有可能，我现在已经是高二生了，而奈菲莉丝你才是一名高一生。”

　　“可恶，又失败了。”少女虽然嘴上抱怨着，表情可没见得多沮丧，双手还灵活笔画着，“明明小QP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才这么小巧，又长得冰雪可爱，爸爸都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呢，不是弟弟还会是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听过小QP叫过我一声姐姐！”

　　“如果是因为体型原因的话，奈菲莉丝，我现在身高已经177cm了，恰好比你高7cm。”青年的嗓音疏离又冷淡，但神情十分格外认真，仿佛在公式化地陈述一个事实。

　　“噫……”奈菲莉丝现在即便仰头也难以做到同QP平视，最多只能近距离看到他那纤薄的嘴唇，不知为何，她盯了两秒就突然产生了些许慌乱的情绪，所以迅速偏过头移开视线，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玩起了胸前的白色毛线球，“我觉得你在身高霸凌我。”

　　QP一直都知道奈菲莉丝的脑回路很独特，但是学到新词就乱用算怎么回事？

　　虽然清楚的知道低落这种情绪不会出现在少女身上，但他还是担心那微乎极微的可能性出现。

　　奈菲莉丝应该是时刻昂扬热烈的，而非现在这样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表情。

　　QP想了想，走上前两步，修长而有力的手臂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奈菲莉丝举了起来。

　　奈菲莉丝一开始有些始料不及，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毕竟她终于能和QP视线平齐相对了。

　　少女此刻能非常清晰看到，QP那双蓝灰色的瞳孔皎洁而又深邃，倒映着微光。

　　她终于又笑了，并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QP凸起的眉峰，过于亲密的接触令得五感无限地放大，手套上的绒毛飞快地掠过，QP倏乎间屏住了呼吸，瞳孔收紧，脑海中除了敏锐感受到的、一闪而过的痒意刺激，其余一切都快得让人抓不住。

　　尝到甜头的奈菲莉丝迅速催促着QP让他放自己下来，尽管充分信任着对方，但她更担心比起大多数西方人要单薄瘦削得多的QP承受不住自己悬空的重量。

　　QP好不容易将已经错乱的呼吸调回正常的频率后，才将少女轻轻放回地面。

　　“别耽误时间啦，要是赶不上新鲜出炉的果脯蛋糕，我今晚绝对会睡不着的！”奈菲莉丝绕到QP的身后，小力推动着他。

　　“我知道了。”QP应了一声，拉好背包拉链，斜挎上肩，就着奈菲莉丝推动的力度前行。

　　“真是的，QP你脾气也太好了，这样显得我很大小姐脾气耶。”奈菲莉丝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快步上前，霸道扯过QP的手臂搂紧，两人的距离突然缩短，贴得极近。

　　QP并没有挣脱，反而认真考虑了一下奈菲莉亚问的问题。

　　比起小时候遭遇到的同龄人言语间的无端奚落，肢体上的刻意碰撞，奈菲莉亚言谈举止之间并无什么出格之处，所以他诚恳地回答道：“你这样，很好。”

　　“是吗？”QP从来不会说谎，奈菲莉丝顿时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