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监察暑，一锅乱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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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被押送进了监察暑的专用悬浮车。
光线冷白，气氛压抑。
冯清音被安排在与艾斯并排的座位上，陈序和他的下属坐在前排。车辆无声地启动，汇入首都星川流不息的空中航道。
自上车后，冯清音就一直安静地坐着，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粉棕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车流，侧脸在冷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安静，情绪十分稳定。
然而，当前后排之间的金属隔断“咔哒”一声自动落锁，将前后空间彻底隔绝的瞬间，艾斯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女孩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然后，他看到她默默地抬起手，用纤细的手指，飞快地、无声地擦过自己的眼角。
那里似乎有细微的水光一闪而过。
“怎么了？”艾斯压低声音，带着些不解问道。刚才面对那么多凶神恶煞的监察官都镇定自若，怎么现在车门一锁，反而偷偷哭起来了？
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冯清音没有看他，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鼻音，努力维持着平稳：“没事，我一点都不怕。”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一张惨白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配上她略微沙哑的嗓音，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了艾斯的心尖。
他以前只是隔着光屏，被她那充满生命活力、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歌声所吸引，觉得她是只无忧无虑的百灵鸟。
而此刻，这只活泼可爱的百灵鸟折翼陷于囚笼，哑着嗓子，却还在努力告诉自己“不怕”。
“别担心，”艾斯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安抚，“你会没事的。”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女孩却突然动了。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整个身体微微倾斜倚靠过来，伏在他的腿上。
同时，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将脸埋了下去，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了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和哭泣让艾斯浑身一僵，手足无措。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尤其是被一个刚刚认识的、还是他偶像的Omega如此依赖。
他僵着身体，手悬在半空，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拍拍她的背安慰。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他感觉到冯清音抱着他胳膊的手隐蔽地动了一下。一张纸条被塞进了他虚握的手心。
艾斯萌动的春心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合着方才的柔弱依赖都是装的啊？
艾斯低下头，冯清音的伏在她腿上，露背的打歌服即使有毛毯遮身，后颈处的腺体也有一大半暴露在外。
粉粉的微微鼓起。
艾斯的舌尖无意识从犬牙上舔过，感受到舌上的刺痛，他才倏地挪开了眼。
果然是有靠山的omega。
只有有靠山的、被人保护照顾得很好的omega才会对Alpha缺少防备。
悬浮着到达监察暑后，冯清音被带走，艾斯抽空打了纸条上的电话。
鬼使神差的，他滑动通讯列表，又打给了一个人。
“哥，监察暑找我麻烦……”艾斯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另一边，再次被西里尔斯带走的韦德尔坐在悬浮车里，还在生闷气，就接到了艾斯的来电。
一放假就惹事，军校什么时候能不放假，把这小子关上四年？
只听了一句，韦德尔就挂断来电，悬浮车调转方向往监察暑去了。
被挂断电话的艾斯，此刻心里格外踏实。
万一冯清音的靠山不靠谱呢？
他绝不是要炫耀他有一个元帅哥哥，也不是要彰显他沃森的姓氏，更没想过要把她的靠山比下去。
背着人打完两通电话，艾斯气定神闲回到大厅，在问询窗口前坐下，模仿着职业顾问胸有成竹的架势，询问监察暑执法员：“监察暑以什么罪名拘捕清音女士？我能看看逮捕令吗？”
*** ***
无独有偶，谢出云也在追查逮捕一事的缘由。
【应该是经济问题。明面上曙光会的第一大经济来源是安妮斯的大笔捐赠，第二就是冯清音的长期注资了。】
“曙光会存在的时间不短了，这个时候找麻烦，应该是冲我来的。”
【应该是想探你的底。正常来说公民资助救助组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要做文章的话，肯定会抓住钱的来路。清音赚的钱大都放在了星盗辖区那边的账户里，监察暑很可能抓住这点说清音和星盗有勾结。】
“他们拿到证据了？”
【不太可能，各个星的金融系统都不互认，要甩掉钱路追踪太容易了。他们应该是有了怀疑就抓人了，所以才这么悄无声息地去抓。冯清音这么红，网上现在一点她被捕的消息都没搜到，如果是正式逮捕，早就上娱乐新闻头版了。】
“所以，是他们先违规了。”
【十之八九，是这样。】
谢出云扶额，冷冷舒了口气，“越是享受权力的人越是想挑战规则，他们似乎觉得这些东西是用来约束别人予以他们便利的。”
【是的主人，很多人类都这么想。】
“其实他们错了。当他们跳出规则时，规则也不再保护他们。而我，也无需墨守成规。”
【您的意思是……杀进监察暑把他们都暴揍一顿然后再带着清音小姐潇洒离开？】
麻瓜的战斗雷达触发，开始拉天玄区监察暑的结构图和监控分布，制定作战计划，半透明的建筑、红色的哨点和蓝色的作战线路迅速铺满谢出云的视野。
【我建议先从这个监控死角空降，我们的悬浮车经过改装具有反侦察能力……】
“停！没必要。”谢出云打断了正在生成的作战计划，并下达指令，“我下车后你联系威尔，让他来收尾。”
*** ***
审讯室内，四壁是吸光的暗沉金属，天花板中央悬挂着一盏无影灯，光线直射下来，将房间中央固定金属椅照得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金属冷却后的腥气。
陈序高大的身影站在光晕边缘，脸上的疤痕在强光侧照下更显狰狞。他双手撑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身体前倾：
“你一直在为星盗赚钱，曙光会也是星盗为了打入帝国扰乱秩序而披上的假皮！你还不承认！？”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响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冯清音坐在强光下，微微眯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被长时间审问后的疲惫与不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序冷笑，“你不交代清楚，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里。”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冯清音偏过头，声音冷淡。
“我们有很多办法对付嘴硬的嫌疑人。”陈序绕到桌边，威胁道，“你是个Omega，这些办法对你来说都太残忍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承认你的罪行。”
被同样的问题反复纠缠了半个多小时，冯清音最后那点耐心终于耗尽，猛地转回头，眼中燃起怒火，爆了粗口：“老子没做就是没做！你有本事弄死我！”
陈序非但不怒，反而露出得逞的冷笑：“装不下去了吧？贵族Omega娇弱矜贵，还没迈进审讯室门槛就已经哭天抢地；平民Omega胆小怯懦，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说与审讯官争执顶嘴。只有来自星盗控制区、在混乱和野蛮中长大的Omega，才会被教导得如此尖锐大胆，离经叛道，满口粗鄙！而你，显然是最后一种。”
“关你屁事！”冯清音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
陈序不再多言，转身走到墙边的金属冷冻柜前，从中取出一支泛着幽蓝寒光的细小针剂。他拔开针头保护套，拇指轻轻推动推杆，一股细密的药水从针尖喷射而出，在灯光下喷出一道弧线。
“认识这个吗？‘吐真水’的最新改良型号。”陈序的声音平静，“强壮的Alpha都扛不住它的效力，至于Omega……”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冯清音瞬间绷紧的身体，“大概会被药剂的副作用直接弄崩溃吧。”
“你敢！”冯清音瞳孔骤缩，猛地从椅子上挣扎起来，扯着嗓子尖声大喊：“救——！”
“命”字还未出口，她身后如同影子般矗立的冷面执法员迅速上前，一只带着皮质手套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将所有的呼救都堵了回去。冯清音奋力挣扎，呜咽声被闷在喉咙里，直到力气耗尽，身体软了下来，执法员才松手退开。
她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这是屈打成招……”
陈序毫不在意地点头，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已经有答案的试题，当然是先交答案，再补过程。再说了，”他走近几步，俯视着她，“你就真的那么无辜吗？我审过的人太多了，你的出身、你的目的、在我眼里，几乎是透明的。”
就在这时——
“嘭！！！”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猛地炸开，伴随着脚下地面的明显震动，审讯室那扇厚达五厘米、足以防御小型能量武器冲击的合金密封门，狠狠松动！
下一秒，坚固的金属门板像纸片一样从中间横向对折，扭成“7”形，随即轰然向内倒塌，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烟尘。
廊道上的光线涌入，逆光中，两道身影出现在破开的门洞外。
陈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地站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门被破开的瞬间，冯清音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带着哭腔尖声喊道：
“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监察暑，一锅乱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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