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那个混血斯莱特林[GB]》雨伞上飘杏花

4、飞行课

　　德拉科不记得自己和萝丝说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他只知道，自己稚嫩的三观被萝丝的“秘密”践踏得一塌糊涂。

　　“你怎么了，德拉科？”

　　潘西·帕金森看见在沙发上蔫了吧唧的德拉科赶紧凑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没事，潘西，就是有些怀疑人生而已。”

　　德拉科·马尔福迫不及待的张口，要与潘西分享刚刚让自己认知刷新的一切，但他在第一个单词从嘴里蹦出来之前就忍住了。

　　毕竟他可不想让这事人尽皆知然后萝丝失望的给自己来一拳或几拳。

　　他躺在潘西的腿上，潘西一如往常地给他梳头，这让德拉科心情平稳了不少。

　　“格兰芬多的走狗回来了，怎么没人迎接一下？”

　　米里森·伯斯德扬着自己肥厚的下巴，对着刚刚从图书馆还完书的萝丝·格福特丑恶地讥笑着，周围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斯莱特林怪笑出了声。

　　那难听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在角落沙发上的德拉科厌恶的翻了个白眼，但他并不想掺合进去，因为他知道萝丝压根不会理米里森。德拉科看着米里森那干枯、蓬乱的黑发，突然没来由地想：同样都是黑发，为什么萝丝的头发就那么顺滑、绸亮。

　　萝丝的反应像刚刚仿佛无事发生，她继续面无表情地朝寝室的方向走去。米里森见自己被无视了，气的脸都紫了，但她转即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更让人厌恶的讥笑：

　　“当初期待斯莱特林唯一的格福特会有多特别，结果确实特别——一个只会当哈利·波特跟屁虫的串种。”

　　周围又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但萝丝的脚步甚至都没有停顿的意思，米里森瞪大了眼睛，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她。

　　“听说里昂·格福特一直只有一个长子，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你个萝丝·格福特，我看你根本连串种都算不上，是哪儿捡的没人教养的泥巴种吧！”

　　骂一个斯莱特林是泥巴种，简直比让对方吃三个小时鼻涕虫还过分一万倍。这次，萝丝倏地停下了脚步，大家好像都没预料到这个结果，四周没人敢发笑，似乎都在等着萝丝接下来的动作。不过，一个十一岁的新生能做出什么反击，大叫着骂对方丑的像巨怪，并上前扯住她的头发？那些看热闹的斯莱特林憋着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潘西腿上的德拉科暗喊不妙，瞬间起身，从休息室角落往萝丝所在的休息室中心大步迈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萝丝缓缓转过了身，她在笑。那略显诡异的微笑凝固在她的脸上，她从袍子内兜摸出魔仗。米里森有些慌神，同样摸出了自己的魔杖。但想到此时学校的魔咒课还在讲枯燥的理论时，便又恢复了那嘲讽的神情。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好像只有德拉科万分紧张。

　　“萝丝！不要——”

　　能容纳一整个院学生的休息室并不算小，德拉科离她还有不小的距离，企图用声音阻止萝丝，但已经迟了，萝丝的笑容收起，举起魔杖的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咒语干净利落的脱口而出：

　　“神锋无影——”

　　“除你武器！”

　　萝丝的魔杖从手中飞出，掉到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终于赶过来的德拉科脚边。被打飞的“神锋无影”落在了休息室的墙壁上，整面墙立刻裂出可怖的缝隙，中咒的地方深深陷了进去，碎石哗啦啦地脱落，堆积在了墙底，击起一大阵灰。难以想象它打到人身上的威力。

　　“米里森·伯斯德，把《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前36页内容抄十遍，在下节魔药课上课之前放在我的讲台上。”

　　斯内普缓慢且充满威压的交待道，魔杖还握在手中，他阴沉的脸盯着萝丝·格福特，此时的萝丝回过了神，她的脸色发白，仿佛石化在原地，呼吸都缓轻地看不出来。

　　“斯内普教授，是她先……”

　　米里森被刚刚那下吓得不轻，脸色都是惨白的，差点腿软地坐在地板上。她可怜巴巴地想要反驳些什么，却被斯内普瞪了一眼。

　　“二十遍。下节魔药课之前放在我的讲台上。”

　　“……是的教授。”

　　米里森恶狠狠地剜了萝丝一眼。

　　“至于你，萝丝·格福特小姐。”

　　斯内普挥起魔杖，让那堵受伤惨重的墙恢复了原状。

　　“跟我过来。”斯内普语气冷漠地说，他的余光撇到了正在捡魔杖的德拉科，补充道：

　　“还有德拉科·马尔福。一起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德拉科当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可没米里森那么蠢，乖乖闭嘴跟了上去。

　　城堡走廊里，斯内普一声不吭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同样沉默的一年级斯莱特林小豆丁。

　　斯内普身周的低气压让所有经过他的人都背起冷汗，不敢往他身上瞟，这样强大的气场反而让后面跟着的两个学生显得无助可怜，一些路过的高年级忍不住心疼这两个小可怜一会要遭什么殃。

　　德拉科把萝丝的魔杖递给了萝丝，萝丝沉着脑袋接过，非常小声的道了声谢。

　　“你，在门口站着。”
　　到了办公室，斯内普和萝丝一起进去了，把德拉科关在了门口。那浅金毛的小子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站在门口。

　　“格福特小姐，你想在开学第二周就杀了你的同学吗！”刚刚关上门，斯内普便立刻转身盯着那个女孩斥责道。

　　“你会的魔咒，并不是都可以对着同学院的学生施咒的，还是说你这是在教训我，我在你进霍格沃茨之前就送你魔杖教你施咒是一种错误？”

　　这质问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但比起对待其他犯错的混蛋小巫师的态度，他已经足够温柔了。斯内普走得更近了些，看见了水雾凝结的萝丝的双眼，他缓缓俯身，以让自己与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接近平视，他语气放缓了些：

　　“我告诉过你，任何的言语都不该中伤你。”

　　“可是她说我没人教养，教授。”

　　萝丝眼眶微微泛红，但表情依旧装的很平稳。

　　在这之前，斯内普都快忘记萝丝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也忘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受了委屈都是眼泪巴巴地找自己妈妈哄，他的眉头更深地锁了起来，他缓缓起身，尝试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让你发怒的借口。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那米里森说的对，我这些年来的教导也如同没有。”

　　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渐渐退潮，萝丝眼睫眨了几下，残余的泪水润湿她浓密的睫毛。她忍住了，甚至立刻接受了自己的错误，微抿起嘴自省。

　　但是好像，西弗勒斯·斯内普更愿意看见一次她真正的落泪，就像其他的孩子一般，让人麻烦得头大的哭出声，埋进自己怀里，把泪涕抹在自己身上，直到自己拿出什么糖果、毛绒玩具之类的，才一抽一抽地恢复笑容。

　　接受抚养萝丝·格福特之前，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做好了每天接受麻烦的准备，但萝丝一次都没有麻烦他，一次都没有，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是不是萝丝·格福特压根没有泪腺。

　　不，这当然是好事，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孩从不落泪，也不麻烦自己，这是多好的事情。

　　而且其实斯内普也不知道萝丝会神锋无影这个咒语，这是他自创的，可能是写在自己以前哪本魔药课笔记上被她学去了。这是很高级的咒语，斯内普刚刚的愤怒更多源于担心她会伤到自己。但这样完美的施咒，让斯内普生气之余，也略感欣慰自豪。

　　“看来，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记住，不要过于张扬，你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也会给我惹来麻烦。”

　　斯内普交代了最后一句话，他顿了一下，还是轻轻抚摸了一下萝丝蓬松的发顶，很短一下。

　　“好了，去把马尔福叫进来。”

　　站在门口的德拉科企图从锁孔门缝之类的地方偷窥到办公室里面的情况，但显然行不通，他想把耳朵贴紧门，这时门开了，他尴尬的站好，掩盖自己刚刚到举动，而出来的人压根没在意。

　　“进去吧德拉科，斯内普教授叫你。”

　　德拉科惊呆了，进门前萝丝低落的要死，短短这么一会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灿烂，萝丝走出了办公室，德拉科进来了。

　　忐忑不安的进来以后，德拉科才知道，斯内普会出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就是来找自己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关于“学习适应与否”“需要什么东西”的小事，德拉科知道估计八成是父亲写信给斯内普问了这些。谈话的最后，斯内普突然严肃了些：

　　“好好和萝丝相处。”

　　当德拉科从斯内普的办公室出来时，萝丝早已经不在门口。实际上，萝丝一开始就没有等德拉科的打算，她估计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泡着了吧，或者回了寝室。

　　“你在说笑吧，这太滑稽了。”

　　“让人想吐。”

　　德拉科想起自己和萝丝说的那些话，心中又升起了烦躁，萝丝就算以后再也不理他也是他自己活该。可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他只是不懂那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他太震惊了，一些难听的嘲讽话没有经过大脑就习惯性的脱口而出。

　　或许可以和萝丝好好说说，告诉她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德拉科好像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早餐，萝丝总是草草几口便离席，接下来的校园时间，她要么和那个波特一伙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压根找不到踪影，上课虽然是同桌，但萝丝对德拉科甚至没有斜瞟一眼。

　　这样下去可不行，德拉科下定决心，要在明天早餐时和萝丝说清楚。

　　第二天早餐时间，德拉科一如既往地在礼堂里搜寻萝丝的身影，他很快就找到了。不过此时萝丝正和身边的男孩有说有笑。

　　他认得这个男孩，特伦斯·希格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是四年级的学生。

　　其实特伦斯并不是突然对萝丝产生了兴趣，实际上，德拉科早就注意到这个四年级的学生有想和萝丝搭话的倾向，只不过往常自己不给他留这个机会。今天，德拉科不过比平时晚起了五分钟，萝丝身旁的位置就已经没了！

　　德拉科用力撇下了嘴，领着自己的跟班们坐在了他俩对面。他用怨妇一般的眼神瞪向萝丝，但人家压根不打算理他。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米里森说了些很不入流的话，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之后我差点杀了她。”

　　“哈哈，是，她应得的。”

　　特伦斯笑了笑，他以为萝丝刚刚那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当时正在魁地奇训练场的凯伦斯可没看见那堵可怜的墙。萝丝一双笑眼看着凯伦斯，自己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凯伦斯·希格斯是个很英俊的男孩，与大多斯莱特林的黑发不同，他有着一头漂亮的金棕短发。他还有一双清澈温柔的蓝色眼睛，澄澈又真诚。

　　最重要的，他身上没有多数斯莱特林那种烦人的、不可一世的傲气。

　　“凯伦斯！走了。”

　　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喊凯伦斯，还交头接耳的地笑着，他快速吃完了剩下的早餐：

　　“下午没事的话，可以来看我们的训练。”

　　“好，一定。”

　　凯伦斯跨过长凳跑向他的朋友们汇合，那几个高个子斯莱特林像是在调笑他，搞得他红了脖颈。接着萝丝也结束了早餐，离开了座位，整个过程中她没有看向德拉科一眼。

　　“她盯那个男孩盯得眼睛快掉出来了。”

　　潘西用嘲讽的语气向身边的格雷戈里·高尔说道，接着他俩十分不友善地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没有传染到旁边的德拉科，反倒让他本就不舒展的表情平添几分阴霾。

　　今天有节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飞行课，萝丝同哈利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到了操场，过了一会儿，该上课了。霍琦老师走进人群让小巫师们站在两边的扫帚旁。

　　飞行课开始了，学生们第一个任务是让扫帚飞进自己的手心里。哈利立刻完成了，接下来是马尔福，赫敏有些着急的念咒，但她扫帚只是在地上滚了一圈，但那至少比让自己受了当头一扫帚的罗恩来的好些。差不多一半人的扫帚都在自己手里后，萝丝的扫帚才起了动静，她的扫帚则像她本人一样慢慢悠悠、不紧不慢地飘了起来，稳稳地升进她的掌心。

　　就在准备开始正式飞行时，格兰芬多的那个圆脸男孩又闯了祸——霍琦教授的倒数还没结束，那男孩就飞上了天，显然，他的扫帚不听他的话。

　　幸运极了，在纳威跌下来时被城堡雕像挂住了一下，缓冲不少，只是让他摔断了手，这对巫师来说不算什么大伤。霍琦教授送纳威去医务室，叮嘱学生不要擅自飞行。

　　然而总有那些不听话的刺头，德拉科就是其中之一。他捡到了纳威掉的记忆球，并且和那些小跟班们不客气地嘲讽了几句他。

　　“这很无聊，马尔福。”

　　萝丝·格福特皱了皱眉。德拉科心里咯噔一声，然后强装镇定地继续道：

　　“那我把它藏起来，让那个蠢男孩自己找，是不是就有趣极了？”

　　“嘿，萝丝说的对，这很无聊，快把记忆球放下！”

　　哈利走上前道。

　　“哈！多管闲事。”

　　德拉科骑起扫帚，熟练的升了上去，哈利不顾赫敏的阻拦，骑扫帚追了上去。

　　“我真的搞不懂这些男孩在想什么，无聊又幼稚，对吧，萝丝。”

　　魁地奇赛场草坪上，赫敏仰头看着天上的两个男孩，向旁边的萝丝吐槽道，萝丝微微摇头，长叹一口气。

　　“唉……”

　　谢天谢地，哈利毫发无伤地接住了德拉科扔出去的记忆球并且飞了回来，格兰芬多们都庆祝了起来，但萝丝好像还未完全放下心，马尔福还挂在半空。

　　萝丝知道马尔福课前吹的牛不算全是空话，他飞行技术确实还不赖，不至于下不来。萝丝还在思考时，她兜里突然传出一阵金属碰撞的空灵响音。

　　“什么东西在响……嘿！萝丝！”

　　没等赫敏的问句说完，身边以一阵风掠过，萝丝已经在天上了。

　　“怎么还不下来，这里没戏唱了。”

　　“哼…不需要你关心。”

　　“怎么了，不会骑学校里的便宜扫帚？”

　　萝丝冷冷地笑道，但她双眼紧盯着德拉科，怕他出什么差错像纳威一样摔下来。德拉科表面还是那副嘴脸，但自己悄悄使力控制着扫帚，终于，刚刚有些轻微抖动的扫帚恢复了正常，萝丝口袋里的铃铛不再响了，她松了口气，语气无奈的哄道：

　　“下来吧，小少爷。”

　　“不用你提醒。”

　　在半空悬了半天的马尔福终于下来了，不过刚没飞几米，那扫帚又不安分起来——它左右甩着，企图要把上面的小巫师摔下来。

　　“抓住我，跳到我扫帚上！”

　　“这是怎么了？这该死的蠢扫帚…”

　　萝丝向德拉科喊道，但不知道是兜里铃铛声响得太大了还是什么，德拉科没有听到，而是专心的咒骂自己腿下的破木头。他骂得越起劲，扫帚甩得越用力，最后把他甩了下去，只剩一双纤细的手把着扫帚杆，他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人群。

　　萝丝翻了个白眼。

　　“扫帚飞来！”

　　咒语即出，失控的扫帚便载着那个惶恐的小金毛飞了过来，萝丝机敏地把他从扫帚上拽了下来，那扫帚依照原定路线飞了出去，最后掉到了魁地奇球场远处。而在空中，由于惯性两个人在空中翻了几个惊吓的跟头，最后德拉科以公主抱的姿势栽进了萝丝怀里。

　　“我的胳膊要断了，下来。”

　　德拉科缓慢睁开因为害怕而皱在一起的眼，看到的是萝丝漂亮的下颌。他立刻从萝丝怀里下来坐在了扫帚的前面，把着扫帚向地面飞去。德拉科清了清声音，摆出一幅正经的样子：

　　“咒语会的倒是挺多啊。”

　　“还行吧，关键时候救一些笨蛋是够用了。”

　　德拉科想骂回去，但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说的那些话，只是砸吧砸吧嘴，悻悻地往地面方向飞去。